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小心的撫摸著花盆和“植物”,她的血可是一滴都不見了,打上去的神識烙印也還在,也就是說——認主了吧?認主了吧?
“小——盆?”
絹布暈倒,這樣的高顏值隻換來一個“小盆”?扈輕你有沒有心?
“呐,舊帳我給你清了,你是不是我的盆了?”
盆裡傳來一道意識:“嗯。”
扈輕抓了抓頭,感覺小東西有些靦腆呢。
“那你——是什麽?”
一道光流鑽進扈輕的大腦,無數畫面在她腦海中閃現。
青白光暈,有美人素手,自極淵中取土,引幽火燒培,成甕狀。引極幽之水澆灌,後頭...沒了。
好像是還沒完成,美人就沒了興趣,丟到一邊了!
扈輕震驚:這是個半成品?
還有畫面。
半成品在一個什麽地方枯等著,畫面裡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不知過去多少歲月。小甕被拔了起來,此時它的肚子裡有了深棕色的泥土。不是周圍的泥土掉進來的,而是它自己長出來的。
然後又是模糊的人影,一個比之前的美人要高大些的身影,盡管看不清,但扈輕直覺這人長得非常美,一舉一動盡顯風流。
人影飛去群山之巔,腳下山脈縱橫,隱約窺見的畫面裡,扈輕被山麓大地震撼,如此瑰麗而野性的景象,不像頎野天呀。
自山腹取金脈,種入甕中,以秘法培育,長出一株植物來,通體瑩白,瑩白色後有淡淡彩色光暈閃現。
所以...雪白並不是本色?
而且,這是什麽種植大法?種下的是礦脈?不知是哪種礦石,或者那不是礦石而是龍脈?
呼,這太扯了吧?
更扯的還在後頭。
植物長成,寬闊葉片間長出一串串長條花蕾。那些花蕾,看上去嬌嫩明麗,實則質堅質美。扈輕眼睜睜看著花蕾越長越長越長越長長長...
這不科學。
她抬頭,摸向掛在骨叉上叮叮當的鎖魂鏈,這會兒又不肯定它是鎖魂鏈了。竟然不是煉製,而是長出來的。種的不是種子,是金脈。那土不是地裡的土,是澆水澆出來的。
她恍恍惚惚,神魂不屬。這是怎樣的鬼斧神工。
這已經不是不科學,這也完全違背了修真界的常識!
絹布急得跳腳:“你都知道什麽了?啊?知道什麽了?”
小東西戒心還挺強,傳到扈輕神魂裡的訊息他竟看不到!
你懂不懂老子在這個家的地位?你個後來的懂不懂拜碼頭小心老子給你穿小鞋!
扈輕揉了揉額頭,她已經看完所有的畫面,乾乾巴巴與絹布描述了一遍:“我覺得,我看到的地方不像頎野天,甚至不是小黎界,那些景觀,太——宏大了。小甕經過很多人手,也獨自度過許多歲月,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誕生的,誕生在什麽人手裡。”
絹布沉默了,良久開口:“那是好東西無疑了。可能是流落的極品寶物吧。你運氣真好。”
真心羨慕,羨慕到發酸。
扈輕:“你說,這到底是個啥?”
絹布:“它沒告訴你?”
“你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一般器認主後主人會知道它所有的信息。”
扈輕:“...我就不知道,我看它自己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
絹布一愣:“有器靈嗎?”
扈輕搖頭:“不太像。非常模糊。”
絹布:“這樣古老的東西按說應該有啊,一開始沒有現在也該養出來了吧?”
扈輕:“誰知道呢,我看過它的經歷,我也分析不出來它被做出來是做什麽用的。總感覺第一個是在玩,第二個是在種什麽厲害的東西,第三個又拿它做了別的用處,後頭全五花八門。這鏈子上的燕尾三花相,也是後來才有,做鎖魂鏈,委屈了它。”
扈輕摸著花盆:“我感覺,鎖魂鏈不是小甕的真正用途。”
“問問它。”
“它自己也不知道。”
“...”
扈輕說:“可能就是個花盆,取料那麽複雜,可能是要種什麽稀世珍寶吧。你說,什麽樣的人能做到那樣的取料?”
極淵之土,極幽之火,極陰之水,極嶽之金。
扈輕一滯,說出自己的想法:“土火水金,隻缺木。”
絹布一愣:“五行?這倒不出奇,仙界煉器煉丹皆講究五行齊聚以助其一。”
扈輕摸摸下巴:“如果加上極木,會出來什麽?”
不知道。歷任經手人怕是都不知道。
絹布:“收好,好東西,壓箱底。”
扈輕立即把花盆抱在懷裡,喜滋滋,要不是臉上裹著紗布而植物又太硬,她已經貼貼麽麽噠。
“對,收好,這以後都是給我家暖寶的嫁妝。”
絹布:“...”
他冷聲提醒:“去努力吧,我撐不住了。”
扈輕哦一聲,心念一動,要將花盆收起來,一道意念過來,她驚呆,旋即狂喜。
“真的真的真的嗎?”
絹布莫名:“怎麽了?狗啃肉骨頭了?”
扈輕瞪眼:“咱家小雪有本事隔絕魔氣!”
絹布:...咱家小雪又是什麽鬼?
“玄雪。咱家小寶貝的名字。”
絹布看眼花盆的黑白兩色,你起名的水平真的只有這一點點。
“咱家小雪能把魔氣隔開哦,能讓我住得舒舒服服呢,是豪華大房哦。”扈輕笑得眉眼彎彎,一下子粉了別的男人的渣女似的。
被渣的絹布:“...”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三十六根鏈條在骨堆上穿行,鏈條盡頭的大球被鏈條抖動拋起,一層一層迅速解開。
扈輕面色一變,糟,忘了裡頭還有個東西,是什麽東西?
隔著白紗緊盯, 鏈條越解越多,有兩頭斷裂開的碎鏈子被鏈條纏住往花盆的方向拖,大球越來越小,漸漸有黑光從裡頭泛出,將雪白鏈條也染上一層黑。
嘩——鏈條徹底解開,飛速收回花盆葉片間,一團黑色發光物體在扈輕沒有看清之前,嗖一下飛遠鑽入魔氣中再看不見。
“什麽東西?”扈輕傻眼,跑得這麽快?活的?
絹布意興闌珊,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小魔靈。”
魔靈?
很值錢嗎?
扈輕瞬間賊光閃爍,絹布懶懶道:“還行吧,在魔界裡就跟靈蠻在修士界的地位差不多。”
扈輕恍然了:“魔蠻啊。很值錢啊。兔崽子敢跑,我——放你一條生路。”
這鬼地方,追又不能追,就當我人美心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