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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第一美少年》第224章:女繡衣表演
舞台上緩緩飄落白色的緞帶,大把大把的。

 鹿火青和她手下的女孩們一同鞠躬,大聲為觀眾們的掌聲道謝。

 10分鍾剛好是觀眾閾值所能接受的最高點,在這個點結束,既不會惹觀眾厭煩,又能將夜來舞的藝術完整無缺地表達出來。

 接下來,就是評委們的點評環節了。

 “動作和音樂的結合恰如其分,隊形變換行雲流水,空間和層次感都非常棒,說是滿分也不為過。”丹生夫人輕聲對著話筒說,“但是......”

 只要有了‘但是’二字,前面的稱讚基本上都是鋪墊了,只見丹生夫人繼續道:“但是,這種鄉土藝術我已經看的太多了,這對於半決賽而言創新力度完全不夠,所以絲毫不能給我非常驚豔的感覺。”

 “也可能是我的口味被某個孩子養的太刁鑽了吧。”丹生夫人故意擺出一副被征服後不爽的模樣,緩緩放下了話筒。

 這句話同樣引起了觀眾們的一陣笑聲。

 別的評委們也紛紛給了類似的評價,評價過後便是評委和觀眾們的投票。

 大阪花兒女團的最終票選:

 一級評委票:1張。

 二級評委票:13張。

 觀眾票:3698張。

 加上海外觀眾五分鍾後的延遲投票:12650張。

 目前對外轉播的國外頻道一共覆蓋了5個國家,包括中國、美國、英國、法國、韓國,從文化的競爭力和影響力來看,這五個國家是世界上公認的文娛產業大國,轉播信號也是穩穩當當。

 票數就這樣最終確定了,共計16362張。

 對比去年的2萬多票,今年她們可以稱得上退步了。

 無論台上的眼淚還是台下的歡笑,都意味著大阪八重洲學院,在今年的星光大賞中的征程到此結束。

 她們今年也是吃虧的。

 要知道,往年的觀眾都是不留票的,喜歡哪一家就會投給哪一家,但今年留票的人有了大把,若不是真的能打動人心,絕對不會把手裡唯一的票權給出去。

 是因為她們不夠努力麽?其實不是,主要還是太卷了。

 往年大家都沒怎麽見過新鮮玩意兒,今年由於半路殺出羽弦稚生這個小妖怪,各種新奇玩法層出不窮,直接把觀眾和評委們的興奮閾值給提高了。

 也就是說,普通的挑逗,讓人完全興奮不起來了啊。

 因此,換個說法,這場半決賽看的就是哪一家整的狠活更加刺激,能讓人眼前一亮並且還能讓人持久高潮。

 短暫的廣告休息之後,表演繼續。

 ......

 “大阪那邊已經不用擔心了。”羽弦稚生緩緩道。

 接下來就是北海道第一藝術學院,這同樣也不是需要憂慮的存在。

 上台領舞的是花鳥風月。

 這是她最後一次為她的學院領舞了。

 昨天晚上她打電話來,問羽弦稚生是否願意讓她上去最後一次領舞,羽弦稚生同意了,首先是完全沒有把北海道當成對手,其次那是她從小長大學習的地方,這個告別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給她。

 “好好表演吧。”

 注視著電視畫面裡緩步上台的花鳥風月,羽弦稚生輕聲說。

 “她很漂亮啊。”黑木童輕聲說,“在舞台上仿佛會發光。”

 “是啊。”羽弦稚生自然而然地附和道。

 “身材也很棒,比我好多了。”

 “我不同意你說的每個字!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力!”

 只能是以不變應萬變了。

 如果自己跟花鳥風月什麽關系都沒有的話。

 她們兩個應該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但是親也親了,摸也摸了(都是為了學習舞蹈),是男人就要扛起責任來。

