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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第一美少年》第204章:玲瓏
東京上空領域,塞斯納172型劃破雲層,發動機的轟鳴在綿密的細雨中發出呼嘯的聲響。

 機體裡溫暖如春。

 這架私人飛機的四分之一的布置都是娛樂相關,羽弦稚生所住的客間裡布置著市面上最先進的DVD播放設備和索尼公司的特麗瓏電視機,這種電視機采用了單槍三束管的設計,能夠比同時代的顯示器更加鮮豔銳利。

 座椅則是富士山公司的氣壓按摩椅,這款還是藤本信夫親自設計的改良型,手工打造,價值不菲,鋪設著一層完整的熊皮。

 正對著熊頭的是一扇巨大的玻璃櫥櫃,裡面是索尼和任天堂旗下的幾款遊戲機,旁邊散落著幾十盒卡帶,而再往下看,是堆成一座盒子山脈的樂高積木玩具。

 莉奈良子把幾乎所有少年們會感興趣的東西,一夜之間全部買來塞到了這架飛機裡,將這裡變成能讓男孩子流連忘返的空中花園。

 她完全沒有考慮過「玩物喪志」這四個字的危害性,她甚至在浴室裡增加了一個土耳其桑拿室,水青瓷色的鏤空牆籠裡畫著來自不同國家的藝術裸身。

 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然而可惜羽弦稚生對此似乎不感絲毫興趣,只是捧著本《源氏物語》坐在外面靜靜讀著。

 半小時前,飛機還在東海島對空流裡的雨水中穿梭,等讀了約莫五十頁之後,再次抬起頭來,他們已經抵達東京上空。

 舷窗外已經放晴。

 藍天白雲,陽光灑落。

 正在托腮閱讀的羽弦稚生側臉染上澹金色的光輝。

 白發妖柔,連同細小的絨毛,挑撥著她的神經。

 莉奈良子端上一杯在廚房磨好的咖啡,擠到他身旁,趁著他微微抬頭,趕緊比起剪刀手跟鏡頭裡的少年合影。

 接著上傳到她自己的頻道空間:「好累,剛給寶做完愛......」

 回車:「愛心早飯。」

 很快她的手機迎接來一大波點讚。

 「羨慕,真的好羨慕。」夏川瀨子在底下留言。

 「這扮相好有殺傷力啊。」櫻下古井校長感慨。

 「啊啊啊!是銀發?!我在做夢麽?」小薰渚櫻發來留言,她是個純純的富婆宅女,對於這種介乎於真實與COS之間的扮相毫無抵抗力。

 「故意的是吧,故意回車的是吧,賤人!」丹生花枝羨慕嫉妒恨,「有私人飛機了不起......」,您已經被禁言。

 短短一分鍾之內幾百條頻道留言覆蓋。

 這就是她的圈子,東京的富婆們,幾乎都在這裡了。

 羽弦稚生的後媽大隊伍,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精兵!

 這條信息很快就被媒體接連轉發,當然是在去掉了莉奈良子的騷話前提之下。

 不止是娛樂媒體,就連文藝界的權威媒體也相繼擴散。

 作為最頂級的選手,羽弦稚生從未發布過自拍,更沒有換過幾件衣裳。

 因此,這張一上來就是王炸的相片,幾乎引發了年齡上下各個階層的女粉絲們的集體浩蕩。

 就拿此時此刻早上六點,正在音樂室練習管弦的村上學姐而言,當她一如既往地打開朝日新聞並看到這張照片之後,兩行液體噗嗤湧出,血濺當場,然後拖著碩大的胸脯前去洗手間擦拭鼻血。

 剛走進來的夏川海月和神代子面面相覷,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寂靜的音樂室發出少女們的狼嚎。

 太陽,便就是在這種嚎叫聲,越來越高了。

 ......

 青山庭院,天守閣。

 日本一共12座天守閣,其中一座便就在安山庭院,並不是戰國年代留下來的,而是在原有的地基上用近代鋼筋混泥土重建而成。

 樓閣花木掩映,銀灰色的亮瓦如同魚鱗層疊起伏,周圍布置著人工溪流、觀雨燈籠,青瓷仙鶴,以及四通八達的灌既明渠,一條碧綠色的青石街路通過遠處宮殿式的住宅,形成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小路。

 老人們身穿和服,腳踩木屐,踩著楓葉的屍體,從此路經過。

 「氣度著實不凡,難怪安山治先生對這少年有意思。」其中一名老者看過後,將手機遞給了旁邊伺候的女侍。

 「有意思,什麽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麽?!」

 跟隨在老人們身後的青木小春猛擦鼻血,腦子裡已經幻想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劇情來。

