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歌曲已經接近尾聲。
少年微微搖晃著腦袋,聲調高昂。
他抬起頭來,燈光下他的眼眸溫潤可愛。
應援燈牌隨著節奏波動著,仿佛白色翻滾的浪花,在他的聲音中輕而柔美。
“這孩子長得真是百看不膩。”隱在心裡想著,“實力顏值都具備,跟自己小姐走的也是同一條路,感覺競爭力很大。”
她看著在一旁靜坐的皇。
庭院裡的櫻花紛紛落在他的頭髮上,少年的臉龐堅毅,那柄名為‘弑神’的太刀放在手邊,而他的腿上攤開著漫畫正閱覽著。
他時不時會把目光放在電視上,但很快轉開,重新將視線放在漫畫上。
青梅竹馬vs真命天子。
‘真難選啊,阿瞳小姐。’隱在心裡吐槽。
‘不過我還是想站在稚生這邊。’
電視裡,《火花》的前奏再一次響起。
經過前面的鋪墊,這一段前奏幾乎是融進了觀眾的血管裡,本能地就起了反應,用前世小破站裡的彈幕而言:“我dna動了。”
是的,這世上就是有些歌,一但聽了進去,無論在哪裡響起,都會立刻反應過來——啊,是這首歌啊!然後腦子裡的旋律就自動播放了起來。
以前奏開啟,以前奏結束,留下無限的余韻。同時形成了良性的循環,有沒聽過癮的觀眾,那只能是等比賽結束後趕緊去看重播了。
羽弦稚生的手指在琴鍵上翻飛,懸空的鏡頭將他的手指動態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讓底下的觀眾們一陣騷動。
好漂亮的手指,勻稱素白。
莉奈良子狂喜,她就吃這一套,羽寶身上的每一處她都喜歡,若不是表演,平常根本沒機會這麽近距離的細品。
“完美的演出,挑不出毛病來。”丹生夫人靜靜地注視著,心裡卻翻湧不息。
整首歌下來她是一直關注著的,並不是只看臉,而是整體的表現力,而羽弦稚生的每一處細節都處理的很到位,換氣、演奏、表情管理,都恰如其分。
這孩子真的是新人麽?
感覺比目前業界內的一線明星還要穩健。
舞台上的燈光緩緩收攏。
羽弦稚生在琴鍵上平滑,接著緩緩抬起手來。
琴聲收尾,萬籟俱寂。
羽弦稚生站起身來,微笑著鞠躬。
“喔吼!”
“太厲害了,羽寶!”
短暫的幾秒停頓後,全場爆發出猛烈的歡呼聲和掌聲。
丹生夫人站起來鼓掌,旁邊的評委們也一同起身,笑著鼓掌,注視著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
掌聲幾乎持續了一整分鍾,才漸漸停歇。
羽弦稚生都快微笑的臉疼了。
有完沒完了,趕緊的,完事兒下一首了。
他撐著職業微笑,心裡吐槽道。
侯播廳裡的選手們也在鼓掌,雖說是對手,但遇到這種級別的選手,他們除了膜拜也起不來什麽鬥爭心思了,倒不如安心做個聽眾。
再說了,誰說選手不能當粉絲的,娛樂圈裡有的明星還是別的明星的粉絲呢,專門跑去看演唱會,鏡頭一給那就是雙廚狂喜。
松原朗輕輕地鼓掌,臉色很不好看。
我要輸了?
這種念頭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
回想起自己先前對他說的話‘加油吧,你能拿個a級的。’。
現在呢,這臉火辣辣地疼啊。
a級?
不,不能不承認,這絕對能拿s級了。
關鍵是就連自己都覺得,不給他個s級都收不了場。
無論是歌詞還是曲子都是上乘之選,配合著他的經歷,絕對能在粉絲們之中引起一片熱潮,關鍵還是原創,原創在星光大賞賽上可是有特別加分的。
可他才出道多久啊?
十天?
今年當真要有人要弑神了麽?
松原朗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覺得可能性還是很渺茫的,一個人單挑一個頂級學院什麽的,果然還是太誇張了,熱血漫畫都不敢這麽畫。
他環視了一圈侯播廳裡的其余選手。
前面已經表演過的選手們已經擺爛了,神情之間還有點慶幸。而排在羽弦稚生後面的九人,則是一副如喪考妣的臉色。
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羽弦稚生一個人把舞台給拉高了,明星評委們的興奮閾值也跟著上漲,本該不錯的表演也變成了一般,一般的那就更不入流了。
“第一首就這麽棒了,也不知道後面的會不會更加誇張?”旁邊的一位女選手正在跟別人聊天。
“那就完蛋了,沒得玩嘍。”
“什麽?”松原朗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麽後面的?”
