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而不是他。
憤怒的嘶吼破了音。
活生生地被氣出了原生形態了屬於是。
可惡!可惡!可惡!!!
滿世界都是他的名字。
神繪靈臉龐扭曲,手攀在牆上,低頭喘著氣,心中的殺意幾乎將她的意識給吞沒,之前她還覺得無所謂,那少年不過只是個跳梁小醜,沒過多久就會從自己眼中消失,也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
可他憑什麽在自己面前反覆橫跳?!憑什麽啊!
一切都改變了。
從自家姐姐關注他的個人官方頻道開始,她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姐姐一直討厭自己,覺得自己很病態,平常有事沒事就會嘲諷自己兩句,她心裡是不爽的,可她知道姐姐幕後的實力有多強大,只能閉口不言。
姐姐跟自己玩的,不是同一場人間遊戲。
可這不應該是我們之間的遊戲麽,視眾生為螻蟻不就好了?遇到不喜歡的人殺掉不就好了?反正都是一堆皮包肉的下等生物,踐踏過去不就好了麽!
何必要故意氣我呢?
你對那個少年又不感興趣,又何必專門用他來刺激我呢?
你不怕我真的把他殺掉麽?
神繪靈低頭捂住臉頰,緩緩地平息著心裡的黑焰,她再次睜開眼睛,眼神平靜淡漠,她試圖發聲,弱美的少年音從喉腔中發出。他無聲一笑,重新朝著休息室走去。
姬宮雲秋依然還坐在地上,她收拾好頭髮,捂著肚子站起身來,看到身穿菊紋繡衣的少年再次緩步走進來。
“我的手機壞掉了,幫我準備一台。”神繪靈把碎掉的手機拍在姬宮雲秋的臉上,“晚上之前辦好。”
“我明白了。”姬宮雲秋低聲道。
“把電視打開,看那條小狗的頻道。”神繪靈翹起雙腿坐在沙發上,“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不要提他的名字。”
姬宮雲秋愣了愣,卻還是照做,她拿起遙控器,打開羽弦稚生的頻道。
屏幕裡的羽弦稚生正對著全東京豎起中指,蹦跳唱著:“アイムアルーザー,どうせだったら遠吠えだっていいだろう(我是個loser,所以就算虛張聲勢也無所謂吧)
他的舞台動感強烈,台下的觀眾們都在尖叫歡呼,有的人甚至喊破了嗓子還在喊,整個現場的氛圍全部被他調動,狂歡到了極點。
“這首歌叫什麽名字?”神繪靈淡淡道。
“《loser》。”姬宮雲秋輕聲說。
“收視率呢?”
“已經破了前兩年的單場公演賽收視紀錄,您的表演結束後,本部大廳的流量幾乎全部都湧入到了他那裡。”
“姬宮小姐,你過來一下,坐在我旁邊。”神繪靈輕聲說。
說不上是害怕還是喜悅,姬宮雲秋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旁邊:“要吃水果麽?我去您做。”
“不用。”神繪靈說,“姬宮小姐,你說說看,誰是loser?”
“他,他說他自己是loser。”姬宮雲秋笑著說。
“好諷刺啊,你覺得他會說自己是loser?”神繪靈的手順著她的背部朝上抓去,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姬宮雲秋的臉上浮現出驚懼的神色。
“我不知道。”姬宮雲秋拚命地搖頭。
“那究竟誰是loser?”神繪靈繼續問道。
電視裡羽弦稚生的歌聲依然在躁動,現場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比自己的粉絲們還要熱情,這些聲音接連湧入神繪靈的耳朵。他莞爾一笑,
突然用力地扯住女人的頭髮,翻身將姬宮雲秋壓在身下,用拳頭狠狠砸向她的臉龐。血液聚湧,姬宮雲秋的眼眶被拳頭打腫。
“喂,我在問你,誰是loser?”他又問道。
“我...我不知道。”
又是一拳砸向她的臉龐,鼻血飛濺而出。
“我在問你,回答我。”
“我......”姬宮雲秋嗚咽著說不出話來,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手下逃離,然而神繪靈經過一年多的武道訓練,身體素質要比她好很多,手勁兒將她死死地按在沙發上。
他沒有再問,眼神平靜可怖,只是一拳又一拳地砸向女人的臉頰,似乎眼前出現了幻覺,拳頭落在的並不是姬宮雲秋的臉上,而是羽弦稚生的臉上,恍惚間看著那張臉龐被自己的拳頭暴打,他禁不住誇張愉悅地大笑起來。
“你說誰是loser?”
“你說誰是loser?”
“你說是誰loser?”