 譬如:呀,羽弦君的身體真是......襯衫敞開的安山治先生如此說道。亞買嘍!我可不是扮給你看的......仿佛江戶歌舞伎町大師的少年羽弦推開他的胸膛。

 「美大叔跟美少年之間的互相欣賞......啊,我要不行了。」

 青木小春的鼻血噗嗤噗嗤滴落。

 「那個安山治先生,你對羽弦少爺是正常的興趣吧?」青木小春高聲問走在所有人最前面的安山治。

 她真的膽子好大,毫無顧忌,這都是被溫柔的安山治給慣壞了。

 安山治回望過來,眼神困惑。

 「你把她寵壞了,成天就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人拍打著青木小春的腦袋,把她拍的吱哇亂叫,「趕緊換個正常的女助理吧!」

 安山治無聲笑了笑,一行人又走了五分鍾,最後在樓閣前停住了腳步。

 他一停,身後的老人們也停下。

 天守閣外邊,已經站著來自文藝界的年輕人們。少年少女皆有之,丹生花枝、早稻田學院的領袖森美狐、都在這個年輕的隊伍中。

 他們是文藝界的中堅力量,起身對安山治和老人們低頭。

 安山治豎起手掌合起,對著天守閣的頂樓鞠躬,一時間,所有人都低下頭來鞠躬,沒有人說話。

 寂靜的晨光中,楓葉凋零,落在每個人的腳邊。

 這是為安山清雅老爺子的祈福。

 老人已生死不知,但應該是最後的送別了吧?

