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明和劉文媽媽一左一右抓住了韓笑的胳膊帶著她往教堂正廳走去。韓笑想掙扎,但一點力也發不出,兩個人的手像鐵鉗一樣,根本不是正常人應有的力度。
教堂正廳中,花超和李向北已經和馬神父一起坐在第一排的長凳上,後面幾條長凳也都坐滿了人。這些教眾坐在教堂中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輕松隨意,每個人都坐的整齊而端正。當韓笑被劉文媽媽和趙光明帶進來時,花超和李向北驚得差點站起了身。
“阿姨,老趙,你們在這幹什麽?”李向北和這兩個人淵源最深,大聲問。兩人好像沒有聽到李向北說話,把韓笑帶到馬神父身邊坐下後,便像仆人一樣恭敬的站在遠遠的角落裡。
馬神父站了起來,走上講台,轉身面對大家開口說:“各位兄弟姊妹,歡迎大家來參加這周的聚會。我們因為造物主賜予的聖體和聖血而聯系到一起,成為一個整體。我們每個人都因造物主所托付的聖體和聖血而存活於這個世界上,讓我們一起來感謝偉大的主。”
馬神父和台下的人群一起雙手合十,閉眼默默祈禱,嘴中念念有詞。
眾人祈禱完畢,馬神父抬起頭來,繼續說:“初時,神賜予人類靈魂,使人類獨立於獸鳥魚蟲而存在,成為神的忠誠仆人和羔羊。而日久天長,羔羊中產生異端,潔白的羊毛之下,生長著尖牙利爪,侵害羊群,侵害神威。神選羊群中最純潔者,給他們飲用聖血,成為人中最真的人,便是我們神族的由來。神族以羊群為家,成為神的拳頭和牙齒,通過我們的身體淨化他們的罪惡。”
“馬神父,你說我們是異端,何為異端?我看你們這幫人才是異端。”李向北忍不住高聲質問。
“問的好。”馬神父微笑著回答:“大善不拘小節,大惡卻面似忠良。人類的真實所需食不過三餐滿腹,居不過方圓十尺。卻貪求無厭,把世界的動物,植物,礦物,甚至自己的同族都當作自己的奴隸隨意役使和消耗。但講起話來滿嘴的偽善謊言。創世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凶惡物種。而我們神族,生來必須以人類為糧食,但卻隻取異端,隻取所需。但從不講如人類這般偽善的話。走的是去偽存真,不避小節的正道。你說哪個是善,哪個是惡。”
眾教徒聽了馬神父的話仿佛產生共鳴一般,共同重複起兩句話:“隻取異端,隻取所需。”
馬神父的這番話聽起來光怪陸離,但卻難以找到什麽邏輯問題,李向北只能繼續大聲反駁:“你口口聲聲你們人類,難道你就不是人類,你們瘋了吧。”
馬神父緩緩走到李向北面前,用食指輕輕在李向北所坐的長凳的一角上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幾厘米厚的木凳一角便乾淨利落的掉落在地上,切面光亮如鏡。全屋的教眾們並沒有任何驚奇的表情,好像這是司空見慣的日常。
“人類能夠做到嗎?”馬神父問。
李向北驚呆了,這不是那些騙人的障眼法小伎倆,是真真實實的力量,而那種力量根本不是人,或者說,不是任何以前所見的地球生物能夠具備的。
馬神父繼續說:“其實你們三個,包括那兩位。"馬神父指了指趙光明和劉文的母親。"並不是我們所言的異端。我們所取的異端都是那種真正貪求過分的人。但你們有一個非同一般的朋友啊,不是因為她的非同一般,我們也不用把你們各位全請過來。”說到這裡馬神父微笑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苦澀和無奈的表情。
李向北把眼光移向大廳角落裡劉文的媽媽和趙光明,但此時他們的臉上只有著魔一般的謙卑微笑,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大聲喊叫起來:"劉文一個小姑娘怎麽就成了異端,我們走了!"一邊喊一邊拉起花超和韓笑的胳膊,拖起他們兩個就往外走。李向北的性格是即使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還是不放過任何機會要去試一下。
馬神父緩步走了過來擋在三人面前:“三位,不要著急,先請坐一會。我稍後會給名位詳細解釋我們是如何甄別異端的。”
“不用了神父,我們今天就先告辭了,下次再來拜訪。”李向北胡扯了兩句,拔腿往外跑。剛跑出兩步,他就感覺身體像樹葉一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吹到半空中,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的眼冒金星。當他回過神坐起身來,看到花超和韓笑也趴在地上,馬神父對他擺了擺手,好像在表示不好意思。三個教眾走了過來,把他們架到坐椅上,然後站在他們身後,把手搭在他們肩上。三個人立刻感到肩上有千鈞的重量,絲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