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需要多少勞工?”
梁耀詢問范德比爾特需要多少勞工,他現在巴不得多從大清那邊多移民一些勞工過來。
既然范德比爾特有意招募一些中國勞工,他也樂於幫范德比爾特這個忙,順手得個人情。
“一千。”
經過短暫地思考,范德比爾特給出了一個他認為比較大膽的數字。
根據他這些天來在聖弗朗西斯科的考察,他粗略估計聖弗朗西斯科的中國移民人數大概在五千人左右。
他這個數字已經是聖弗朗西斯科中國移民數量的五分之一了。
“沒有一千,能有七八百人也可以,剩下的勞動力缺口我自己想辦法填上。”
范德比爾特隨即補充了一句。
“相比您龐大的工程,一千名勞工太少了,兩千個青壯勞動力怎麽樣?
八個月之內,我給你帶兩千個青壯勞動力來,只不過要辛苦范德比爾特先生多跑幾趟移民局了。”梁耀報出了一個令范德比爾特都瞋目結舌的數字。
八個月之內招募兩千勞動?對於這個數字范德比爾特怎麽也不敢相信。
“你真有把握八個月之內招募到兩千勞工?如果可以的話,我在尼加拉瓜的工程明年年初就能開工。”范德比爾特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如果您不信任我,我們可以簽署一份合同,如我未能履約,我將全數賠償您的損失。只不過我兩個條件。”梁耀說道。
“哪兩個條件?”
梁耀把話說到這份上,范德比爾特也清楚他是有十足的把握。
“第一個條件,您需要先起草一份勞工的雇傭合同給我過目,包括雇傭年限,他們的薪資待遇等問題都要羅列在上面,我好拿著您的合同派人回去招募勞工。”
“沒問題。”
“第二個條件,我需要大型蒸汽船,您是知道的,我的環球航運公司只有幾艘幾百噸級的商船,其中只有兩艘是蒸汽船,還是比較老舊的蒸汽船,這些船隻無法安全地跨越太平洋抵達大清。”
梁耀圖窮匕現,向范德比爾特索要蒸汽船。
“您承諾過,只要我放棄您旗下航運公司的股份,您將給予我相應的補償,您如果要補償的話,就把聖弗朗西斯科港口停放的四艘蒸汽船補償給我吧。
據我所知,除了詹姆斯戴號之外,其余的三艘蒸汽船造價都不超過二十萬美元,而您當初承諾我的股份價值可遠不止這些。細算下來還是您大賺了一筆。”
范德比爾特看向聖弗朗西斯科港口,聽濤園絕佳的地理位置可以將整個聖弗朗西斯科海灣盡收眼底。
四艘千噸以上的大蒸汽船在港口一眾幾百噸級小船的對比下顯得格外突出。
梁耀說的也沒錯,除了詹姆斯戴號的定位是豪華客輪,造價高達25萬美元之外,其余的三艘蒸汽船則是客貨兩用的蒸汽船,造價也不高,都在十五六萬美元左右。
“你確定?既然你了解蒸汽船的造價,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四艘船的造價加起來也不過七十多萬美元,而我承諾你的那些股份,價值可是超過了一百五十萬美元!”
范德比爾特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確定,剩下的差價,我也直接在您以及您朋友的造船廠下造船訂單。”
要不是著急用船,梁耀也不會和范德比爾特做虧本買賣。
“詹姆斯戴號我不能補償給你,我需要乘坐它到尼加瓜拉,剩下的三艘蒸汽船,
我現在就可以如數補償給你,只是上面的船員怎麽辦? 你有足夠的船員來開這些蒸汽船?培訓熟練的船員和船長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而且需要足夠的時間。”
范德比爾特說出了他擔心的問題。
“他們將和我簽訂新的雇傭合同,成為環球航運公司的員工,范德比爾特先生,我想您不會介意我挖您的牆角吧?”
范德比爾特擔心的問題也是梁耀擔心的問題。
他就是為了趕時間才買范德比爾特的船,培訓船員的時間他也等不起,最好的辦法還是連同船上的船員一起打包雇傭下來。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沒問題。”
范德比爾特麾下的船長和水手都是業界內最優秀的人才,讓出這些船員水手比讓出他的船還難受。
對此,他也提出了他的要求。
“您說。”梁耀說道。
“關於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科尼,他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范德比爾特向梁耀吐露了他的心聲,“我擔心我死後,范德比爾特家族後繼無人,就此沒落,所以我想讓科尼在你身邊歷練歷練,跟你學點東西。”
范德比爾特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現在不是以一個商人的身份和你談生意,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請求你,我已經很久沒有求過人了,我希望科尼能夠改過自新,重新找回人生的方向。”
范德比爾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可能是覺得求一個年齡還沒自己一半大的年輕人有些難為情。
可憐天下父母心呐,范德比爾特家族確實沒能夠逃脫富不過三代的詛咒。
家族第二代成員中,二兒子科尼沒出息,小兒子喬治·華盛頓死於南北戰爭,大兒子威廉·亨利後面倒是顯露了他在商業上的天賦,將范德比爾特家族推向輝煌的巔峰。
不過這也只是回光返照罷了,威廉·亨利死後,范德比爾特家族陷入了後繼無人的狀態,家族第三代子孫沒有一個能扛起家族大梁的人,范德比爾特家族也最終在鍍金時代迅速沒落。
在家庭教育這方面,洛克菲勒家族做的遠比范德比爾特家族好,其族歷經六世浮沉而不衰,打破了富不過三代的魔咒。
“讓科尼留在我身邊沒問題,只是您打算讓科尼以何種方式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雇員還是作為我的合作夥伴?”梁耀問道。
“成為你的雇員。”范德比爾特認真想了想說道,“或許作為同齡人,你們應該有更多的共同語言,雖然我喜歡揍他,但我也知道,揍他他也不會做出改變的,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發泄我的怒火和情緒。”
范德比爾特最終還是決定讓范德比爾特家族的二公子給梁耀打工,這樣也能對科尼有更多的約束。
“只要您能說服他簽訂雇傭合同,我沒有意見。”
說著梁耀從辦公桌上抽了一張白紙出來。
“放心,我一定能說服他的。”
范德比爾特活動了一下筋骨,很有把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