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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螺旋》一十五、聖餐
  矮胖子把中年女人領回到大盆裡,女人緩緩的脫掉了衣服,露出泛著反常粉紅色的身體,然後自己平躺在了盆上的鐵架子上。矮胖子從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線扣,熟練的把女人從手,腳,脖子固定在架子上,形成一個十字。然後他搖了一下架子尾端的一個把手,整個架子如燒烤架一般翻轉過來,使架子上綁的人變成了臉朝下的狀態。

  馬神父對矮胖子點了點頭,矮胖子便從腰間拔出一把半尺左右長的直刃匕首,在女人的脖頸上輕輕一劃,而女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變化,只是輕微的發出一陣陣溺水般的聲音,臉色一點點的在變白,過了一會,她的頭慢慢垂了下去,整個人徹底失去了生氣。

  看到這個駭人的情景,花超和李向北臉上露出驚恐而絕望的表情,韓笑的淚水已經流了滿臉,開始從下巴往下滴落,但他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們身後的幾個教徒把手輕輕搭在他們肩上,就使他們的身體肌肉完全不聽使喚。

  馬神父把自己的碗遞給了矮胖子,矮胖子把大盆底端的一個小水龍頭擰開,紅色的液體潺潺流出,很快就裝了半碗。矮胖子把水龍頭擰上,用刀將一隻手整整齊齊的切下,放在馬神父的餐盤中。馬神父把自己的餐盤和碗捧在手裡,點頭致意。

  緊接著教徒們一個接一個的上前領取了自己的飲品和食物。矮胖子的刀法精湛,每一塊肉連骨頭的斷面都切割的整整齊齊,如同機器切割一般。最後,矮胖子揮刀把屍體的頭切了下來,頭髮眉毛用刀刮淨。提著進了大廳的一個側室。

  馬神父舉起面前的碗,不同於平常和緩語氣,用一種沙啞而狂熱的聲音高聲說:“飲汝之血,食汝之肉,與汝共生。”

  教眾們舉起碗回應後,所有人把碗中的紅色飲品一飲而盡。然後開始食用餐盤裡的肉食,大廳裡回響起一陣陣咀嚼的聲音。

  不一會,教徒們餐盤裡就只剩了骨頭,這時矮胖子一手提著一個大杓,一手提著一個古怪的器皿從側室裡出來,那是一隻三足兩耳的古代造型的古樸銅鍋。其中翻滾著熱氣,應該是煮沸的湯,湯中正是剛才切下的首級,已經煮熟。他用大杓給每個人的碗裡加上乳白色的熱湯後,恭敬的把器皿擺放在螺旋標記前。

  這個步驟結束後,儀式應該結束了。教徒們開始捧著湯碗,一邊啜飲著湯汁,一邊相互交談。馬神父也跟幾個教眾聊了起來。矮胖子終於得閑端起自己的餐盤開始進食。如果沒有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重腥氣,這和任何一個家長裡短的社區活動並沒有什麽兩樣。

  “三位,請到前面來。”馬神父招了招手說。

  花超感覺自己在做夢一般不真實。原來控制他身體的教徒已經自顧自的吃飯聊天。但他感覺自己還是手腳麻木,昏昏沉沉。韓笑和李向北也一樣有點恍惚的呆站在原地。見幾人不動彈,馬神父對矮胖子招了招手,矮胖子把還沒啃完的半隻腳掌放下,過來拉他們。

  花超用手想去推開矮胖子,但手還沒碰到人,就看到刀光一閃。矮胖子把刀收回腰間時,花超那件每天在身的藍黑色衝鋒衣變成了短袖,而身上卻毫發無傷。花超的伸出的雙手僵在空中,身體卻已經開始發抖。旁邊的韓笑也面色蒼白,一頭長發已然變成了齊耳短發,烏黑的發絲散了一地。

  馬神父瞪了一眼矮胖子說:“劉廚子,去把衛生打掃乾淨,這裡還輪得到你亂動手嗎?”