“啊?”這名女選手回頭看他,“朗少爺沒看羽弦稚生的個人頻道麽,他可是提前公布了要唱三首歌的呀。”
“錯啦錯啦,不是三首歌,而是三部專輯呀。”旁邊的女孩說道,“專輯裡可不止一首歌喔,除了今天晚上唱的三首,這之後應該還會陸續發歌的!”
“好期待。”
兩個女孩興奮地把手牽在了一起。
松原朗歪頭瞪眼,困難地擠出嗓音:“欸?”
三首歌?
要是都是這個質量......
不,不,不,萬一來一首比一首厲害呢。
娘的,那就真沒得玩了!
這次自己能拿s級還是靠的t1級別的曲子,我能拿s級,是因為我只能拿s級。可他能拿s級,那是因為目前只有s級。
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衝破了s級的超s星徽章。
自己拿過一次。
但那是t0級曲外加天時地利人和才能有的啊!
不會吧,那少年是衝著這個來的?第一場就玩這麽大?
或許他對標的不是我?而是一開始就是神繪靈?
這麽說來,我就沒被他放在眼裡過?
松原朗臉龐微僵。
......
鏡頭重新給到舞台上。
觀眾席位上的熱情掌聲漸漸平息。
趁著舞台重新布置的同時,女導播那邊適當地插播了一段廣告,但是在現場的觀眾是看不到廣告的。所以這一小段空白期,明星評委們坐下後,紛紛對羽弦稚生進行了自己感興趣的提問,這孩子就站在眼前,不跟他說說話太可惜了。
“你的表演主題是‘select’,所以我想問一下,你是想讓你的粉絲們從三首專輯中,選擇一個最棒的專輯麽?”一位女評委脆聲問道。
“不,不是選專輯,而是選我。”羽弦稚生說道。
“選你?”女評委驚訝。
“是的,一直以來大家對我都有些誤解。”羽弦稚生說,“所以我想知道自己在大家的心裡是什麽樣的,所以準備了這三部專輯。”
‘果然,怪不得第一部專輯叫你的名字。’丹生夫人心想。
“根據歌的名字來選麽?”女評委問道。
“對,結束之後,我會在個人頻道上發起投票。”羽弦稚生點頭。
“那就是說,專輯的質量都差不多?”女評委興奮道。
“各有千秋,但質量都一樣的。”羽弦稚生笑著說。
歌曲這個東西因人而異,很難分清誰比誰更優秀,人生經歷不同,聽進耳朵裡轉化成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有人聽情歌眼淚嘩嘩掉,聽搖滾則會覺得吵鬧。同樣的,有人喜歡安靜的純音樂,有人則是喜歡嗨到天明。
所以,他今晚準備的三首歌,可以把觀眾們的喜好覆蓋到絕大部分。
‘一人一首成名曲’他在心裡笑道。
全都可以稱得上是現象級的作品。
丹生夫人打開話筒:“你剛才唱的那首歌,意境唯美,演奏水平也處於頂尖,感情也很豐富......所以我還蠻想知道,時深先生為你寫這首歌時的心路歷程。”
“心路歷程?”羽弦稚生眨了眨眼睛。
這就是從腦子曲庫裡挑出來的歌,心路歷程什麽還真沒有,這問題問的真好,麻煩以後別問了。沒辦法只能是現想了。順便把詞爹這個身份給做實了,以後賣歌也能賣的更貴點。其實怎麽說呢,人們並不關注什麽心路歷程,主要還是想聽故事。就像是甲方派任務一樣,改了幾十遍之後終於確定——還是第一版最好。畢竟花了錢,不折磨折磨你感覺錢花的不值得。
娛樂圈也是一樣的。
其實,就拿《你的名字》專輯而言,一早radwimps樂隊為了這部電影,創作了相當多的樂曲,但都被要求極高的新海誠導演給打回來重新寫,就連新海誠自己都在采訪中承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等到了後面,新海誠覺得ok了,但主唱野田洋次郎自己反而覺得還不夠好,又回去重寫了一遍,搞的新海誠人都驚了。
乙方把甲方反殺了屬於是。
但這個故事是不能講的,得新編一個。
“是因為一首現代詩吧,很久以前寫的。”羽弦稚生稍微一思考,迅速地說,“也叫做《你的名字》,時深先生有感而發,所以創作了這首歌。”
“可以說來聽聽麽?”丹生夫人來了興趣。
“可以的。”羽弦稚生說,“比賽結束後我會發在自己的頻道裡。”
‘現在不行麽?’丹生夫人頓時覺得胃口一緊。
