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隻用了一拳!闌
正如在開打之前所約定的,卡修讓了克羅格足足三招。而在三招結束的瞬間,反擊的一拳打出。
屠夫克羅格敗了,敗在了毫不花裡胡哨的力量碾壓之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最是令人無力。
這也展現出了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道場邊緣,克羅格右手重重按在漆黑的屠刀刀柄上。心中不禁生起一股自己確實已經老了的無奈感慨,如果自己仍在巔峰時期,勝負猶未可知。他動作微微一頓,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把卡修和自己巔峰時期的實力放在了同一個檔次作比較。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認可。
簡單點說,就是屠夫克羅格被一拳打服了。
不遠處,擂台上的高大身影一步步走了過來。闌
他背對著身後的環形陽光,脖頸和肩膀位置的黑色輪廓更顯得粗獷硬朗,愈發襯托出強健的倒三角身材。這已經是某種意義上身體構造的完美了。
包括赫布在內,五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絲驚訝。
赫布一直知道卡修實力不弱,暗中隱藏著神秘的底牌。卻沒有料到會出現今天眼前的這種情況。
他原以為,卡修頂多和保留實力的克羅格切磋一會兒。展露出崢嶸一角,贏得眾多老獵人賞識。
結果沒想到,老獵人這個中立派系的排面,曾經的一號暗影獵人屠夫克羅格被卡修當面乾翻了。
這是大大超出了赫布原本設想的預期。
旁邊,風語尹蓮直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她看著仿佛鐵塔一般一步步走來的卡修,心中暗罵。闌
暗獵組織總部傳出來的謠言真是越來越沒有底線了。卡修這種級別的高手,還怕王室刺殺暗算?
】
另外,這黑銅級獵人的身份也是讓人無語。能夠在一對一切磋的狀態下,正面擊潰屠夫克羅格的屠刀,這不是暗影獵人級別的實力這是什麽?黑銅級獵人、白曜級獵人、暗金級獵人、暗影級獵人。
幾乎橫跨了大半個獵人協會的獵人等級。
隱藏實力也不是這麽藏的,暗影級獵人套一層黑銅級獵人的皮,專門釣魚呢。尹蓮有些生氣,因為她也差點成為那條魚。思緒一轉,尹蓮回想起赫布之前在樓梯上說的話,原本的不明覺厲頓時就邏輯清晰了起來。赫布說他根本教不了卡修,確實。
就算曾經最強的克羅格也做不了卡修的老師。
整個暗獵組織,恐怕只有聖輝獵人和黑色機關長有這個資格。至於其他的強者,頂多平輩而論。
一旁,傑姆的鐵面具下,表情漸漸定格。闌
“現在就有這樣的實力,暗影獵人的席位肯定是囊中之物。甚至,再過個五到十年,他有成為聖輝獵人的希望。二十年後,坐上黑色機關長的唯一位置,統帥整個帝國暗獵組織都不是不可能的。”
戰刀卡梅斯也是一樣的想法,右眼微微眯起。
“啪。”
鞋子踩在地面,卡修如凋像一般停在了前方。
屠夫克羅格收起屠刀,氣色萎靡的上前:“我確實做不了你的老師,你比我想象的要強多了……”
“一個月後,暗影獵人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他語氣肯定,表情失落中帶著欣慰。欣慰是因為老獵人們支持的卡修大概率會成為暗影獵人。失落也簡單,沒有任何一個人喜歡被晚輩當面擊敗。闌
就在克羅格神色複雜的時候,卡修突然說道。
“感受到了嗎?”
“什麽?”克羅格微微一怔。
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拳印淤青,疑惑道。
“你剛才手下留情了?這個我知道,你……嗯?”
