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登正要收攏人馬,撤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此時他的四面八方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密集的槍聲。
“我們被包圍了!”
土匪們驚呼道。
他的那些殘兵敗將很快陷入了混亂之中。
可他到底還是經歷過戰爭的軍官,他臨危不亂,鎮定地指揮部下迅速擺出一個空心方陣以迎接四面八方的來敵。
站在山頭的梁耀舉起手中的望遠鏡觀察著山下的戰鬥。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他的士兵們在鄧延以及艾薩克和埃爾維斯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向布蘭登組成的空心方陣發起進攻。
布蘭登的空心方陣在猛烈的攻勢下搖搖欲墜,每一陣有序的槍聲響起,便有匪徒中槍倒下。
一時間,槍聲,喊叫聲,哀嚎聲在山林中回蕩,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布蘭登從沒有打過如此不對稱的戰鬥。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昔日的好友同窗在自己身邊倒下,心如刀絞。
“突圍。”
眼見傷亡越來越大,陣型已經出現了松動,布蘭登心知已經無法在繼續堅守下去,下達了突圍的命令。
投降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他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
以他在加利福尼亞犯下的這些罪行,足以將他送上絞架。
這些華人士兵都是梁耀的人,而梁耀不會放過他的。
從他選擇離開部隊,落草為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突圍之時,布蘭登的身邊僅僅只剩下了四十多名尚能動彈的同夥。而對方有多少人,他並不知道,因為漫山遍野,都是華人士兵以及印第安人。
隊伍內身負重傷,無法行動的同夥,自身難保的布蘭登哪裡還顧得上他們。布蘭登果斷選擇拋棄這些傷員。
“敵人準備突圍,艾薩克讓屬下來向您請示是否發起衝鋒?”
一個通信兵氣喘籲籲地跑到梁耀面前向梁耀請示道。
“在戰前我就告訴你們,仗怎麽打,由他們自行定奪!”梁耀不悅道,他的眼睛沒有離開戰場,依舊觀察著戰場上的一舉一動。
嗖~
嗖嗖嗖~
布蘭登剛剛挪動腳步,幾隻羽箭破空而來。
映入布蘭登眼簾的是一群身著布袍,頭戴羽飾,手持美洲獵弓以及老舊火槍的印第安部落戰士。
五十碼之內,印第安人的弓箭又快又準,布蘭登身邊的兩名同夥應聲中間倒下,發出淒厲的哀嚎。
布蘭登舉起手中的轉輪的手槍,連續扣動扳機,打光了彈巢內所有的子彈。
只是衝在前面的印第安戰士剛剛倒下,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印第安部落戰士衝上來,令布蘭登感到絕望。
印第安人也參與了這場戰鬥啊,此時的布蘭登已經心如死灰。
“繳槍不殺!”
“繳槍不殺!”
“繳槍不殺!”
繼印第安人之後,華人士兵手持步槍,嘴裡喊著“繳槍不殺”,殺氣騰騰地亮著明緩緩的刺刀向妄圖突圍的匪徒們發起了衝鋒。
他們的喊聲,響徹了整片山林,驚得山中的野獸四散奔逃。
布蘭登的黨徒們士氣早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望著漫山遍野向他們逼進的印第安人和華人士兵,他們再無戰意。
這一刻,他們崩潰了。
他們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將槍舉過頭頂,
嘴裡喊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他們喊的非常大聲,生怕這些華人士兵和印第安戰士聽不見。
“這些鬼佬不是挺能打的?這麽快就投降了?”
“投降就投降,還他娘的跪著繳槍?”