但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也是,現在念出來太虧了,留個懸念給觀眾,同時等這首詩放出來的時候,還能拉一波人氣票,這孩子很機靈嘛。
女導播比著手勢,表示廣告結束,可以繼續了。
“期待你的表演。”丹生夫人對著話筒說道。
舞台上,燈光舞美都已經替換掉了。
旋轉的七色彩燈遍及全場,原本幽美寂靜的舞台一下子就變得氣氛旖旎了起來。
來自東京藝術大學的師哥們接連登場,羽弦稚生朝著他們走了過去,與其中一位歡樂擊掌,而同時一位師哥將一頂帽子遞到他的手裡。
羽弦稚生站在c位,戴上帽子,他微微低頭,俊美的臉頰遮擋在帽簷下。
一把木吉他拿在了手裡。
有信心麽?當然有了。
接下來的這首歌可是超現象級的英文單曲,賈斯汀比伯當年靠著這一首歌紅遍全球,而在華夏范圍內,人們最早接觸這首歌是來源於一個名為qq飛車的網絡遊戲。那時有好多人不玩遊戲,只是為了聽裡面的歌,所以也被戲稱為聽歌軟件。
其中這首《baby》就是每日必聽了,而14歲就已經出道的賈斯丁比伯,也正是在兩年後發行這首歌之後,收獲了全球范圍內的粉絲。
“起范兒了啊,這是要彈唱?”丹生夫人撐著下巴,莞爾一笑。
與此同時,大屏幕上打出《baby》的表演曲目,今夜的第二部專輯公開。
“英文歌?”現場的觀眾們一愣。
“我記得,神繪靈的《王冠》專輯其中有一首用的也是英文歌吧?”評委們對著鏡頭討論了起來。
“是的。”丹生夫人點頭。
神繪靈的專輯組成元素極多,不僅有來自本土的樂器合奏以及丹生夫人自己的歌詞,同時還有歐美娛樂公司的創作在其中,某種意義上來說,神繪靈的目標已經脫離了比賽范圍,而是進入到了全球流行曲的行列之中,這背後都是四大財團的拚命砸錢所得。
當然,神繪靈本身的人氣也足以撐得起這一份創新,畢竟除了賽區榜單,他們還打算衝擊一下歐**illboard流行曲公告榜,如果能進前一百,那可以稱得上年度驚喜了。
“果然對標的是神繪靈。”松原朗在心裡道,“可伱怎麽敢的啊。”
就在這時,前奏緩緩響起。
羽弦稚生戴上便攜式麥克風,抱著吉他坐在了椅子上,而同時清澈歡快的少年音響徹全場,他選擇的唱法並不是原先的快節奏。
而是很緩慢的前調。
日本民眾所信奉的文化物哀居多,這是一種很本土的文化,用《源氏物語》裡的詞條解釋而言,這種文化主張優美、細膩、沉靜,因此一上來就嗷嗷嗚嗚地嗨起來,會讓他們不容易接受。
需要一步步來,一步步把他們拉進來。
羽弦稚生低垂著頭,手指勾在琴弦上,似乎在低吟淺唱。
“oh~wo~”
聲調極慢,仿佛在唱民謠。
他的聲音乾淨清晰,就像是失去了戀人的男孩站在空曠的倫敦站台上,腳邊站著一隻英式短毛藍貓,天空密雲遍布,蒸汽煙霧熏染著黯黃的街道,女孩坐上的火車正在離開這座城市。
身後的伴舞們一動不動,仿佛街邊沉默的路燈。
七彩的燈光漫遊在他們的身上,氣氛卻顯得有點哀涼。
“奇怪,如果只是彈唱,為什麽要用伴舞呢?”丹生夫人好奇地緊緊盯著主舞台,“感覺應該不只是擺設啊。”
這首歌很吸引人,尤其是在慢節奏的演唱下,很容易聽出其中的哀愁意味。
女孩走了,男孩追趕不及,只能在夕陽的余暉下,抱起吉他,一遍遍地唱著‘youknowyouloveme,iknowyoucare(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你在意)'
像是微風吹拂在臉頰,歌聲柔緩。
叮當作響的波子汽水瓶,雨後放在傘袋裡的透明雨傘,下課鈴打響後密集的腳步聲,還有五月梅雨初晴的玻璃倒映著天空。
當一個人失去一個人後,所有風景都不再是風景。
浮華美麗的舞美,襯托的越發孤單。
“雖然唱的是‘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你會在意’。可配合著這種悠揚的慢腔,帶來的反差好強烈。”有一位男評委點評道。
“是失戀了呀。”丹生夫人懂行地點了點頭。
你的女孩丟啦,死鴨子不要嘴硬啦,她不會再回來了。
