聽到許晉元的這番話,張烈隱藏於鬥笠之後的神色微有變化。
坐吃山空總是不好的,四萬總價值的積累雖然不少,但是像眼下這種事情也不會總遇到。
平常清山郡這些家族遇到自己處理不了的麻煩,肯定是要通知請求自身所托庇的上宗的,可是現在越國境內一片混亂,殘余的越國五宗彼此之間已經快要撕破臉面了,因此對於周圍的管理才會失控。
一頭三階食人妖獸,實在不太值得他們為此派出高手解決,當然,也是擔心派出去的修士被截殺。
以眼下越國的形勢,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另一個方面,憋半年多沒有全力以赴的激發飛劍,不是閉關潛修就是趕路,張烈覺得自己骨頭都快要生鏽。
當從許晉元口中聽到“食人惡妖”這個詞的時候,張烈明顯感應到自己的呼吸都因此灼熱幾分:
可以全力的激發飛劍,又可以積累功德。這個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強行壓製住自己逐漸沸騰的殺意,張烈並沒有答應許晉元什麽,而是選擇轉身離去了。
去清山郡的其它地方,搜尋修士,又在這些人的口中證實了一遍許晉元所說的話。
然後張烈才獨身一人前往了據說惡妖盤踞的靈鹿峰。
清山郡四個擁有一定規模的修仙家族,面對一頭三階邪面蜈蚣卻並不敢聯手圍殺。
這既是怯弱的,卻也是合乎情理的。
因為清山郡本地的四名築基境修士中已經有一人在發現妖物的過程中身受重傷,而以三對一的話,就算是有陣法,面對產子期的妖獸,也未必能夠必勝、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在修仙界,一個家族擁有築基境修士,就可以保持一個修仙家族基本的體面、利益,哪怕這名築基修士已經垂垂老矣沒有什麽力量了,而若是損失了,就直接被打落一個階層,許多原本是作為附庸的練氣小家族,就有可能會生出二心。
而張烈不同,他從十四歲獲得地煞劍經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執劍修道的,而且現在修煉有五德法身後,就算是身軀受創,也不會像尋常築基境修士那樣,
直接就道途斷送。
底氣夠,膽氣自然也就足。
野生的妖獸極為機警,更是有著可怕的感知力。
除了智力之外,大部分妖獸都有人類修士所缺少的基礎優勢。但是這種法體上的優勢,卻往往難以對抗修士的文明,因為這種自然進化的法體再強,也終究難以硬撼法器的堅固與鋒銳。
在黑夜裡,自張烈進入靈鹿峰之後,他就隱隱感知到了一種窺視之感。
“妖獸機警,生育子嗣就更甚了。”張烈在心中這樣暗自感慨著。
但他之所以會乘夜進入靈鹿峰,對方的地盤范圍內,就是因為知道,在黑夜當中妖獸會更加放松——也就更加可能會直接出手攻擊。
“不出手?那我就往你的孩子那裡走了。”
張烈左手不斷掐算著,通過自己的陣法知識,尋找著靈鹿峰上靈氣相對最為強盛之地。
就算是妖獸,除非是異種,否則也愛找靈山秀水、靈機強盛所在。
“吼!”
張烈的這種舉動,終於觸動了邪面蜈蚣的逆鱗。
它或者說她猶如一頭遊龍般,攀爬於樹上,撲攻而下,幾乎已然完全與山林融為一體了。
在其出手的那一刻,張烈的神識就已經“看”清楚了。
下半身是一頭巨大的漆黑色蜈蚣身體,上半身卻是一名豐盈美麗的女人。
只是,這個女人的雙瞳卻是漆黑顏色的,看到後,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妖獸,幾乎全部都是法體雙修,近身搏殺,正面攻擊能力極強。
然而張烈也在同一時刻,身形後撞,他的身體撞在後面巨大的古樹上,整個人一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五行遁術,木隱遁。
雖然在逃亡,但修煉張烈一直都沒有落下,因此繼金嵐遁、水幻遁之後,木隱遁成為第三門他完全掌握,可以充分應用於實戰中的遁法。
金嵐遁是人與飛劍相合,激增劍速。
水幻遁是可以在施展的同時,產生幻術干擾受術者的瞬間判斷能力。
木隱遁是遁術木行的瞬間,自身氣息完全消失,規避神識鎖定。
眼見張烈驟然消失,連氣息也刹那虛無淡化了,邪面蜈蚣頓時有些懵懵懂懂。
以它的智慧,還不能理解這種瞬間變化,雖然很多妖獸的智力已經不遜色於人類,但是沒有足夠的傳承一個野人也談不上什麽智慧可言,至少,大多數情況是如此的。
邪面蜈蚣追逐著張烈的氣息,接連吐出一股股帶著強烈腐蝕性的黑霧,然而一棵棵巨樹傾倒融化,卻根本見不到那個修士的身影。
張烈的氣息,在一棵棵古老的樹木間若隱或現的穿行。
直到邪面蜈蚣瘋狂噴吐噴毒霧後,氣勢漸漸衰竭,銳氣再沒有那麽強盛後,才驟然化為一道金光,閃爍出現在對方的身後。
木行遁轉金行遁,在這個過程中有一瞬間的遲滯,如果是在鬥法高手面前,這就是明顯的破綻,然而在一頭邪面蜈蚣面前,即便存在破綻它也難以瞬間捕捉到。
邪面蜈蚣回過頭,而後看到的便是一道驟然明亮的金色劍光,在自己眼前急速放大。
邪面蜈蚣是幻術與體魄皆備的妖獸,可是在張烈的面前,這兩種能力都未及施展,便已然被一劍斬去首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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