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貝特曼,女性,二十三歲,身高一米七四,體重五十七千克,擅長弓箭與短刀,專職獵人。”
“弗利茲·法蘭科,男性,三十一歲,身高一米八三,體重八十四千克,擅長雙手劍,前皇家衛隊成員,因為殺害同伴而被政府通緝。”
“加百列·賈克,男性,三十二歲,身高一米七六,體重六十二千克,擅長劍盾,專職雇傭兵。”
“我說的沒錯吧,諸位。”韋內看著和自己同桌的這三位一臉驚訝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臭小子,我們可不是來供你取樂的!”法蘭科十分氣憤,伸手就拽住他的衣領,想要把這個不到一米五的孩子提起來。
“把他放下法蘭科!我們可不是來玩的!”賈克立馬上前阻止,把韋內從法蘭科手裡搶了下來。
“嘿嘿,這就對了嘛,我們從今天開始可就是一個團隊了,要互相了解才好嘛。”男孩坐回椅子上,一臉賤兮兮的笑,看來他並沒有因為剛剛被“製裁”就服軟。
“既然是互相了解,那你也應該與我們坦誠相見啊,對吧小弟弟。”
貝特曼一臉笑意,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樣子探過身笑著,韋內突然臉紅了起來,不知所措。
“哈哈哈,看來還是女人好使啊。”法蘭科見狀笑道。
“當...當然。”
韋內警惕的看著四周,酒館裡,酒客們在隔壁幾張桌子上談笑飲酒,有幾桌都已經不知道喝了多久,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這裡人多眼雜,咱們換個地方說。”韋內收起了笑容,此時的他稚嫩的臉上已經是一副極端謹慎的神情。
“換哪裡?最好找個跟這裡一樣能喝酒的地方。”法蘭科拿起自己面前的扎啤杯,“噸噸”幾聲,一整杯啤酒就已經被他全部灌進了喉嚨裡。
“樓上,我在三樓訂了間房間,走吧。”韋內起身,輕聲的道。
“安全嗎?”賈克問道“這種地方訂房間的應該不止我們一個吧。”
“放心,這裡的酒保和服務生都已經是咱們的人了。”
只見韋內說著,小手輕輕抬起,一陣青色的火苗從他手中緩緩升起,只是一瞬間,卻足以讓這三位身經百戰之人明白其中用意。
那是魔法,這個小孩居然是個魔法師。
相傳在數百年前的舊王朝統治時期,為了鞏固統治,皇帝大量任用魔法師作為帝國官吏以及軍方人員。民間為了能夠實現階層躍遷,許多家庭也都以生出有魔法潛質的孩子為榮,就算是先天沒有潛力,許多孩子也會承擔著父母的期望,被送進各種魔法培訓學院。但是由於魔法本身就高深且難以操縱,導致許多沒有潛力的人學習之後由於無法操縱終究被魔法反噬,成為魔法的奴隸,被吸食著精血,而由於家人的期望,許多人盡管發現不對,但是卻並不願意接受現實,最終的結果就是被魔法吸乾精血,最終成為一具無意識的行屍走肉。
而那些有潛力的人也不代表著絕對安全,魔法不是死物,當一個人真正擁有了魔法,就相當於身邊永遠站著一個拿刀的武士,他可以為了“主人”去征戰沙場,也可以在自己的力量超越“主人”之時反戈一擊。
而轉折點出現在三百年前,帝國的“護國公”馬泰奧·帕拉西奧斯在追尋完全操縱魔法的儀式中被魔法反噬,一夜之間將整個帝都拉雪茲城夷為平地,三十萬平民的精血被他用來釋放血魔法,最終被一位遊俠和他的同伴所擊敗,
而那位遊俠便是新王朝的第一位皇帝。 於是,從那時開始,便訂下法令,王朝之內任何人無論是王公貴族或是平民百姓,只要是被認定為有魔法潛質者,一律處死。盡管傳承百年,法令有了松動,賈克也聽說過有些貴族家中子女掌握魔法但是被包庇起來的傳聞,但是對待他們這種平民百姓,別說被發現使用魔法,就算是被懷疑都會被執法官帶走,審訊都免了直接處死。
所以說,這個叫韋內的孩子,絕對不簡單。
“怎麽啦,這玩意沒啥稀奇的,快走吧。”韋內看著這仨大人被自己的這點小伎倆弄得一臉驚異,笑著就溜了。
“這小子,得問清楚。”法蘭科看著韋內的背影,緊握著拳頭道。
“看來這次的活挺棘手呢,不過人家給錢了,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賈克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讓首挺胸的就跟了上去。
“喂喂,你不會真的想送死吧,老子也不想死在這。”法蘭科一臉橫死肉都感覺硬了起來,一把拽住賈克“喂,那小子得問清楚,要不然......”