“我,我是!”姬宮雲秋大聲哭道,而在他的眼神中,與此對應的是羽弦稚生在他的手下哭泣著。
他瘋狂地大笑了起來,因為興奮而喘著氣,揉了揉拳頭,內心的滿足將空虛的心一點點填滿,毒一般的黑焰在血管裡奔騰,燃燒出極致的快感。
“抱歉啊,姬宮小姐,認錯人了。”他微笑著伸出手。
姬宮雲秋翻滾在地上,嘴角的鮮血緩緩溢出,她眼神晦暗,低聲道;“靈,我明天會提交辭職申請,我不想當你的發泄工具了。”
“伱不會的,你愛我,所以你不會走。”神繪靈坐回沙發上,注視著電視屏幕,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我想吃水果了,拜托你了,姬宮小姐。”
姬宮雲秋掏出手帕,擦乾淨從鼻孔裡流出來的血,步伐踉蹌地朝著休息室的冰箱走去,忽然她腿腳一軟,跪在了地上,凶猛地哭了起來。
......
新國立劇場。
男評委日高善三已經激動地從席位上站起身來,從這首歌的前奏一響起,他就震驚地沒能坐下去過。
真的太美太帥了。
就在之前,煙花噴湧而出,照亮漆黑的舞台,舞台正中央的羽弦稚生被煙花照亮的同時,前奏猛然響徹。
“yo!牛逼,真的牛逼!”日高善山反覆說著,面部表情因為興奮而擠在了一起,“這首歌前奏的loop太牛逼了,超級棒。”
“loop?”丹生夫人還真不懂這個,她主要是看歌詞和表現力。
“就是我們音樂人常說的小節旋律循環,也是編曲的主題,往往牛逼的loop一開始就能把聽眾給抓住,讓你一直聽下去,細節之處見真章啊。”日高善三興奮地解釋道。
“舞蹈也很厲害啊,那是house街舞吧?”旁邊的女評委驚訝地說道。
“很像,非常像,不過也像描聲舞,老實說,他的舞蹈很難歸類。”日高善三說道,“有點神經質,但跳的很絕啊,很難模仿出第二遍。”
“不,他已經在跳第二遍了。”丹生夫人笑著說。
日高善三哈哈大笑起來,打臉,如此之快。
舞台上節奏進入狂熱狀態,羽弦稚生停止了唱歌,隨著旋律再次跳起了經典的八爺舞,腳步以各種非人曲折的角度扭轉,帶動身軀舞姿一同變化,璀璨的燈光下,觀眾們的呼喊聲越發高漲。
“一起嗨吧!”日高善三搖頭晃腦,徹底沉浸在現場氛圍之中。
舞台上的少年,如同幻夢般的影子,四肢身軀柔性的扭動,腳跟與腳尖踩在節拍上,電蛇般輕靈轉動,魅惑而優雅。
台下的粉絲們發出瘋狂的尖叫聲。
他就這樣自由舞動,動感的節拍水浪般席卷著全場,隨著璀璨的應援燈海一同波濤起伏,全場的節奏在他的表演中變得華麗至極。
“真是讓人驚豔的少年呐。”丹生夫人沉醉地捧著臉頰。
......
其實,不止是日高善三,連正在觀看電視的地下舞者們,也在迷醉在了屏幕前。
小小腦袋,大大問號。
這舞蹈是什麽路數完全看不出來。
很神經質,很瘋狂,可卻帶著獨特的韻律感。
‘是我我跳不出來’他們在心裡想,望著自己的頭頭,也就是東京地下街舞會的老大——大野村一雄。
“看我乾毛,我也跳不出來!”大野村一雄扯了扯嘴角,“這家夥也太妖孽了,明明之前那個toprock就已經很牛逼了。”
“他跳的是house麽?”有個小弟問道。
“感覺很像啊。”大野村一雄搖頭。house是所有街舞中最優雅的舞種,主要元素包括、jacking、lofting等,同時還融合著芭蕾的旋轉,拉丁舞的扭腰,甚至還有武術的空翻,也是所有街舞中難度最大的,新手們仰視的高山,老手們的地獄。
“可是呢,又感覺像是描聲。”他又說道。描聲是介於現代舞和街舞之間的新舞種,舞者會把心裡想要表達的東西融入到舞姿中,去描述一個故事。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最頂級的啊,國際賽事都很少有人能玩轉!
所以,現在這孩子跳的,介乎於兩者之間,又在兩者之上。
這壓根就不是星光大賞賽能出現的東西,完全是把那幫少爺公主們吊起來打的級別!
“你小子是來碾壓他們的吧?”大野村一雄讚歎道,“根本不在一個次元上,不過真的很好玩嘛!當初釣魚被別人罵擺爛沒實力,估計這次比賽後,你去偷懶釣魚他們能高興地給你磕個頭。”
這舞蹈真的很好看,讓他讚不絕口。
從頭、肩膀、胸口、腳等關鍵關節取拍,表拍、裡拍都恰如其分的取舍,絲毫不拖泥帶水,節奏律動感極強,步伐華麗而詭異。
每一個動作都在詮釋著這首歌的本意。
就像是一個喝醉的loser,孤苦伶仃,將痛苦演繹到極致。
......
