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佩裡對范德比爾特的北極星號非常感興趣。
佩裡早年在紐約的布魯克林海軍工廠工作過,擔任過造船所所長,也擔任過廠長,美利堅海軍的第一艘蒸汽船富爾頓號就是他設計建造出來的。
在造船,尤其是造軍艦方面,佩裡也是一線的專家和技術人員。
佩裡隨行帶著一些海軍軍官。
來到北極星號前後,佩裡向這些海軍軍官布置了任務並進行了分工。
有的人負責勾勒北極星號的外形,有的人負責上船參觀,而佩裡本人則認真地查看著橫梁發動機,並要求船上的輪機員啟動發動機,以方便他觀察。
“北極星號的航速?”佩裡詢問范德比爾特道。
“每小時11節(21km),或許還要更快一些,但不會超過11.5節。”范德比爾特答道。
“這個發動機還有更大的潛力。”
佩裡的眼睛盯著轉速表上的轉速,隨即減小節流閥,將發動機的轉速控制在每分鍾14.5轉,仔細傾聽著發動機的聲音。
“使用這個轉速,北極星號的航速不僅能夠提高到12.5節左右,還能節省更多的燃料。”
“看來我得謝謝您替我省了一大筆燃煤錢。”范德比爾特隨手記下了這個轉速,
“感謝倒不必了,海軍想夠采購你的蒸汽發動機,希望你能夠給出一個比較優惠的采購價格。”
佩裡拍了拍手,試圖甩去粘在手上的煤灰。
“誰又能拒絕海軍的訂單呢?”范德比爾特說道。
“只是我的造船廠正在轉讓給梁先生,這些問題,恐怕您得和梁先生談了。”
“梁上校,我正要去紐約拜訪你,沒想到你到巴爾的摩來了。”
佩裡聞言轉身同梁耀握了握手,隨即走下了北極星號。
北極星號的技術很先進,尤其是北極星號上所使用的梁式發動機,其性能要比海軍現役戰艦所使用的梁式發動機要好。
“很高興認識閣下,不過我很好奇,您是第一次接觸北極星號,您是怎麽判斷出發動機的最佳轉速?”梁耀好奇地問道。
“你要是像我一樣和蒸汽船打十幾年的交道,你也會掌握這個技能。”佩裡說道。
“我在軍艦上的時候天天聽發動機的聲音,現在已經能夠從發動機發出的聲音判斷出發動機的狀態。”
“我想您應該知道,采用梁式發動機的明輪船已經稍顯過時,而采用臥式發動機的暗輪船才是未來的大勢所趨。”梁耀說道。
賣一些梁式發動機給海軍他沒意見,只是今後他造船的重點將放在暗輪船上,更傾向於在臥式往複式發動機上下功夫,投入更多的資源。
“只要你的造船廠能夠製造出讓海軍滿意的暗輪船,我可以說服海軍部從你的造船廠裡直接采購整條軍艦。”佩裡說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海軍將領,不應該隻考慮技術是否先進,技術的成熟度和成本也是非常重要的指標。”
佩裡一面說,一面帶著梁耀前往他的辦公地點。
路上,梁耀看到有兩個連正在操場上訓練。
這些士兵穿著野戰服,使用交叉式斜肩戴和腰帶,背上背著行軍背包和毛毯。
除此之外,每個士兵的腰間都有一把佩劍,一個水壺,裝備十分齊全。
這些士兵的裝束和剛才的海軍水兵大不相同,似乎是美利堅的海軍陸戰隊。
“這是海軍的海軍陸戰隊?”
