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經過物資清點。
發現這些走私的貨物當中,涉及包含了法器、丹藥、符咒、靈植等等分類,涉案總金額高達幾十萬靈石之數。
當然,這指的是慢慢消化後的結果,並不是說現在這批貨物,成本就價值幾十萬靈石。
可就算是這樣,這也已經算是驚天大案了。
各種意義上講,這都是在損功肥私、抽取宗門的血,轉化為自己的利益。
在禁錮鄭德業,陶潛,梁元州等主要人員之後,秦雲楓去蟠龍峰找師尊沈平川,張烈去歸元山找王婉儀上修。
如果事情小的話,沈平川可能還要為此避嫌,畢竟是自己徒弟搞出的這樣的事,但是鄭德業他們搞得這樣大,沈平川再不出面就不合適了。
歸元山,華陽洞內。
張烈在通報之後進入洞府當中,然而卻並沒有見到王婉儀上修。在獲得允許後,在侍女的引導下來到洞府深處的會客室,然後他聽到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還要坐關兩個時辰才能結束,你若是閑得無聊,可以看看洞府當中的藏書。”
說著,張烈面前就憑空出現了一道引路符。
張烈跟隨著這道引路靈符,一路行走,沿著隧道七轉八轉後來到一座特別開辟的洞窟。
這時,引路靈符上放出一道靈光,靈光沒入洞窟的結界上,再下一刻,防禦禁製解除結界消失。
張烈強自壓製心神,邁步走入其中,只見其中有十幾座書架,書架之上擺放著一摞摞或新或舊的典籍。
然而張烈的目光卻並沒有落在那些典籍上,而是落在了這處藏書洞府擺設著的一件件白紗屏風上。
只見這些白紗屏風上,描繪著一排排小字,筆畫靈動字體端正,極為美觀。
張烈強抑心神進行默背,卻發現王婉儀用來修養心神的散篇寫得極為散亂,以至於白紗屏風上的內容對自己雖然有益,但是依然是這缺一塊,那缺一篇的。
張烈主修的是五德法身功法,可是這裡記錄的五德法身內容卻不多,反而更多的描繪了一種名為三陽道體的修煉法門。
迅速進行默背之後,張烈又翻找書架上的藏書,可惜,並沒有更多胎化易形功法的內容了。
只要還有著其它的選擇,張烈就不會把太昊金章與自己的關系和盤托出,越是修煉,他冥冥當中能夠感到,這部道書與自己有著一種氣數上的連接。
此界當中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那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大修士,有命格福德參悟修成幾篇太昊金章,若是自己說出去了,由自己相關修煉成太昊金章的人越多,自己能夠修成這部道書的氣數就越是削減。
當然,這種莫名感覺,張烈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獨佔心在作怪,但他並不打算違逆。
兩個時辰後,張烈背好了入目可見的胎化易形功法內容。
王婉儀也完成了坐關,以傳音之術,引導呼喚張烈走入洞府當中。
紫府上修王婉儀的閉關石室之內,張烈走入其中,只見一名身披玄紗道服的女子在法台石榻之上坐定,她肌膚勝雪,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輕靈之氣,以其身體為中心散發著一股股雲霧之氣,石室當中也有著雲霧縈繞的感覺,看上去也是剛剛才收功未久。
見到張烈之後,王婉儀先是定定看了他片刻。
然後方才言道:
“你們這群小輩,事先絲毫不通知我,在拿定我的人之後,才來興師問罪,難道是當我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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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言重了,並非是不想通知,而是事發突然,並且也實在沒有萬全的把握。
”鄭,陶,梁三人都是礪鋒山都統,而紫府上修王婉儀則是礪鋒山鎮守指揮使,嚴格意義上講這三人都是由她統轄的,現在犯下了這樣的事,她有著管教不嚴的責任。
若是換一個人,恐怕會覺得秦雲楓,張烈他們是在給自己難看。
然而王婉儀卻是不在乎的,因為她才剛剛來到礪鋒山不久,這些積年累月的舊事,怎麽也連累不到她的身上。
如果是在宗門沒有靠山的紫府修士,可能會受委屈被連累,然而她王婉儀是誰?
整個宗門誰都有可能受委屈,唯獨她最不可能,只是是真的不關她的事,她就可以絲毫不受連累。
數個時辰之後。
沈平川與王婉儀,以及礪鋒山的一些高層修士、幻心教管事,各個家族的族長齊聚。
陶家這一次算是徹底完了,元氣大傷一百年都恢復不回來。雖然理論上宗門只是罰沒這一家這些年的走私收益,並給予一定懲罰性懲戒,但是被抓的是陶家,真正分利潤的可不止是陶家,甚至陶家拿的都未必是大頭。
鄭德業,陶潛,被革除都統之職,被設下禁製,此生都要為自己的貪瀆贖罪了。
而梁元州卻僅僅只是被判定為兩年的供奉罰沒,說他僅僅只是監察失職。
而直到這一刻,秦雲楓方才知道梁元州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寇葛福是被宗門直接委派過來的,上修王婉儀來礪鋒山才幾年,又一直以閉關潛修,提升修為。
那現在能出手保下梁元州的人是誰,就已然是不言自明了。
石室之內,兩位紫府上修沈平川與王婉儀在喝著茶,而在一旁侍奉的秦雲楓滿臉滿面都是汗珠。
而他的師尊沈平川神色如故,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言道:“王師妹,現在都統之位空缺其二,你可有合適的舉薦人選?”
“沈師兄若是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我覺得那個張烈倒還不錯,銳意進取應該能帶來一些新的氣象,而且他的師尊是七煞道人,七煞師兄見我們如此栽培他的弟子,想來也是能承一份人情的。”
“此言大善,那就按師妹的意見來辦吧。不過,這還是空缺著一個位置。雲楓,你怎麽看?”
“全憑師尊發落。”
“……”沈平川聞言沒有答話,而是拿起靈茶少少品嘗了一口,卻是微微皺眉。
秦雲楓有感於此,腦海當中念頭電轉,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立刻言道:“師尊,徒兒覺得李興元李師叔頗為不俗,而且他也是出身於礪鋒山本地的家族,重用李師叔的話,有利於礪鋒山本地的穩定。”
沈平川當年與李興元出於一個師承譜系,只不過關系並不是很親近,因此秦雲楓稱李興元為師叔並無問題,這份關系也一直都被秦雲楓有意隱藏著,現在是到了圖窮匕現爭取利益的時候了。
因此秦雲楓一時也顧不得其它,只能把李興元推了出來。
“好,那就是他好了。”
當一切大局抵定,秦雲楓走出身後那座洞府的時候,他恍然間隻覺得自己百年服侍的師尊,自己其實並不了解。
那個看似沉迷於煉器,萬事不管的師尊,他真的如自己平日裡所表現的那樣,還是自己太蠢,心思底蘊太淺薄?
富家、李家、陶家、秦家這些都是本地的修仙家族,現在陶家被打落下去了,宗門再扶持李家上位,百年之後李家肥了,又源源不斷的會有新的家族出現。
宗門卻永遠都是穩坐高台,看著這些家族鬥來鬥去,榮辱興衰幾如一場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