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土地也是國會許諾給我們的,我們這些早期的美利堅移民在戰爭中可是為美利堅立下了汗馬功勞,沒有我們提供的情報,美利堅的軍隊不會如此輕松地打敗墨西哥人的軍隊。”
吉姆憤憤不平地說道,他還不忘扯開襯衫露出肩膀上的傷疤。
“這是我為美利堅流過血的證明!”
“現在國會收回我們的土地,這是在過河拆橋!”薩特也表示讚同,“德克薩斯州,新墨西哥地區,猶他地區這些地方也有墨西哥政府的贈地,要收回墨西哥政府的贈地,沒理由只收回加利福尼亞的土地。”
老移民們對此感到十分的憤怒,他們中的有些人不止是為美利堅軍隊提供過情報,有些人甚至直接拿起武器參加過戰鬥。
“法律是國會制定的,國會有權更改法律,加利福尼亞的土地下面埋藏著黃金,光是這一理由,就足以讓國會修改法律。這是約翰的原話,先生們。”
梁耀模仿著約翰當時說話的語氣和態度。
“梁先生,你有什麽提議,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
副警長蔡銘生說道。
參會的華人代表,只有幾個早期移民熟練地掌握了英語。
剩下的大部分華人代表的英語水平極為有限,只會一些日常用語和簡單的單詞。以他們的聽力水平還不足以完全聽清楚會議的內容。
他們更多的則是通過發言人的神態,表情,肢體語言來猜測他們大概說了些什麽。
不過這對於他們並不重要,無論這次會議討論的結果如何,他們都將無條件地站在梁耀這一邊。
梁耀是他們在加利福尼亞的衣食父母,他們的主心骨,他們也相信梁耀的選擇是對的。
“諸位有兩種選擇。”梁耀緩緩開口說道。
“第一種選擇是屈服,不可否認,東部的財團有國會為他們撐腰,他們的實力非常強大,交出土地,交出黃金,依附於他們苟活。
運氣好的話可以在他們那裡謀一份的淘金工作養家糊口,但從土地裡淘出來的黃金,就和我們沒關系了,將全部流入他們的腰包。”
“這是什麽混帳話!是我們先發現的這些黃金!”
“加利福尼亞男兒絕不屈服!”
“誰要搶走我的黃金我就和他拚命!”
......
委員會代表們的情緒都十分激動,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這種選擇,無論是出於尊嚴還是利益。
而這,正是梁耀想要看到的結果。
梁耀站了起來,陡然提高了說話的聲音。
“第二種選擇,為了我們的黃金和光明的未來,戰鬥到底!讓幾千英裡外的國會,聽到我們的聲音!
當然,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我們將一同面臨來自各方的壓力,以及意想不到的困難,甚至是來自軍隊的威脅。
但我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范德比爾特先生將會遊說德克薩斯的農場主和種植園主支持我們。
我也已經派人前往猶他地區、內達華地區以及新墨西哥地區,將這一消息告訴了他們。
國會今天敢收回加利福尼亞的合法土地,明天就敢收回他們的墨西哥政府贈地。
東部財團可都是一群欲壑難填的貪婪鬼。
總之,我們不是在孤軍奮戰!”
“當然是選擇捍衛我們的土地和黃金!加利福尼亞是屬於加利福尼亞人的加利福尼亞。”
炮兵出身的薩特脾氣火爆,
直言不諱地說道。 “要是軍隊敢踏入我的領地,非法侵佔屬於我的私人財產,我就敢開炮將他們炸的稀巴爛!直到他們滾出我的領地!”
“我支持你!我的老夥計!我會像殺死墨西哥軍人那樣殺死這些狗雜種!”吉姆附和道。
“我想事情應該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不過國會要是公然違憲,侵佔屬於我們的私人財產,踐踏我們的尊嚴,我也不會坐以待斃,波士頓公司的全體員工也將拿起武器,抗爭到底。”
比起薩特,羅賓遜的表態相對溫和一些,但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其它的淘金公司觀點和羅賓遜差不多,只不過沒有以薩特為代表的那些早期移民那麽激進。
華人代表們也紛紛表態站在梁耀這一邊。
“很好,我將和大家一起戰鬥,我會向薩克拉門托地區派出更多的護衛來保衛我們的黃金和土地,無論是約翰還是其它東部財團的人踏足薩克拉門托地區的黃金產區,我絕不客氣。”
梁耀做出了最後的表態。
會議結束之後,薩特私下來找梁耀。
“我是想來告訴你,我的土地,以及我賣給你的那些土地,並不僅僅只有墨西哥政府的贈地,還有美利堅政府承認的土地。”薩特對梁耀說道。
“還有美利堅政府承認的土地?”
這對於梁耀來說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最早發現黃金的地方距離我的領地有64公裡,那是一塊無主之地,位於內華達山脈的邊緣地帶。
當時美利堅和墨西哥還處於戰爭之中,我就給加利福尼亞的司令官梅森上校寫信,希望他能夠承認那片土地的所有權。”
說著,薩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封信件,那是梅森上校給薩特的回信。
回信的內容也很簡單:薩特先生,鑒於附近64公裡的范圍內無人居住,您不會被指責非法入侵他人的土地,我個人是承認承認你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落款是加利福尼亞司令官梅森上校,信件後面其余的內容則是梅森個人對加利福尼亞是否埋藏著巨量黃金的懷疑。
“就這一封信說明不了多大的問題。”
在看完信後,梁耀感到有些失望。
“當時我也這麽覺得, 畢竟這些土地下面埋藏著黃金,我也不放心,於是我親自拜訪了梅森上校,送給了梅森上校一些天然金塊,最大的金塊足足有拳頭那麽大!”
“挑重點說,薩特先生。”梁耀說道。
“不要著急,接下來就是重點,梅森上校是俄亥俄州和肯塔基州的名流,他和當地的議員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因此我的部分土地有美利堅的合法手續,甚至還有國會的印章!”薩特有些得意地說道,“還好當時我留了一手。”
“國會居然如此草率地承認你對這些土地的所有權?”
梁耀感到十分詫異,如果真如薩特所言,加利福尼亞的部分土地有美利堅的合法手續。
那國會要收回加利福尼亞的土地,情況就不止是要收回墨西哥政府贈地那麽簡單。
“當時除了梅森上校,沒人相信加利福尼亞的會有這麽多黃金,就連梅森上校的朋友們也認為他是一個十足的瘋子。”薩特說道。
“要不是布蘭南那個家夥將加利福尼亞有黃金的消息散播出去,加利福尼亞現在根本不會有這麽淘金者。”
“薩特,非常感謝你,我想這是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
梁耀回到書房,翻找出他的地契,這些地契大部分以西班牙語寫成。
經過一番翻找,他終於從中找出了幾張用英語寫成的土地契約和手續,上面果然還有國會的印章。
梁耀小心翼翼地選出幾份,塞進信封裡,派信使將這個特殊的信封寄給遠在華盛頓的弗裡蒙特和葛文。希望能對他們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