  矮胖子的臉一哆嗦,

弓著腰去把手推車推過來,開始飛快的收拾餐盤和殘骸。不一會餐具和殘骸都被收拾乾淨,劉廚子把又整齊堆成一疊的餐具放回小推車。一手提起推車,一手抱起裝著人頭的銅鍋,站入了大盆中。馬神父又按下按鈕,劉廚子消失在牆壁中。慈祥美麗的的聖母像又回到教堂大廳裡。馬神父舉手示意大家安靜,教徒們坐回自己的座位。  “三位,請自己過來吧,不要讓我動手了。”馬神父走上前來說。

  “馬神父,夠了,請讓我們走。”韓笑的手裡赫然有了一支小型左輪手槍,她竟然帶了一隻槍在身上。她扳開槍機,雙手握槍,把槍口指向馬神父的眉心。

  馬神父臉色微變,便伸右手上來,韓笑竟然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一聲巨響後,馬神父的手被子彈的力量向後帶了一下,又立刻向前抓住了槍身,手稍一用力,槍便離了韓笑的手。

  鮮血沿著馬神父的手腕滴落下來,他把手槍遠遠的甩了出去,然後用左手把一半嵌入右手手掌中彈頭拔了出來。“到底是高門大院出來的孩子,拿得到槍,也敢用槍,真是巾幗英雄一樣的人物。可惜了,進了這個門,事情還是要按我們的規矩辦。”

  兩個男人帶著欽佩的眼神看著韓笑,這個姑娘真的是敢想敢乾,帶槍這種準備工作是他們兩個人想都想不到的。

  韓笑見兩位男伴精神萎頓,覺得今日就是在死在此地,也不能死的如待宰羔羊一般,於是挺了挺背,壓下心中的恐懼,仰起頭拉起兩位男伴往聖母像前走去,剛切就的齊耳短發下,一張俏臉英氣十足。花超和李向北見韓笑一個女孩在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況下也沒有失了膽氣,雖然心中絕望,但還是覺得大為慚愧,一股英雄氣也被帶動起來,也挺起胸如就義一般的走上前去。

  “馬神父,從哪裡切起,麻煩刀快點。我的肉硬,小心噎到你。”李向北死到臨頭還是在嘴上討了個便宜。

  馬神父笑了笑說:“我們對幾位完全沒有惡意,我個人其實很喜歡幾位的勇氣。你們也已經看到了,其實我們所做既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淨化,也為了自己的生存。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這個過程是不會有任何的痛苦的,不到迫不得已我們也不需要幾位成為糧食。好了, 請幾位到台前來吧。”

  馬神父領三人來到台前,舉手示意台下的教眾坐好,整個教堂很快就恢復寂靜無聲。馬神父從懷中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放在桌上,小瓶的內壁是厚厚的玻璃,外邊又包裹了一層金屬,瓶子內壁的厚度已經佔了容積的一半以上。又拿出三隻紅酒杯樣式的杯子,只是杯子是金屬的,厚厚的杯壁閃著銀灰色的光芒。馬神父拿來一個紅星二鍋頭的白酒瓶,往杯子裡都加入了半杯白酒。之後他小心翼翼的擰開了小瓶,從小瓶中在三隻杯子裡各滴入了一滴如同血液的深紅色的液體,然後又迅速的把瓶蓋擰緊,把瓶子收入懷中。

  血滳剛進入杯子時並沒有什麽變化,但在空氣中暴露了幾秒鍾後便像活物一樣的動了起來,一開始是緩慢的蠕動,之後便開始沿著杯壁轉動,形態也從滴狀慢慢延展成血紅的線狀,隨著血線越轉越快,最後形成了一個血色螺旋。

  “請滿飲此杯。”馬神父伸手示意。

  “這是什麽?”花超盯著杯中那血色螺旋,面色慘白。

  “這是主的聖血,飲了聖血,主就會在你裡面,就可以淨化你的身體和靈魂。”馬神父盯著花超的眼睛,一臉真誠的說。

  現在所有的底牌都打光了,三個人也徹底放棄了抵抗想法,只在想著那活物一般的血滴進入了體內會產生怎樣的作用,是不是他們也會變成劉文母親和趙光明那樣的行屍走肉。

  馬神父示意下,前排的六個教眾起身,三個抓住他們的頭,另外三人拿起杯子準備把杯中的血線灌入他們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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