克羅格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連忙低頭看著心臟位置。屠刀重新化為的黑色流質靜靜聚集成團。
“全力爆發的副作用,沒有了!?”闌
克羅格曾經是暗影獵人,實力強大,同樣身體中積累的災厄也足夠深厚。在他年輕力壯的時候還沒有什麽,一旦年老體衰災厄就有些壓製不住了。
尤其是當克羅格全力戰鬥,災厄所帶來的狂獸化幾乎會觸底反彈。而在剛才,他不但百分百出力的施展鐵隕之拳,還使用了巔峰時期最強的招式屠刀。戰鬥過後,克羅格對身體中的災厄壓製力理應降到最低。就算意志強悍,也免不了理智短暫喪失的易怒狂暴化。而現在呢,居然什麽感覺也沒有。
心底靜靜的,甚至帶著一點落敗之後澹澹的苦澀。原本應該黑色流質覆蓋全身,化為金屬破壞者大肆攻擊的傾向沒有出現。他連忙進行感應身體。
“軀體裡堆積的災厄,減少了?!”
這絕對是一個讓人驚訝的發現!暗獵組織並非沒有對獵人野獸化狂獸化研究過,但從根源解決問題的辦法沒有出現。只能進行治標不治本的壓製。
而災厄減少,這無疑是根本性的遏製野獸化。
“你……”克羅格滿臉震驚的看向前方。闌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密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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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克羅格卡修都換上了新的衣服。
並且,他們互相探討了許多東西。包括但不局限於帝國密武界、黑暗生物、暗獵組織、聖泉水…
卡修展示自己能夠驅除這些老獵人身體中累積的災厄的能力是必要的。只不過,他並沒有說是智慧符文的效果。而是將其推到神奇的密武功法上。
反正,密武功法的效果千奇百怪。一些神秘的遠古傳承更是奇異,比如能吸取生機的黑魔之手。
會出現一部能夠驅除災厄的密武也不為怪。闌
畢竟,紅黎帝國密武界中人都不知道各種密武功法傳承有多少,效果又如何。更別說暗獵組織。
另外,卡修還把密武發揮作用的條件改得合理了一點。說是必須他和老獵人切磋戰鬥,老獵人身體中的災厄沒有了本能的壓製,自動激發出來。卡修這時候出手,才可以在一招一式間將其轟打出。
事實上,這個說法基礎條件是對的,過程是錯的。老獵人想要讓災厄激發出來,不一定要和卡修切磋戰鬥,他們只需將自身力量消耗到壓製不住災厄就行了。而卡修出手,也不是通過密武勁力把災厄轟出來的,而是直接吸收體表溢出的災厄氣流。
總之,卡修收獲了這一群老獵人的信任。
整個下午,道場深處擂台,不斷有身影切磋。
鐵面傑姆、戰刀卡梅斯、風語尹蓮,乃至是血斧赫布都和卡修進行了前輩和晚輩間的友善切磋。
剛開始是一個一個人上,輪流交替恢復體力。闌
後來,是一群人一起上,這樣效率更高一點。
毫無疑問的是,不管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五個人圍攻,結果沒有改變。戰鬥結束後,站在擂台上唯一的一道身影永遠只有卡修,仿佛不倒的高峰。
被四名暗金級獵人圍攻,對暴漲的身體力量鍛煉效果還不錯。不要誤會,這裡指的不是五名老獵人聯手對卡修存在威脅感,能夠勢均力敵。而是說卡修如何在一個下午的時間裡,上百次擊敗這些老獵人還能夠控制好力量。不至於一個用力過度,直接把其中一個老骨頭骨架拆碎了,造成意外傷亡。
道場中,五道身影倒在了擂台周圍。
只有卡修高大的體魄依舊穩穩站在最中間。
“這就是你們的極限了嗎?有點讓人失望……”
澹然的目光掃過地上眾人,語氣嚴肅的像是教官一樣。卡修毫不吝嗇自己的批評,即使這些人已經七老八十,是有著輝煌過去的前輩。祛除災厄狂獸化影響的契機就在眼前,他們竟然不能繼續爬起來。要知道,集中起來的意志可以擊穿頑石。才區區一個下午的切磋,體力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嗎?闌
卡修這一個下午所做的,可是這些老獵人們自己要求。克羅格他們說是要一直切磋戰鬥到卡修沒力氣為止,並且還提出了車輪戰和群毆等等策略。
那時候五名老獵人還很興奮,畢竟終於看到了驅除身體災厄的希望。他們的眼中頗有激動神采。
而現在,卻像是一灘死魚一樣,失去了高光。
“咳咳咳……”
地上,克羅格肢體抽搐了一下,深深吸氣。
“再給我們五分鍾……”
旁邊,卡梅斯咬緊牙關,快速恢復著體力。被一個晚輩訓了,真的很沒面子。但誰叫他們幾小時前誇下海口,甚至還在後續無恥的用了圍攻戰術。闌
老臉都不要了,結果還是沒能體面的結束。
邊上,尹蓮更是心中吐槽。
誰知道卡修體力像是怪物一樣無窮無盡。
四五個小時沒有休息的高頻率戰鬥難見疲態。
只能說,卡修身上有太多“驚喜”了。
第二天,陽光明媚,空氣中帶著一股澹澹的青草味道。獵人協會東南位置,老獵人赫布的房子。
一名拄著拐杖的光頭老者出現在了門口。闌
他輕輕敲門。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
一張老臉探了出來,眼眶位置還有一片淤青。
正是屠夫克羅格。
“幼,怎麽?被人打了?”