舞台上,羽弦稚生痛快地跳著,身心全部沉浸在演出之中。
就像是之前所說的,這首歌的舞蹈難度極其之大,所以在前世,米津玄師的粉絲們經常戲稱為‘一次性舞蹈’。
就連八爺自己都可能跳不出第二遍的舞蹈。
就是這個舞,讓前世很多知名的大佬都覺得懵逼,一頓分析,就是分析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八爺自己在公開采訪中笑著說,我跳著玩的。
普通人一聽就笑了,哈哈果然是跳著玩的,但業界內可從不會這麽想,八爺的舞蹈很獨特,但獨特中卻內蘊著極厚實的基礎。
站在編舞之上,而又脫離編舞的束縛,這也是為何,媒體讚美他的舞蹈已經超越了舞蹈本身,而是達到了藝術的程度的根本原因。
第二段舞蹈結束,羽弦稚生再次握住麥克風,迅速地調整好氣息,舉起手再次唱了起來。
“我是個loser,所以就算虛張聲勢也無所謂吧。”
“再一次再一次前進吧,我們的聲音。”
“wo~~”台下的觀眾們跳著舉手歡呼。
......
“我是個loser,很早之前就已經聽到。”
“那不知何時被深藏在口袋之中的聲音。”
“wo~~”雙手匯聚成海洋,人們盡情地搖擺著。
經過前面baby的鋪墊,整個會場都徹底燃燒了起來,人們徹底玩嗨了。
“我是個loser,原本就一無所有,所以怎麽樣都無所謂吧。”
“前進吧,朝著更深處的聲音。”
......
“他的台風真的很棒。”丹生夫人眼波流轉,“能輕松帶動這個舞台,控制住全場的節奏。”
控場,是頂級偶像們的專屬名詞。
現場節奏,時間把控,全體氛圍,都需要極其強大的實力才能控制,而帶來的效果非常明顯,那就是讓觀眾們徹底沉醉在表演之中。
她之前看過這孩子的競選日直播,坐在那裡釣魚,可愛帥氣呆萌。
可沒想到,只要站在台上,他就會大變樣,自動切換到無敵的控場狀態。
就好像身體裡有著另外一個靈魂。
‘這個舞台掌控力太強了。’她在心裡感慨,‘如果人有上輩子,感覺他上輩子就是一位巨星呀。”
而且歌詞也很嘲諷。
雖然說是歌名是loser,可通過前面兩場的舞台表現,誰要是覺得他是loser,那麽誰就是真正的loser了。
而他的唱腔也隨性調侃。
四大財團:你是loser。
羽弦稚生:啊,我是loser,我擺爛我無所謂的吧。
哈哈哈。
陰陽大師,拿捏了。
玩的就是諷刺。
四大財團罵我毫無作為,那我就表演給你看。
罵我嘩眾取寵。
那我就拿出硬實力秀一下。
這舞蹈感興趣麽,你也學著跳一下試試?
這孩子果然是故意的,釣魚呀,一分錢不花就吸引到了所有關注。
丹生夫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穿羽寶心機的她,突然覺得這孩子有點可怕。
......
其實,在成功地把四大財團釣上來之後,羽弦稚生就確定了這首歌。
在米津玄師還沒有出名的時候,患有自閉症的他遠離人群,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聽到很多人在背後罵他,說他是個怪胎,是個loser。
多年以後,他還記得這句‘loser’。
這首歌,正是米津玄師與過去告別的歌,他沒有苦澀深情地唱自己多麽難過,反而戲謔地唱著,是啊我是個loser,那又怎樣呢?
終於,他讓那些嘲笑的人變成了真正的loser。
誰沒有被嘲笑過的時候呢。
相信自己,朝前走就好。
嘲諷者會被這首歌擊垮,受傷者會受到激勵。
這正是這首歌所表達的。
真的挺好的。
......
歌曲即將結束,而羽弦稚生的體力也達到了臨界點。
這舞真的極累人,再加上唱跳,跳兩次算是到頭了,不然等會兒腿腳軟了就要爬著下去了。
最後一個音落下,羽弦稚生對著麥克風笑了起來,不是什麽善良的笑聲,而是惡意滿滿——呐呐,我是個loser,你快來咬我啊?
舞台重新閉攏黑暗。
現場的觀眾還陷在余韻中無法自拔,呐喊聲幾乎震動東京巨獸的耳朵。
“羽寶!再來一首!”
“這就結束了,我怎麽覺得才剛開始呢?還想繼續嗨。”
“快回來,票都給你!”
“好啦別鬧啦,這是比賽不是演唱會。”
“感覺已經把總決賽的現場給看了。”
“同感,對下面的選手沒期待了。”
羽弦稚生走向後台,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一擰都能擰出水,他慢慢喝著飲料,緩步回到了侯播廳。
十九名選手望著他歸來,眼神裡滿是敬仰。
羽弦稚生一屁股坐在松原朗的旁邊,他心情很不錯,哈哈笑著拍了拍松原朗的肩膀:“還可以吧,應該夠拿個a了吧?”
松原朗一臉哀怨,頭也不抬。
羽弦稚生側躺在椅子上,人畜無害地微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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