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阮綿聽著清玄真君關心的嘮叨,眸中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心情不知為何變得十分的沉重。
她忍不住想,因她是任務者,因所謂的任務,就有權利去玩弄別人的感情和人生嗎?
如果清玄真君是個名副其實的大渣渣,阮綿確實能心安理得,毫無負擔地去進行攻略任務的。
但偏偏他不是的!
尤其是想到縱然十年未見,但清玄真君在得知自己身體不適時,對她滿是長輩的關切、擔憂。
而她想的卻是為了所謂的兩千積分,去玩弄他的感情,要他一生活在痛苦中!
多卑劣啊!
阮綿想,這樣的她跟紫玲有什麽區別呢?
她的雙手忍不住抓緊被子!
“小師侄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清玄真君緊張的聲音傳來。
而他越是關心,阮綿就越被壓得無法喘息。
一隻溫涼的大手握住少女汗涔涔的小手,與男人冰冷的容顏不同的是,注入她經脈中的靈氣極為溫暖。
阮綿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血液中的冷意漸漸地褪去。
她抬眸看著面前眉眼疏離淡漠的男人,又軟又依戀地喚了一聲,“師父。”
上清宗主看向她,眼底那抹寒意倏而化去,“可還難受?”
阮綿乖巧地搖頭,“只是有些累了。”
上清宗主扶著她躺下,“睡吧。”
阮綿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醒來我想吃師父煮的五色粉。”
上清宗主輕輕頷首,一如之前十年,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只要她敢說,他就敢縱容。
阮綿這次徹底安心地閉上眼了。
她沒再看清玄真君一眼,也沒再聽他們說話。
上清宗主布了隔音結界,好讓她能睡得更安穩。
阮綿心裡歎了一口氣。
罷了,她會盡一切可能避免跟清玄真君產生交集的!
沒有什麽所謂的虐戀情深,清玄真君便能好好做他除魔衛道的坦蕩仙首,或許有一日他能踏破虛空,證道成神!
而不是生生被毀了道心,一輩子沉浸在心魔中痛不欲生。
若是怎麽都無法逃過……
既來之則安之吧!
……
大姨媽這幾天,阮綿被上清宗主壓在太極殿休養,補得那叫一個叫紅光滿面啊!
好幾次她都要以為她這不是來大姨媽,而是在坐月子吧?
有誰的大姨媽是這麽興師動眾的?
在這幾日,上清宗主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太極殿陪她,但時常也會出去,都是趁著她入睡的那段時間。
阮綿有時迷糊醒來,在太極殿沒看到上清宗主的身影,就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有時她醒來,正好就看到他從外面進來,衣袖間帶著寒意。
他沒說他去做什麽,阮綿也沒問。
就是,眼見著秘境開啟的日子逼近,她師父怎麽還是沒提她去北冥之海的事情呢?
師父不會又改變主意不讓她去了吧?
別懷疑,一言九鼎的上清宗主在她這兒朝令夕改是常有的事情。
可師父既然要她去北冥之海,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這麽亂改計劃可還好?
因為心裡揣著事情,這日,阮綿一大早就從被子裡爬了出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神台的方向,額,她師父又出去了?
“又做噩夢了?”
男人清冷低沉的聲線在清晨特別提神。
阮綿轉頭看去,只見一襲白衣的上清宗主緩步走了進來。
與從前一絲不苟、孤冷出塵的謫仙相比,今日他沒有束發,只是用一根墨玉帶松松垮垮地綁著一頭黑長的頭髮,手中握著一管白玉笛,如同魏晉時期的風雅名士。
曦光落在他眉眼,融化了那亙古不變的冰冷淡漠,多了幾分和煦,讓那容顏越發俊美無儔。
阮綿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上清宗主,沒了那令人畏懼的冷漠神性,染上紅塵的溫柔氣息……
一時間,她不覺看愣了!
特別是當神明垂首去看她的時候……
最是低頭的那一抹溫柔,驚豔了時光,怦然心動!
上清宗主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薄唇含笑,“睡傻了嗎?”
阮綿一瞬間感覺呃,有什麽碎了!
她淡定地抓住自家獅虎的手,“師父,您這是?”
難不成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師父他也……
啊嗚!
阮綿捂著自己的額頭,眼淚汪汪地控訴他。
上清宗主挑眉,“嗯?”
阮綿慫了,“師父,您手上拿著的是?”
上清宗主把白玉笛子遞給她。
阮綿詫異,“給我的?”
上清宗主頷首,“給你做本命法器。”
說來阮綿自己也有點丟人。
她修為增進極快,但被寵壞的某人,是怕苦怕累又怕疼!
以至於這十年裡,劍法是練得一言難盡!
上清宗主見此,只能在無語和歎息中……直接放棄把小徒兒培養成劍道高手的打算!
獅虎大人都沒掙扎一下呢!
之後,上清宗主給她選了音修,還是那種怎麽輕松怎麽來的。
反正這些年,阮綿學習音律,不像是在修煉,倒像是課外陶冶情操,當興趣玩一玩。
以至於,她都結丹了,然鵝,還是沒能練出本命法器!
實在是她什麽都會一點,就是沒精通的,無法與靈器產生共鳴!
但誰敢說什麽嘛?
昆侖仙宗眾長老表示:小師侄還小呢,慢慢來,不著急的,小師侄如今已經非常優秀了!
阮綿:“……”
她真的有想過努力努力的……但她師父下一秒就能給她找來許多好吃好玩的。
摔!
她怎麽努力啊?
算了,阮綿心裡罵罵咧咧地躺平,師父都不擔心她拖後腿,她著急個毛線哦?
而現在,阮綿杏眸睜大,盯著他師父手裡的白玉笛!
啊這,沒聽說過本命法器還能別人幫忙煉的!
艾瑪,她是真要成為修真界最大的巨嬰了!
而克己複禮、剛正不阿的仙道魁首上清宗主也要成為修真界最溺愛孩子的家長了!
上清宗主問她:“不喜歡?”
阮綿呆呆地搖頭,“不是,就是覺得有些不太好。”
上清宗主:“如何不好?”
阮綿深吸了一口氣,“師父,我覺得我要成為小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