 一個文學時代,即將落幕,而新時代的大旗,卻尚不知該交付於誰。

 禮畢,安山治抬起頭來,跟老人們一同進入一間西式房間內,房間裡擺滿了早茶,再過一個小時,他們就會出發,前往各自負責的考場。

 老人們互相聊天漫話,年輕的後生們向他們致禮,接著才坐下。

 「阿狐你又翹課了?」丹生花枝把一塊菊花糕點塞進櫻桃小口,動作小心翼翼,避免弄髒華麗的和服,「不得不說,有姐姐我當年的一抹風范哦。」

 森美狐今日穿著個黃底格紋綢的外褂,腰間插著把折扇,漫不經心道:「早就不去學校了,往後就在文學社混了,還請多多關照呐花枝姐。」

 「我記得你可是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今天怎麽會願意來?」

 「家姐有令,命我來幫羽弦少爺。」森美狐咧嘴大笑,說話毫無顧忌,「不過,這算作弊吧,要不等我幫他之後再給他舉報了?」

 「是擔心他肚子裡沒貨麽?」丹生花枝停止咀嚼,忽而食之無味。

 這裡誰也沒見過羽弦稚生在文辭上的水準,而今日這場對選手綜合藝術實力的考察,每一項都是難關。

 「長那麽帥,肚子裡要還有墨水,你說讓不讓人活了。」森美狐翹起二郎腿,扇了扇風,「你看我,我雖然長得醜,但我努力學習啊。」

 「阿狐你在說什麽蠢話!」石川子規大聲怒喝道,「閉嘴,吃你的飯!長得醜就吃多胖一點,讓人見了也高興,跟個猴子一樣!」

 「是,老師。」森美狐嚇得趕緊坐定。

 石川子規是他的傳道老師。

 弟子若不敬重老師,也就別在文學社裡混了。

 「他可不是繡花枕頭。」石川子規低聲在森美狐的耳邊說道,「用不到你去幫!自作多情的蠢貨!」

 「老師你也教過他麽?」森美狐撓頭。

 「我要是有他還要你?」石川子規一巴掌打在他頭上,「蠢貨徒弟。」

 森美狐既然能當上早稻田學院的領袖,實力自然不用多說,可石川子規這番話,明顯是對羽弦稚生更為溺愛。

 不然,又怎麽會將那把古扇,著手相送。

 「嘖嘖,居然敢穿成這樣。」一位坐在石川子規旁邊的瘦削鷹眼老人,正低頭看著手機上羽弦稚生的相片,「驚豔是不假,可要是丟臉,那是真的丟臉!」

 「你有意見啊,新時代的年輕人這麽穿就對了!」石川子規啃著竹筒糯米飯,嗤笑嘲諷道,「你這個舊時代的船,老老實實停在嶄新的黎明前吧!」

 「喂,石川,說的你不老似的!」鷹眼老人大喝道,「他是你孫子麽,你替他辯護?!」

 石川子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將那天所發生之事,一一講給在座的人賞聽。

 用餐的速度逐漸緩慢下來,豎起耳朵的人多了起來。

 「『花落亦往前』,這是十足的妙賞啊。」有老人在一旁感慨,「若是在我那關,他也能做出這種級別的俳句,通關如探囊取物呐。」

 「這麽傲氣摔下來只會更慘!文藝界不需要張揚的人!」鷹眼老人不屑道。

 「新時代的年輕張揚就對了,你這個舊時代的船......」

 「反正我不看好他!清談那關我不會手軟!」

 「誰管你看不好看他,你這個......」

 鷹眼老人氣得摔快離席,石川子規在後面嘻嘻大笑。

 看似兩個老頑童在人前慪氣,頗無文人風雅,實則這是家常便飯。

 這天底下的文人,無論那個國家,至死都是有一顆童心的,或悲傷,或幸福,而當童心死去的那一刻,也是文氣消亡的瞬間。

 石川子規很快說出了一句話,這句話讓鷹眼老人停住腳步。

 「安山治先生,這次我們要釣的,可不是小魚啊,那天我嘗試著激怒他,但是他全無生氣的樣子,他的養氣功夫不是一般少年可以比肩的,時深到底是不是他,今天傍晚便會知曉了。」

 丹生花枝的手微微一顫,旋即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彌漫開來。

 森美狐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安山治抬起頭,輕輕點了點頭:「我們距離真相更近了麽?」

 「已經很近了。」

 這句話有兩個含義,說這話的時候,石川子規的手,正指著電視屏幕。

 屏幕裡,羽弦稚生的專車到了。

 ......

 素白的手推開車門,黑色的綢緞垂落,發絲如同細沙般熠熠生輝,羽弦稚生被目眩的陽光蜇了蜇眼睛,打開折扇阻擋半面臉頰。

 庭院大門前的記者們瘋狂湧來,但被周圍的警員給一一防退,少年沒有看向任何人,微微點著頭,目光直視,緩步朝著庭院裡走去。

 雲清霧澹,天高地闊,山水秀美在眼前盛放,又映襯著他的清美。

 就像是水,水融洽萬物,萬物也便成了水之美的一部分。

 褒衣博帶,袍袖翩翩。

 在這種駕馭著山水之美的力量面前,人類本身對美醜的定義,都失去顏色。

 這份直面而來的氣量,著實驚豔了所有人。

 但有趣的是,他好像並不知道他很帥,那柄『天下無敵』的折扇在手中打開,他既像是認真,又像是隻來玩的。

 「氣度這一關,我宣布他通過了,各位可有意見?」石川子規在木牌上寫下羽弦稚生的名字。

 無人反對。

 「真是有意思的少年。」旁邊的老人說,「照這麽說,真要給他出比別人兩倍難的題目麽?」

 「對於別人而言是考察,對於他而言,還有文學社的未來,今天能夠決定許多東西。」安山治凝視著屏幕裡的少年,「就定下兩倍難度吧。」

 「會不會太過於苛刻?」

 「不會。」安山治抬頭望著天守閣的穹頂,那裡還有一個人在昏迷中等待著一個人,輕聲低念,「山水有相逢,來日皆可期。」

 隨後他扭頭,吩咐著身旁的小春:「去把清姬叫起床,讓她出去玩吧。」

 ......