面對這夥匪徒乾脆利落的投降,鄧延和華人士兵們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埃爾維斯和艾薩克倒是十分熟練地收繳了投降匪徒的槍械,將他們捆了起來。
梁耀看了看懷表上的時間,這場戰鬥隻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
此役當場擊斃匪徒23人,俘虜了布蘭登在內的44名匪徒。
這些匪徒都是清一色的逃兵,都是布蘭登的骨乾,可謂是戰果豐碩。
他的華人士兵隊伍也付出了11人陣亡,5人重傷,13人輕傷的代價。
梁耀雖然覺得傷亡有些大,但考慮到這是這些大頭兵們的初戰,對於這樣的結果,他還是能夠接受的。
前來協助參展的印第安波莫族和邁杜族部落的戰士也付出了比較大的傷亡,光是戰死的印第安戰士就有11人。
梁耀隨軍帶來了十五名醫生,戰鬥結束之後,他就馬上讓這些醫生救治輕重傷員,以避免出現不必要的減員。
“我們的傷亡超出了預期,是我指揮不力,請閣下責罰。”
埃爾維爾請求梁耀責罰,在戰前,他向梁耀承諾的傷亡是陣亡人數控制在8人以內,負傷人數控制在16人以內。
而結果,無論是陣亡人數還是負傷人數都遠超他戰前向梁耀承諾的數字。
“埃爾維爾,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過嚴格了,我們帶的可是一群新兵,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非常不錯了。”
艾薩克則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這樣的戰損比,就算是對沒有實戰經驗的普通預備役英國陸軍來說,也算是非常好看的戰損比了。他們打的這夥匪徒可是參加過美墨戰爭的美軍逃兵,可不是一群臭魚爛蝦。
當然,艾薩克這麽說也有為自己開脫的意思。
“艾薩克,但這是一場精心籌備的伏擊戰!作為指揮官,我們的表現確實很糟糕。”埃爾維爾說道。
“關於此戰的總結,回去之後再說。”梁耀背著手說道。
鄧延和埃爾維爾的表現沒有讓梁耀失望,但他對艾薩克在戰場上的表現非常不滿意。
在戰前,他就授權鄧延、埃爾維斯和艾薩克三人指揮權,讓他們自由發揮。
而艾薩克,居然連要不要衝鋒這種事情都還要向他請示。
梁耀清楚這是艾薩克怕擔責,雖然他不是很懂軍事,但他知道,一個怕承擔責任的指揮官永遠無法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
“這就是布蘭登。 ”
鄧延將布蘭登押解到梁耀面前。
“你就是梁耀?”
布蘭登看向梁耀的眼神頗為不屑。
“正是,你不服氣?”梁耀淡淡地說道。
“不服氣,偷襲算什麽本事?是男人就和我決鬥!”布蘭登不服氣地說道。
“年初你也在薩克拉門托偷襲了我,只可惜你還不如我,至少我偷襲成功了,而你連偷襲都沒偷襲成功。”梁耀帶著嘲諷地語氣說道。
隨即,梁耀讓身邊的護衛上前搜身。
護衛們從布蘭登身上搜出了三張美元匯票以及一封信件遞給梁耀。
三張美元匯票分屬不同的銀行,但簽署這三張美元匯票的都是約翰·雅各布·阿斯特。
梁耀拆開信件,這封信也是約翰寫給布蘭登的。
“堂堂紐約名流,居然也和逃兵土匪牽扯上了關系。”
梁耀冷聲說道,約翰和布蘭登暗通款曲一事,他早就知道了,這三張巨額美元匯票和約翰的親筆書信,更是坐實了這一點。
“膽小鬼!懦夫!你敢和我決鬥嗎?”布蘭登氣焰囂張地叫喊道。
梁耀也沒打算給布蘭登活路,也不打算將布蘭登交給法庭審判。
布蘭登是逃兵,就算審判也是由軍事法庭進行審判。
格裡芬是個護短的人,就算他將布蘭登送上軍事法庭,也難保格裡芬會將布蘭登保下來。
既然布蘭登一心求死,那他就成全他也無妨。
至於決鬥,有頭有臉的人可不會和土匪決鬥,這個時代的決鬥也是分三六九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