 不過身材棒可不是假的,忍氣吞聲。

 “下面是來自北海道第一藝術學院的齊舞!”女主持大聲道。

 熱烈的掌聲響起,台上的女孩們手拉手禮貌鞠躬。

 隨著80年代的迪廳舞樂,女孩們歡快地跳了起來,從畫風,到裝束,到動作,都充滿了快樂的喜感。

 很魔性的舞蹈。

 明明是一群漂亮的少女,卻跳出了男人的瀟灑味道。

 在這看似搞笑撒歡的舞蹈背後,是可怕的整齊度。

 表情管理無一不缺,還有機械化訓練下所帶來的精密。

 唱歌的是花鳥風月。

 大屏幕上打出來的編舞者名字,也是她。

 即便在如此辛勞的情況下,還能給自家學院編出獨具匠心的舞蹈。

 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羽弦稚生看著舞台上的花鳥風月。

 花鳥風月也在注視著正對著主舞台的攝像頭,不時會俏皮地飛吻。

 彼此的眼神,只有兩人能懂。

 他說,不愧是我的人。

 花鳥風月說,是啊,不愧是你的人哦。

 這一位神經電波系的藝術少女,曾經誰都抓不住吧,卻願意為了你一個人變成了賢惠女友。

 老實說,她對羽弦稚生已經接近於愛,而不是單純的喜歡了。

 喜歡是擁有,愛是付出,她已經付出相當之多,無條件。

 舞蹈跳的很棒,很有活力,看完感覺心裡很歡快。

 花鳥風月站在最前面,和花舞女子會的同伴們,鞠躬謝禮。

 接著就到了評委們的打分時間和觀眾的投票時間。

 北海道的整體實力要比大阪的強上一些,在加上這頗具創新的舞蹈,自然是贏得了比大阪還要熱烈的掌聲。

 最終投票結果,也比大阪多上了幾千票。

 即便如此,入圍總決賽的可能性也是幾乎為零了。

 除非慶應私塾今晚宣布退賽,但這種幾率小到還不如盼望著火星撞地球。

 不過對於花鳥風月而言,今年的比賽她已經了無遺憾,她已經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別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連同換景,前兩場比賽一共用掉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中間休息十分鍾,播送廣告。

 接下來便就是慶應私塾的半決賽表演。

 氣氛陡然不一樣了,連女主持人說話的聲調都高昂了起來。

 作為連續兩年拿下總冠軍的慶應私塾,期待他們表演的人氣隻高不低。

 “蠻慶幸的,我說真的。”羽弦稚生忽然說。

 “慶幸什麽?”黑木童輕聲問道。

 “我們也都拚命努力過了,因此才能坦然地坐在這裡。”羽弦稚生說,“正因為如此,才能扛住他們帶來的壓迫力,而不感到緊張。”

 這句話他是說給在場的學員們聽的。

 他能夠感受到的,慶應私塾一出場,她們從心裡生出的恐懼。

 還有對未來的不確定。

 那是神繪靈統治比賽兩年所帶來的壓迫感,如同一座壓在心頭的山。

 在他的話說出來之後,女孩們互相對視,為彼此加油打氣。

 “來吧,我看看你們要怎麽玩。”羽弦稚生的視線定格在屏幕上。

 伴隨著光束投落,後方的大屏幕上,打出了慶應私塾的表演名稱。

 ——《三國聯舞》。

 聯舞?跟這邊的題材相撞麽?羽弦稚生皺起眉頭。

 但他很快察覺到了,並不是。

 ......

 思考間,布景結束,帷幕拉開,舞台呈現而出。

 一片黑暗。

 接著妖紫色的燈光,緩緩亮起。

 紫色曼麗的布帛後,一聲杜娟啼血的悲愴淒音,響徹整個舞台。

 在這種悲涼哀婉的歌聲裡,幕布漸漸朝著兩邊分開,彷若黃泉女鬼的少女唱著嘶啞的歌謠,期盼著愛人的回歸。

 少女眉眼如畫,目含憂鬱,婉約秀美。

 伴隨著櫻花鼓點,長笛,三線琴的樂音,她緩緩從地上起身,跳著扇情挑逗的舞蹈,這舞蹈幾乎讓人神魂顛倒。

 紅梅色的狹袖和服簌簌抖落,上身是花色華麗的綢緞內裡,下身罩著一層紅地金線織花錦緞的長裙,襯托黃綠色的裡子,紫色的整幅腰帶系在她那仿佛一折就會斷掉的腰肢上,脖間戴著一條多角形的念珠。

 “天下三面雪月花。”

 “安土桃山月下誇。”

 “樓台瑞靄雪中斜。”

 “羽衣飄蕩天仙舞。”

 “秀吉鍾情小面花。”

 少女且歌且吟唱。

 素白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的手白若透明,脖頸白皙如玉,一笑一顰,一哀一泣,舉手投足之間顛倒眾生,牽扯在在場觀眾們的神經。

 “戀情綿綿何時了,唯盼來相會,去了又回頭。”

 “誰料人間滄桑,來年松下鬼魂獨自傷。”少女緩緩抬起秀美的側臉,這一瞬間,時間仿佛凝聚,所有人都被那驚世的美給驚撼。

 舞台上的少女如泣如訴,舞台下是同樣的哀涼。

 這就是神繪靈的舞台控制力。

 仿佛穿越時空,來到戰國年代,羽弦稚生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跟前面兩家學院的作比較,差距一下子拉開的不止一星半點。

 如果之前他還為去年的早稻田感到不服氣,那麽此時也不得不承認,神繪靈的女繡衣表演,真的美豔殺人。

 仿佛是真的美豔無雙的少女。

 不,她本來就是女孩。

 可在場之人,又有幾人知道,她是女孩呢?