梁耀指著正在操練的那群士兵詢問佩裡道。
“的確是海軍陸戰隊的成員,他們負責保衛海軍在巴爾的摩基地的軍用設施。
”佩裡瞥了一眼正在訓練的海軍陸戰隊士兵說道。“這些海軍陸戰隊士兵們的裝備真不錯。”
梁耀讚歎道。
此時的海軍陸戰隊還不是四等人,海軍陸戰隊士兵的裝備和裝具甚至要比梅森上校的步兵團要好。
而梅森上校的步兵團已經是陸軍中裝備比較好、預算比較充裕的常被步兵團了。
“裝備是很不錯,但也很昂貴,養一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成本足夠養兩個陸軍步兵了。”
面對陸軍軍官的梁耀,佩裡不無驕傲地說道。
美利堅陸海軍的關系並不融洽,海軍自認為高陸軍一等,哪怕是佩裡這樣卓有遠見的海軍將領也不能免俗。
“便宜啊。”
梁耀發自肺腑地感歎道,普通陸軍士兵每個月的薪資是8美元,算上裝備的損耗,供養一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成本也決不會超過20美元。
相比昂貴的加利福尼亞步兵團的薪資,供養海軍陸戰隊士兵的成本在梁耀看來已經是非常便宜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有錢。”
佩裡拉下臉都囔著說道,梁耀的反應讓他無話可說。
來到佩裡的辦公室,佩裡讓隨行的副官退出辦公室,並把門帶上。
隨後,佩裡向梁耀展示了他的地圖。
雖然梁耀的遠征日本的計劃書還沒有完成,尚未提交給菲爾莫爾,但他清楚遠征日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佩裡的想法和梁耀一樣,也認為遠征日本勢在必行,無論是出於揚美利堅國威於遠東的目的,還是日本獲取實實在在的利益,都非常地有必要。
佩裡的態度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出於他對菲爾莫爾總統的了解。
昔日和菲爾莫爾總統在密西西比號上的會面過後,佩裡就肯定菲爾莫爾總統必然會同意遠征日本。
為了遠征日本,佩裡已經早早開始做準本,集合東印度艦隊,向華盛頓的海軍陸戰隊上校司令福克斯索要了一個團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在巴爾的摩進行專門的訓練。
要知道,此時的美利堅海軍陸戰隊,總共也就兩個團,人數不到2000人。
幾天前,菲爾莫爾向他透露了加利福尼亞步兵團也會參與這次遠征的消息。
這讓佩裡的心情十分複雜。
加利福尼亞步兵團的加入能夠緩解兵員短缺的問題,但是,海軍部希望海軍獨自完成這次遠征,不想讓陸軍搶了風頭。
佩裡的心思梁耀也清楚,不過梁耀並不在意佩裡的態度。
他是陸軍的軍官,歸陸軍部管,海軍部的人還管不到他頭上。
遠征日本對於菲爾莫爾來說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就算是菲爾莫爾隻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也會選擇更為穩妥的海陸兩軍聯合遠征的方桉。
梁耀凝視著佩裡展示的地圖。
佩裡計劃從弗吉尼亞州的諾福克海軍基地出發,穿越北大西洋達到加那利群島,再一路南下,前往聖赫勒拿島,隨後駛入南非,在開普敦港進行補給。
之後佩裡的艦隊繞過非洲的好望角,開始一路北上航行,前往錫蘭(今斯裡蘭卡)。
離開錫蘭後,艦隊一路向東穿過馬六甲海峽和新加坡進入南中國海,隨後繼續北上,前往香港,在香港休整後繼續沿著中國的海岸線一路北上到達上海。
最後再由上海出發經琉球前往江戶。
這個路線比較穩妥,但其中比較麻煩的地方便是途徑的補給點,無論是開普敦、錫蘭、馬六甲的新加坡、香港這些港口都處在英國人的控制之下。
想要在這些港口補給需要和英國人進行交涉,19世紀的日不落帝國並非只是一個稱號,全球的大部分咽喉海道上的港口幾乎都被英國人把持。
如果佩裡知道梁耀已經在夏威夷建設了一個中轉站,肯定會推翻他現在的計劃。
遠征艦隊如果繞行南美洲到加利福尼亞進行補給,最後再在夏威夷進行最後的補給,就算是一直完全蒸汽化的艦隊也不用擔心燃料問題,可以直接抵達日本的江戶。
“你這個方桉非常穩妥,但能否順利抵達日本,則取決於英國人的態度。”梁耀直接了當地說道。
佩裡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只是面對英國人海上霸權,他也感到十分的無奈。
這已經是佩裡能夠制定出的最合理,最穩妥的方桉了。
“你有更好的方桉?”佩裡問道。
“有,聖弗朗西斯科的港口設施已經非常完備,我們的艦隊完全可以在聖弗朗西斯科進行修繕補給,隨後橫渡太平洋直抵日本江戶。”梁耀擲地有聲地說道。
“橫渡太平洋?”佩裡直搖頭,心想梁耀到底還是外行,對海軍並不了解。
“軍艦的運載能力本來就十分有限,補給、彈藥已經佔據了很大一部分空間,最後能用來裝儲存燃煤的空間十分有限。這些燃煤不足以讓我們的艦隊橫跨太平洋。”
“如果我們在夏威夷重新補充滿燃煤呢?”梁耀盯著佩裡說道。
佩裡眼睛一亮,隨即測量了從夏威夷到江戶的距離,在經過簡單地計算後得出了結論。
“如果能夠夏威夷補充燃煤,抵達江戶綽綽有余!你在夏威夷修築了補給站?”
