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說的很快的確很快,十五分鍾後她回來了,清麗的黑發已經換上了蒼白色的假發,是跟田空葵一樣的顏色,而她臉上的面容塗抹的蒼白,已經十分接近田空葵的臉蛋。
特別是背影,如果不是認真辨別,很難分辨出來,要是讓她和田空葵站在一起,大概會覺得兩個人是雙生子。
氣質這一塊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羽弦稚生大概明白為什麽她看起來那麽普通了,那張臉蛋可以輕易地改變成任何她想要的模樣,甚至連氣質都一同改變。
“很驚豔吧?”源和一龍問道。
羽弦稚生讚賞點頭。
的確很驚豔,不同於人的性格,氣質是天生就有的,後期很難改變,就拿貴氣來說,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哪怕將來富裕起來,也很難擁有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那樣的隨性淡然。
田空葵的氣質是弱美的,又帶著絕望中生出的堅韌。隱做到了完全複刻了她的氣質,像是田空葵照著全身鏡,鏡子裡的她突然活了,接著緩步走了出來。
“你跟我來。”隱對著羽弦稚生說道。
“還有你。”她又指了指田空葵。
“她有男朋友的。”不知為何,羽弦稚生起身時,源和一龍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羽弦稚生擺了擺手,示意你不要想多。
兩個人鑽進了隱的車廂,剛進入羽弦稚生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裡面可以說是小型的化妝間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裡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假發,化妝盒摞的山一般高。
隱突然脫掉上衣,露出曼妙白皙的背部,同時將一把皮鞭遞到羽弦稚生的手裡:“來,打我,朝這裡打。”
羽弦稚生瞬間呼吸一窒,總覺得哪裡是不是搞錯了,她有男朋友不假,但我也沒有那心思啊,這都什麽時候了?
田空葵小臉通紅地低下頭去,似乎想要逃走。
“別誤會哈,我沒有什麽特殊愛好。”隱說,隨後她小心翼翼地拉過田空葵,讓羽弦稚生看到田空葵背後的傷痕,“要做就做的真,她的傷痕我也要。”
“太拚了。”羽弦稚生說道。
“應該的,執行任務付出這點代價算不得什麽,連這點心思都不願意做,很快就會被新的王座給頂下去的。”隱微笑道,“好了,快下手吧,創傷藥我準備好了,等到了地方差不多也就結痂了,效果跟她的一樣。”
“小丫頭,你出去等我們吧。”裸著後背的隱,抱了抱田空葵。
田空葵撐著傘站在雨水裡,很快車廂裡響起沉悶的鞭打聲,但沒有一聲喊痛叫疼的聲音。
白皙的背被抽打的血痕交錯,羽弦稚生微微喘氣,丟掉鞭子,拿起藥膏替她抹藥。
“新歌我先聽,沒問題吧?”隱淡淡地看著手臂上的血印。
“絕對沒問題。”羽弦稚生輕聲道。
他忽然有些羨慕這個女孩的男朋友,能配的上她的,想必也是很棒的男生吧。
“那個,你男朋友不會找我麻煩吧?”
似乎看出了羽弦稚生眼裡的情緒,隱哼哼唧唧地炫耀道:“你想多了,他可是這個世上最理解我的人,雖說戴著一副眼鏡悶悶的樣子,可架不住我就喜歡他的乖巧,有機會你會跟他見面的,他主要負責黑客技術,是源家的技術擔當,名字叫做鼠。”
“如果你擔心他會因此吃醋大可不必,他不會那麽小心眼的,換句話說,我們都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為了源家連命都可以交出去,這點小事什麽都算不上。”
背上的血逐漸不流了,腫起來的肌膚也在慢慢地消腫,隱開始最後的化妝,將那副血紅的美瞳戴在眼睛上。
田空葵再一次被拉進了車廂裡。
隱仔細地觀察著她,模仿著她臉上呆呆傻傻的表情。
羽弦稚生則被她推了出去。
很快,田空葵走了出來,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出發。”
而另外一個田空葵則是傻傻地坐在車裡,目瞪口呆。
羽弦稚生把電話打給今井峻勝老師,囑咐了一番,讓他不要透露自己的存在,今井峻勝老師聽過後點頭,掛掉了電話,接著把電話打給了奧畑流男。
正坐在車上找人的奧畑流男一陣狂喜。
“人找到了,回學校!”
車子掉頭,迅速朝著學校行駛而去。
奧畑流男興奮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也推開了他的處刑場。
辦公室裡,雨色的陰影中,‘田空葵’低著頭,害怕地縮起了身子,頭髮遮掩住她的眼神,明明滅滅。
“你逃得掉麽!蠢貨!”奧畑流男把手裡的傘朝著她砸了過去。
似乎下定了決心,‘田空葵’走上前去,抱住了奧畑流男的身子。
奧畑流男笑哼了一聲,也罷,這小賤種已經跑不掉了,這個時候再發脾氣把她嚇到了反而不美。
他抱起‘田空葵’,將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笑容陰狠,‘田空葵’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嘴角微微上揚。
她突然主動摟住了奧畑流男的脖子。
奧畑流男一怔,這份主動讓他很驚喜,面前的小蠢獸似乎明悟了,懂得了自己才是上流社會的有錢人,只要討好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有多少權貴死在隱的手裡,跟那些人相比,他的身份連路邊的狗屎都算不上。如果正常執行任務,他的脖子應該已經被絞斷了,但就像是那個計劃的結局一樣,這是足以毀滅他全部人生的神罰。
......