 歌舞伎不允許女人登台,所以她在外界一直用的是男生的身份,可這並意味著她佔盡先機,女生想要模彷歌舞伎女形中的妖媚,往往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就像是《羅山文集》中曾評述的那樣:“今之歌舞伎,非古之歌舞伎也。男服女服,女服男服,男女相共,且歌且舞。始為之,列國都鄙皆襲之,其風愈盛愈亂,不可勝數。”。

 於是從那之後,為了避免亂象從生,幕府便禁止女性歌舞伎登台表演,技巧也只是傳男不傳女,一直到今天,歌舞伎中的祖師爺,都是秀美驚豔的男人。

 歌舞伎本就是男人們的天下,可她卻能暗自學到如此程度。

 羽弦稚生為此感動驚心動魄。

 可一想到這種美豔的生物,曾經在自己手下被打到屁股發紫,發出過殺豬般的慘叫,又感覺心裡的氣氛被破壞了那麽一些。

 同時,他的心裡也是稍微緊張了一些。

 這是去年神繪靈是在總決賽上才拿出的女繡衣表演,如今被自己逼到在半決賽中就提前上演了,那麽她的總決賽又為自己準備了什麽?

 她不是傻子,他從未見過好勝心比她更要強的人,那絕對不是凡物。

 這一瞬間,他突然有點發蒙。

 “喔——真是精彩至極啊!”

 身穿嫵媚繡衣的老人起身,發出長長地讚歎聲。

 在他旁邊,《奪子之戰》的導演春江傳人先生也站起聲來,用力地鼓掌。

 觀眾們接連起身,嘩啦啦地鼓掌了。

 這是否意味著不會再給東大藝術起立鼓掌的機會。

 羽弦稚生被驚豔的同時,神繪靈也在對著鏡頭展露她那美豔的笑容。

 這是最純正的她自己的靈魂,清澈唯美。

 沒人知道她走到今天需要付出多少努力,聽著舞台上潮水般的掌聲,她再度緩緩唱響那淒楚的哀歌。

 “雨夜交杯酒,月夜不禁心思戀。”

 “仰望長空淚盈盈。”

 “夜泣之身有誰憐,月夜怨綿綿。”

 東大藝術休息室裡,落針可聞。

 因為慶應私塾的這場半決賽表演只是剛剛開始,而在剛開始神繪靈就拿出了殺招,後面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神繪靈演繹的是《尹勢物語》裡的念佛舞。”黑木童輕聲道,面色冷峻,“當年,演繹這場舞蹈的,是歌舞伎的創始人阿國。”

 “她在複刻阿國的傳奇,在這個賽場裡。”

 “看來她真的是很想打敗你啊。”黑木童看向羽弦稚生。

 天正九年,重陽節,宮裡正在舉辦菊花宴。

 兩名少女舞者在正親町天皇面前表演歌舞伎。

 她們手持扇子,唱著小曲,表演少女舞。

 天皇說,什麽狗屁垃圾舞,給爺爬。

 接著,上場的是阿國。

 她剪著短發,女扮男裝表演,一邊唱著‘南無阿彌陀佛’,一邊在笛、鉦的伴奏下歌舞,居然讓天皇震驚到從椅子上掉下來。

 後世是如此記載她的:“出雲國巫女,阿國,但非好女,上京都,相貌與眾不同,玩耍於京中上下,非同一般。”

 據說,當年阿國表演時,整個表演場地有著近千名的警衛和保安人員,由此可以見到她的魅力是多麽的盛大。

 神繪靈,便就是要模彷阿國,繼承她的遺志。

 而她之所以拚命的原因,就是想要打敗羽弦稚生這個唯一的宿敵。

 這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互相促進蛻變。

 如果不是敵人,她還要說一聲感謝的吧。

 可惜,這是宿命的戰場,她不會留情。

 ......

 歡呼聲和掌聲漸漸平靜下去。

 舞台上的布景也再度起了變化,數十個塗著血色的木偶人,從舞台上方垂落,而扮演著阿國的少女,則是緩步從木偶人之間踱步而過,用素白的手,撫摸著木偶人們的臉頰。

 她居然真的落下了眼淚。

 在她的眼淚裡,那些木偶人也在滴答落著眼淚。

 休息室裡的夏目輕音也快想哭了。

 在這種極限的表現力下,她們這種純情的女孩, 情緒弱如雞仔。

 “這是阿國的《業平舞》節選情景吧。”丹生夫人沉默地注視著舞台上的神繪靈,“那是阿國的過去啊,話說回來,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她看著手裡的表演節目單。

 慶應私塾的是三國聯舞,並不是三國演義聯舞,她一開始也是這麽誤會的,很搞笑,但眼下她才明白,他們是將三個國家的舞蹈文化進行聯合。

 目前已經出現了日本的歌舞伎《業平舞》,那麽那兩個國家的舞蹈該如何切換呢,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切換場景的。

 “除非......”

 “除非他們已經將舞者藏在了舞台之上。”

 羽弦稚生注視著舞台,他的眼神一直凝固在了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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