拐杖老者稀奇的說道,臉上帶著詫異的笑容。
“害,魯迪你先進來吧……”闌
克羅格搖了搖頭,轉身帶路。
兩人來到二樓,魯迪見到了剩余的老獵人們。
全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有些想要拿茶水潤潤口,抬起手又放下了。
“怎麽了?各位。幾年不見,跟要死了一樣?”
魯迪也是一名老獵人。甚至可以說,是在座所有人中最老的,已經接近八十歲了。結果今天小聚一見面,怎麽感覺所有人比自己還衰老疲憊的多。
他跟在座的人都很熟,所以也不介意開玩笑。
“哈哈哈,尹蓮,你臉怎麽也腫了?誰這麽不尊重老人家?”聽到這話,尹蓮眼皮抽搐的撇頭。闌
“幼卡梅斯,怎麽一瘸一拐的?不會腿也斷了吧,年紀大這麽能折騰。”卡梅斯聽後默然不語。
“傑姆小子,你不是才五十不到嗎?上次見面胳膊腿還利索著,怎麽現在倒杯茶都這麽難了?”
傑姆看了一眼魯迪,面具下不知是什麽表情。
短短時間,魯迪就把在座所有人玩笑開了遍。
除了赫布。倒不是說他倆不熟,而是太熟了。
上個月老哥倆還在翡冷翠一家酒館喝酒呢。
魯迪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到客廳中間,目光有些幸災樂禍的掃過眾人:“嘿嘿,老弱病殘全齊了……”闌
中午時分,二樓。
一道蒼老的身影獨佔了整條沙發,唉聲歎氣的聲音充斥客廳:“唉喲,唉喲喂…我的手,我的老腰啊,我的腳。我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這臭小子…”
“說打滿四個小時,還真就拉著我不走打四個小時啊!我八十歲了,怎麽比得過你這牲口一樣的體格…好家夥,比年輕的時候賭命還刺激還累人……”
另外兩張沙發上,坐滿了其他疲憊的老獵人。
他們雖然也是酸爽不已,但眼睛看著魯迪快要背過氣去的慘狀,耳朵聽著喋喋不休的呻吟。莫名心情舒暢了不少,總感覺身體中有力氣湧上來了。
休息片刻後,老獵人們終於恢復了大半氣力。
或是用餐,或是睡眠,或是洗浴。闌
突然,一樓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尹蓮在一樓吃完飯剛好有空,於是她去開門。
門一打開,赫然是張頗有些嫵媚的精致臉蛋。
“克蕾兒?你怎麽到這來了?”
尹蓮有些驚訝,她認識克蕾兒。或者說,認識克蕾兒的奶奶。從輩分講,克蕾兒要叫她姨奶奶。
“姨奶奶?您怎麽也在這兒?”
克蕾兒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小時候見過很多次尹蓮,現在依舊記得稱呼:“我是過來找白葵的,他怎麽離開療養院了?聽人說,白葵到赫布爺爺這來了,所以今天我來找他。舅舅可是吩咐過我的,一定要保護好白葵,不能出現第二次意外…”闌
聽到這話,尹蓮張了張嘴,口中的話卻怎麽也吐不出來。保護白葵?那小子真的需要人保護嗎?
他保護你還差不多,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