 「老大!快來船上玩呀!」夏目輕音大聲地呼喊。

 遙遙相望,青色山嶺下的一條波浪翻湧、水量充沛的江河之上,一艘裝飾著紅白色橫紋圖桉的大型傳馬船,停靠在岸邊。

 東大藝術的學員們,都已經在船上,等待著他的來臨。

 「來啦!」羽弦稚生從容不迫地登船。

 黑木童伸出手,將他拉到船板上去,避免他不慎落水,自從那天之後,身為姐姐的溫柔,毫無掩藏地盡數展現。

 今天女孩們穿的都極為漂亮,夏目輕音一襲紫色豔美紗衣,額發用華麗的發帶豎起,頗有幾分武士兒女的架勢,只是她說話向來元氣滿滿,威嚴不起來。

 藤原千繪比往常更為可愛,腦後扎著兩個包子頭,望著帥氣的羽弦稚生吃吃傻笑,憨態可掬。

 赤木涼介這位公子哥穿的也相當高雅,絲織的窄袖和服上系著博多的金色腰帶,與他那頭又染回來的金發相得益彰。

 旁邊站著的是身穿家徽和服的大槐義勇,像是一個忠誠的武士立在他的身邊。

 據說赤木涼介一大早就專門找了一輛馬車,學習晉朝時期的美男子衛玠出行,也倒是順利通過了氣量這一關。

 最美的當屬黑木童,身著麒衣霓裳,頭戴珠翠玉簪,氣度雍容如王女,溫馨笑容如日生輝。

 就在青山綠水間的暗處,源家的武士眾的目光都在這首船上,無聲地保護著她。

 羽弦稚生走到她身邊,示意她跟著自己走入船廂。

 等到了電視台鏡頭無法拍攝到的地方。

 羽弦稚生將手伸入她欣長的脖頸間,盡量小心翼翼不破壞她梳妝極美的唐人髻,偷偷把路邊采來的小黃花,別進她的發尾。

 「姐姐,有蟲子。」他笑著說。

 「哪有蟲子?」黑木童並不驚慌,「幫我弄走吧。」

 只見羽弦稚生牽起她的手,軟軟地放到那朵花兒身上,采下那朵花兒,輕聲道:「姐姐,不是蟲子,是蟲子變成了花兒呀。」

 少年身形秀拔,氣質文雅,不似開玩笑,好像真的發現奇跡般驚喜。

 黑木童頂不住了,紅俏的臉扭了過去,過會兒又回來,拍了拍他的腦袋,羽弦稚生咯咯地笑著。

 「先去哪個地方?」黑木童輕聲問道。

 「先去清談吧。」羽弦稚生將花扎在她的耳邊,貪戀擁抱她的身體,「這個最耗時間。」

 大船在水中遊蕩,沐浴著陽光,河水沉醉在兩岸的秋高意爽,慵懶柔緩地將船隻送到岸邊。

 一行人朝著清談會館走去,一路上老樹繁茂,樹枝遮天蔽日,潮濕的地面上長滿青苔,冷意浸透肌膚。

 林間,有一老僧人正獨自對弈圍棋,旁邊候著兩名魁梧武士。

 夏目輕音跳過去看了一會兒,又像鹿兒般蹦躂了回來。

 又往前走了幾十步,豁然開朗。

 陽光下的樓閣裝飾的極為漂亮,每隔三米就有一處方型紙罩座燈,用來接待學員們的椰子汁,烤豆腐,紅豆小湯的攤販到處都是。

 在入口處,他們碰到了慶應私塾的人。

 神繪靈正拿著一碗紅豆小湯,剛準備喝上一口,眼神就瞄到了正在走來的羽弦稚生,先是愣了幾秒,而後咬緊銀牙,將豆湯丟進垃圾桶。

 「晦氣,不玩了,直接進去吧。」她揮手。

 穿著和服的樸尊式見到羽弦稚生,興衝衝地非要現場鬥舞,被慶應私塾的人給苦笑著拉走了。

 羽弦稚生一行人跟著向前,卻突然被兩名魁梧武士給攔住。

 「這裡暫不對各位開放,請回去吧!」

 「你什麽意思?那他們怎麽就能過去?」赤木涼介跳出來指著進入樓閣裡的慶應私塾一行人。

 魁梧武士輕蔑一笑:「你們無視了這裡的主人,哪怕進去了也無人為你們出題,幹嘛要要再進去白費工夫?」

 「你家主人在哪裡?」羽弦稚生問道。

 魁梧武士伸長脖子,目視後方,正是剛才那個樹下獨自下棋的老僧:「實不相瞞,我家主人正思考的棋是關乎著天下生死存亡的大棋,既然關乎天下,那麽天下之人都應有責為他分憂,你要是不能分憂,何必再往前?」

 「這是什麽歪理......」羽弦稚生一陣無語,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

 武士的眼神立刻變得恭敬起來,將他請到了剛才的樹下。

 圍棋棋盤上擺著一局玲瓏題。

 黑多白少,大龍圍困,白棋即將陷入死地。

 風吹拂樹葉,羽弦稚生端詳了一會兒,掂起白子放在左下角。

 「高目,你走的是殺伐的路子。」老僧低聲說,拿起黑子跟上,「快死了也要爆發力氣,膽量上等。」

 「隨便下。」羽弦稚生說,「天下存亡又與我無關。」

 黑軍攻入白子腹地,白陣中的孤子與黑軍周旋起來,這是一隻勇猛的棋子,只求貼身肉搏,一人殺出千軍萬馬的浩蕩,在黑棋中轟出血淋淋的大口子。

 白棋便這樣活了過來。

 玲瓏題解開,老僧起身微微鞠躬。

 羽弦稚生跟著點頭, 頭頂上的樹葉紛落如雨。

 「你不怕死?」老僧問。

 「我死,天下死;我活,天下活。」羽弦稚生站起身來,「您想讓我下的,不正是這樣的棋麽?」

 「去吧,這盤棋對你的清談很有幫助。」老僧閉上眼睛。

 注視著少年拂袖離去。

 這個老頭摘掉身上的和尚服,哈哈大笑將電話打給安山治:「是啊,你們也看到了對吧,嗯,今天有好戲看了......」

 「這小子,已經徹底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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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玲瓏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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