教學樓頂部,源和一龍系好了尼龍繩,蜘蛛人一般朝著下方攀爬而去,他的手裡拿著羽弦稚生的手機,一直垂落到奧畑流男辦公室的窗口位置。
然後對著曖昧擁抱的兩人,按下拍攝,接著迅速返回。
“可以開始了。”
看著手機上的畫面,羽弦稚輕聲道。
......
門突然被敲響了。
奧畑流男心中一慌,趕緊把‘田空葵’從身上弄下去:“哪位?”
“是我,奧畑校長。”
聽到這個聲音的奧畑流男一怔,忙不迭地打開了門,看著一臉笑容的羽弦稚生,奇怪,他不是應該在參加比賽麽?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重擊,膝蓋後窩頓時傳來骨頭碎裂的痛楚,奧畑流男撲通一聲在羽弦稚生的面前跪下。
疼痛瞬間覆蓋全身,拚命抬起頭嗷嚎的同時,只見拿掉假發的隱,正衝著他不明所以地笑著。
不是田空葵?這是誰?
恐慌瞬間籠罩了奧畑流男。
“把他帶進來。”羽弦稚生與隱擊掌換位。
奧畑流男剛想爬起身來,就被源和一龍一腳踹在地上,隨手招呼了幾個耳光,將他給製服的死死的。
源和一龍踩著奧畑流男的腦袋,強迫他腦門磕在地上。
這是身為奧畑家族大少爺從未有過的屈辱,幾個耳光把臉打成了豬頭,腦門被沾滿泥水的鞋子踩在地上,雙腿幾乎被踹的斷裂。
此時奧畑流男的腦海一片空白。
源和一龍他是認識的,那是他幾輩子都招惹不起的存在,他如何也想不到羽弦稚生能跟源家的人混在一起。
“讓他抬起頭來。”羽弦稚生坐在辦公椅上。
源和一龍抓起奧畑流男的頭髮,讓他看向羽弦稚生,羽弦稚生將手機拿出來,找到剛才的那張照片,遞到奧畑流男的眼前。
照片裡是他和‘田空葵’的照片,坐在腿上,模樣曖昧,臉龐清晰可見,看到這張照片的瞬間,就是一陣心驚膽寒。
看到下面的群發待收件人名單,腦子更是直接炸開。
第一收件人:【澤野和樹】
第二收件人:【東大藝術福澤克雄董事長】
...【東京中央區第一警署】
...【成田區未成年兒童權益保護中心】
...【東京日報民眾舉報郵箱】
......
“別發出去!”奧畑流男垂死之獸般吼道。
但立刻被源和一龍一拳打碎了嘴,牙齒攪碎般混著血吐了出來。
“讓他的眼睛瞪大點看著。”羽弦稚生輕聲說。
源和一龍笑著掰開了奧畑流男的眼睛,手勁兒之狠辣,幾乎要把他的眼珠子給擠碎了,只要這條信息發出去,奧畑流男身為人的資格,便就會被徹底剝奪。
羽弦稚生將手機湊近,緩緩地、緩緩地將手指移動過去,按壓在發送鍵上,每當距離更近,都讓奧畑流男的眼瞳劇烈震顫。
“別,別,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奧畑流男嗓音嘶啞,連話都說不完整,“求......求你了。”
羽弦稚生似乎被他打動了,點了點頭,將手指挪開。
就在奧畑流男心中一松的時候,他自己的手被源和一龍拿了起來,朝著發送鍵挪移過去。
幾乎是鐵鉗般的手,控制著奧畑流男的手指,輕輕按壓在發送鍵上。
數秒後,手機傳來發送成功的叮咚聲。
奧畑流男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手臂無力地垂落下去,巨大的絕望鋪天蓋地地湧來,辦公室裡一片寂靜,雨聲清晰入耳。
“毀了...我的人生全部毀了。”
他低著頭喃喃自語,忽然奮力掙扎起來,嘶吼朝著辦公椅上的羽弦稚生爬去,像是一隻脫骨的醜陋蟲子,但下一秒他就被源和一龍狠狠地踩在地上,背上的骨節發出清脆的爆響。
奧畑流男喘著粗氣,以恐怖威脅的眼神盯著羽弦稚生看,仇恨幾乎化作實質性的血滴在地上。
羽弦稚生直視著他,一直微笑著,站在他身旁的隱拿起桌上筆筒裡的鋼筆,如翻騰的武士,拔掉筆帽,刹那間將筆尖送入奧畑流男的左眼。
奧畑流男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
“他的手機。”源和一龍低頭看了一會兒,把一個玩意兒丟了過來,“你要看看麽,裡面有很多你無法想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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