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螳螂並沒有對馮不知的問題進行回答。

　並不是母螳螂不想回答，而是她無法回答。

　被吊著的她身體劇烈的抽搐，甚至翻起了白眼，有種陸地生物被拖拽進入水底，即將被溺死的感覺。

　馮教主不可直視。

　雖說此時的馮教主已經不再是一團亂麻的狀態，但與混沌之海結合之後的馮教主，其實比一團亂麻還要不可名狀。

　直到馮不知取消了與混沌之海的結合狀態，母螳螂的狀態才逐漸恢復。

　馮不知也在母螳螂恢復的過程中，進一步感受邁入偉大存在之後，混沌在他體內的狀態。

　[個人信息]之中，他多出了一種全新的能力——【仙人·混沌之海】。

　與三階的【千變萬化·化龍】、【千變萬化·化鯤】等能力一樣，【仙人·混沌之海】便是他四階途徑的一個絕招能力。

　在激發【仙人·混沌之海】後，混沌之海會與他的身體初步結合。

　與此同時，第二途徑【武之極境】將會自動激發，然後與混沌之海更進一步的結合。

　在那之後，他的所有武學招式類能力，都可以在混沌之海的增幅下，獲得質變，例如之前他測試使用的【大力金剛掌·混沌之海·天崩】與【一陽指·混沌之海·寂滅】。

　馮不知一邊思索，一邊進一步感受此時常態下的混沌。

　邁入偉大存在之後，混沌變得更強，這一點母庸置疑。

　不過實質上，混沌並沒有外在表現的那麽誇張。

　在他體內的混沌的強度只是增多了幾倍，又或者十幾倍，只是混沌可以調動整個混沌之海的力量，所以表現的很強大。

　如果離開了混沌之海層面，混沌能夠調動的力量可能會變為十分之一，甚至連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這也是之前馮不知感受【大力金剛掌·混沌之海·天崩】在離開混沌之海層面後威力會下降為原本十分之一的根本原因。

　“離開了本身的深淵層面，力量調用就會遭到限制。”

　“那麽偉大存在的後續進階路線，是力量凝聚，將這個深淵層面力量不斷融入自身?還是掌控方面，徹底的與這個深淵層面合而為一?又或者另辟蹊徑，進行超脫與蛻變?”

　《最初進化》

　馮不知輕捏著下巴自言自語。

　似乎在問向自己，又像是問向體內的詭異，也像是問向在自閉魔盒中的小醜吉姆以及被吊著的母螳螂柏羅娜。

　面對馮不知好像自言自語的詢問，母螳螂柏羅娜神色茫然。

　她已經清醒了一些，但思緒還停留在不久前馮教主與混沌之海的結合狀態。

　那種恐怖的偉大存在完全激發狀態，即便她現在回想起來也感到頭皮發麻，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剛剛晉升的偉大存在所能展現的！

　回憶還在繼續……

　那時候馮教主激發了【斬心·無形之劍】，詢問她逆變技為什麽不能對偉大存在出手，似乎她回答不上來，她就會面對無比恐怖的事情。

　想到這裡，母螳螂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立即解釋道:“偉大存在與偉大是不一樣的，強的偉大存在與弱的偉大存在，有著巨大的差距。

　逆變技與逆變技之間也是這樣，強大的逆變技與弱小的逆變技同樣有著巨大的差距。

　除此之外，逆變技與偉大存在的類型千奇百怪，存在著克制關系。

　切割的能力，面對水流天生就遭到克制，而且您的力量又是那樣的強大……”

　馮不知搖頭道:“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斬心·無形之劍】因為是我搶奪的力量，所以強度差了很多，但根據我的感受，同等強度下，偉大存在的力量要比逆變技的力量強出一個數量級。

　所以說，你說的逆變技可以用來抗衡偉大存在，應該是錯誤的。

　不過，如果是在其它的深淵層面，強度的差距或許會縮小一些……”

　面對馮不知話語，母螳螂神情茫然。

　馮不知也沒有刨根問底，一如當初為他科普的劍靈茜絲莉，母螳螂雖然知道的知識更多，但大多數的東西，還是要靠他自己來發現與解讀。

　馮不知很快繼續詢問道:“我在混沌之海邁入偉大存在之後，獲得了一個名為『偉大存在的驅使者』稱號，按照稱號的描述，除了我之外，似乎還有四個人可以驅使偉大存在，你知道他們是用的什麽方法嗎?”

　“『偉大存在的驅使者』?”

　母螳螂似乎想到了什麽，露出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看向馮不知的目光也出現了一些變化。

　她感覺自己不僅僅落入了一個陷阱，更落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馮教主為什麽會對她問出這樣不該問的問題?

　這樣做有什麽意義?

　沒有繼續思考，母螳螂知道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她充滿忌憚的看了馮教主一眼小聲道:“偉大存在與偉大存在的差距宛若天塹，對於那些強大的偉大存在來說，利用侍奉自己的不朽來驅使弱小的偉大存在，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不過這是被《封鎖協議》所禁止的行為，您如果可以驅使偉大存在的話，我建議您小心隱瞞，否則不僅是對您，對您所侍奉的偉大存在，也會是件不小的麻煩。”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有著其它真正的修行者，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母螳螂還想解釋，然後提出一些解決的辦法。

　因為對方都已經對她說出了這種隱秘，那麽對方下一步很有可能對她滅口，或者使用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例如扭轉思想的儀式。

　然後，沒等母螳螂說出話語。

　如同她的預料，馮教主對他出手了。

　密密麻麻的血肉觸須從馮不知的體表蔓延出來。

　這些觸須瞬間便插滿了她的全身， 與她的身體進行血肉接駁達成血液循環。

　隨著血液的循環，母螳螂的身體又一次開始了抽搐。

　一段畫面突然出現在她的腦袋。

　她想起了那個洛倫茲精神病院，想起了血族老頭梅森。

　想起了她們一同來到洛倫茲精神病院的七樓。

　那之後，梅森為她打開了一個房間，告訴她馮教主很喜歡她的魂具鐮刀，以後她就會住在這裡。

　“不！

　”

　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麽的母螳螂發出淒厲的呐喊，然後在下一刻，仿佛傾聽到了她的請求，她已經昏暗的視線出現了一道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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