歌曲緩慢地進行著,《baby》進入到a部分中段,配合著吉他彈唱,少年感十足強烈。
觀眾席上的人們緩緩打起了節拍。
不知為何,這首歌讓他們有種想要輕輕搖晃身體的感覺。
“你的寶真的好帥。”白澤理惠在宮本雪子的耳旁輕聲說道。
宮本雪子羞澀地點頭。
確實真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雖然戴著帽子,但那臉頰的陰影卻依然讓人浮想聯翩,歌聲緩慢,卻悠揚婉轉,配合著甜美的歌詞,讓她追憶起了自己的少女時代。
假設,假設自己念書的時候,有這麽一位男生,在學校裡的舞台上彈著吉他唱著歌,想必全校的女孩都會為他發瘋。
可他跨過了那個過程,直接來到了更大的舞台上,跟全日本最頂級的二百人同台競技,而自己,也早已青春不在。
其實今晚她能來,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她是屬於那種害怕不好結局的女人,如果看電視劇看到女主要跳樓,她會立刻關掉電視來阻止——只要我沒看到,那就沒跳!
可羽弦稚生的優秀讓她有了信心,本打算他要是失敗落寞了回來,那還有自己可以安慰他,可看到他在舞台上那般輕盈自在,那般萬人追捧,她的心歡喜了起來,也隨著他的光芒而整個人在發光。
“oh,baby,baby,ohh,like”
“oh,baby,baby,ohh,like”
......
“ithoughtyoualwaysbemine(我以為你永遠屬於我)”
“ohforyou,iwoulddonewhatever。(為了你我願意赴湯蹈火)”
“andijustcan'tbelieveweain'ttogether。(我無法相信我們不能在一起。)”
......
“oh,baby,baby,ohh,like”
“oh,baby,baby,ohh,like”
......
歌曲緩緩停歇,羽弦稚生的手指從吉他上離開。
七彩的燈光漸漸滅掉。
可此時,歌曲才剛剛結束a部分而已。
“怎麽回事?”丹生夫人幾乎急的站了起來,這是出舞台事故了,這個時候?
但舞台上就是沒了聲音。
別說是觀眾們愣了,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就連評委們也懵了,女導播也突然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是舞台事故?”她敲響了控制室的耳麥。
“不是,不是,是這孩子的要求,彩排我們就是這麽排的。”控制室的人似乎很興奮,居然還在嘎嘎嘎地笑,“誰都不讓說,他讓我們保密。”
“故意的?”女導播怔住了。
那孩子要幹什麽?
而在黯淡的燈光下,羽弦稚生放下吉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伴舞們的中間c位。
一直低垂著頭的他,忽然抬起頭來。
明快熱鬧的伴奏忽然響起!
“這首歌變奏了?!”丹生夫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首歌還能變奏的麽?”一旁的女評委驚訝地捂住了嘴。
“或者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本來就是一首歡快的歌,他將兩種形式結合在一起?”旁邊的男評委瞪大了眼睛。
而舞台上,羽弦稚生伸手,做出了第一個舞蹈動作。伴舞們緊隨其後。
舞台爆亮,整個舞台一下子輝騰了起來。
......
(ps.快節奏的《baby》版本上傳了彩蛋章,但昨天上傳的版權沒通過,所以又上傳了一遍新的。慢節奏版本上傳中,兩個都看後,說說你喜歡哪一個版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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