“是的,夏威夷港口現在能為美利堅海軍所用,環球航運公司也會派遣貨船充當海軍艦隊的補給船,為海軍艦隊提供專門的後勤保障。
橫跨太平洋前往遠東地區的這條航線,環球航運公司的船隊也經常走,可以為海軍的遠征艦隊提供導航幫助。”
梁耀費盡心思在夏威夷修繕的港口和倉庫,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了。
他之所以能進入夏威夷,還要感謝法國海軍去年對夏威夷的侵略行動。
如果不是法國高層猴急,派遣海軍貿然侵入夏威夷,致使英國人不滿,他很難有機會染指夏威夷。
“太好了!”佩裡擊掌讚歎道,“如果有夏威夷這個中轉站提供補給,我們的遠征行動完全不用看英國人的臉色,而且航程也更短一些。
只是我們怎麽回來?畢竟在遠東地區,美利堅可沒有港口和補給點補充燃煤。”
“只要逼迫日本人簽訂條約,補給港口自然就有了,至於燃煤,我會讓人提前從香港購置好足夠的燃煤運到日本。”
梁耀說道。
返程的燃煤問題梁耀並不擔心,環球航運公司使用的船隻也是蒸汽船,也是燒煤的。
他在廣州港有專門的燃煤倉庫,存儲著從香港購買的燃煤,以供環球航運公司之用。
就算英國人不賣他燃煤他也不慌,因為在廣州的白雲地區就有現成的煤礦。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總統先生說你會是我遠征日本的最佳搭檔了,你考慮事情,比我考慮的還要周到。”佩裡感慨道。
現在他完全改變了原來的態度,認為梁耀是遠征日本的軍事行動中不可或缺的一員。
“艦隊繞行南美洲抵達加州需要一些時間,我希望您的艦隊能夠提前出發前往加州,以節省更多的時間,聖弗朗西斯科的港口足夠大,有足夠多的船塢供海軍的軍艦停泊。”梁耀對佩裡說道。
“我會盡快取得海軍部的批示的。”佩裡點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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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電報局內,在電報房嘈雜地噪音之中,查理正在認真地收發電報。
對待工作認真、一絲不苟,表現得兢兢業業,和電報房內普通的電報員並無不同之處。
任誰都不會想到,這位電報局的小職員就是整個紐約市民們苦苦尋找的“華爾街強盜”。
傳聞中一年內在華爾街收割了將近兩百萬美元的華爾街強盜。
就在一年前,查理還有另一個名字:小布蘭南。
也就是西部第一位百萬富豪山姆·布蘭南的弟弟。
來到紐約之後,由於哥哥在加利福尼亞犯下的罪行,小布蘭南不得不帶著自己的侄子隱姓埋名,更名為查理,在紐約定居了下來。
查理沒有選擇拿著哥哥留給他的財產四處揮霍,而是在紐約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
查理的商業嗅覺一點也不比他的哥哥布蘭南差,很快,查理在紐約找到了新的商機。
電報!
在電報出現之前,在紐約的交易所采用十分傳統的方式向外傳達市場的信息。
華爾街的交易員想要向費城傳達交易信息,最快的方式是交易員用旗語向哈德遜河對岸傳遞交易信息。
在對岸負責接收信息的工作人員迅速加下交易員傳達過來的信息,馬不停蹄地騎馬前往100英裡外費城。
而費城最快收到華爾街的交易信息,最快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但在金融市場上,股票的行情價格瞬息萬變,不要說一天,哪怕是一小時,甚至是一分鍾,一秒,造成的差價都足以使股民蒙受巨大的損失。
因此在電報出現之前,擁有很多匹快馬的騎手在華爾街非常受歡迎,這些騎手穿梭於紐約到周圍各大城市之間,和時間賽跑的同時也是在和財富進行賽跑。
直到電報的出現,這些負責傳遞交易信息的騎手終於失業了,電報房裡的電報員取代了這些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