“切,某人不會怕了吧,你要是怕了就回家抱孩子吧。”賈克掙脫了法蘭科,伸手挽住了一旁的貝特曼“那我就和這位小姐一起......啊!”
“誰要和你一起,你們兩個湊一對吧。”內特曼一把把他推到一邊,優雅的扶著欄杆走了上去,盡管她此時穿著一身根本看不出身體輪廓的皮甲,但是那優雅的姿勢,見到的人都會認為這是個流落民間的貴族。
“tnnd,咱們走!”賈克起身,拉上法蘭科就上了台階。
三樓客房
“請問諸位客人還有什麽需要嗎?”穿著束腰長裙的服務生微笑著向眾人問道。
“拿幾杯啤酒來,老子剛剛在下面忘了要了。”法蘭科大聲嚷著。
“他的啤酒,其他的就沒什麽了,盡快送上來吧。”韋內吩咐道。
服務生把托盤收回胸前,向眾人微微躬身,轉神離開了房間。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
韋內剛要說話,賈克立馬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噓...小心隔牆有耳。”
言罷,賈克起身把耳朵貼牆,一點一點的聽著牆壁裡面的動靜。
“很好,旁邊沒有人,可以開始啦。”賈克一臉輕松的坐回椅子上。
“那個...我已經用魔法籠罩整個房間了。”韋內手中輕輕一發力,只見整個房間的牆壁上浮現出青色的微光。
......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賈克低著頭,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哈哈,讓賈克出醜了呢,不過賈克你剛剛趴在牆上,臀部還挺翹呢。”貝特曼捂著嘴輕聲笑道。
“不許說啦!”賈克滿臉通紅,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啦好啦,咱們說正題吧。”
三人聚精會神的盯著韋內,盡管他們剛剛一直都做出自己並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他們都清楚,但凡與魔法有關系的任何事情,都不會簡單。會想起幾天前他們三人收到的每人兩千枚金幣的定金,更加確定了這件事不掉個幾斤肉恐怕是不會輕易搞定。
“這次任務的目標,是一個叫奧瑪·默頓的男人。”韋內也收起了剛剛玩笑的神情,嚴肅的說道。
“奧瑪·默頓?沒聽過,他是誰?”賈克問道。
這三人組,從他們的武器上就能看出他們這個戰鬥小組的分工,法蘭科是雙手大劍戰士,一般負責正面作戰,而貝特曼善用長弓,一般都是躲在暗處狙殺敵人。而賈克這位劍盾使用者,就成了整個小隊的中樞,一般來說主要負責的就是和敵人交涉以及和雇主談判,而此時,賈克的提問也就代表了三人小組共同的問題。
“他是一位牧師,來自拉雪茲城的古斯塔夫教區。”
“古斯塔夫教區,我之前去過那裡。”
“去禱告嗎?”法蘭科好奇的問道。
“去幹活。”
“好吧。”
“你繼續孩子。”
韋內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想台詞。
“有一些情報你們可能知道,今年是拉雪茲牧首選舉的年份,六月份的時候來自全國其他四個教區的四位牧首將來到王都,和古斯塔夫教區的樞機會一起選出新任牧首。”
“這位奧瑪·默頓在去年年末的內部會議上已經成為新牧首的候選人了,原本一切正常的話,他在今年六月就會成為新的牧首,但是......”
“出了點意外?”賈克問道。
“對,上個月,其他四牧首突然變卦,拒絕支持他成為新的牧首,並且推舉出一位毫無神職經驗的人做候選人,要把奧瑪·默頓擠下去。盡管古斯塔夫教區的事務其他牧首也沒有直接管轄權,但是如今帝國內部的情況已經大不如前了,拉雪茲城的皇帝已經無法像百年前那樣牢牢掌控帝國的其他領地了。如果這時候回絕了四大牧首,就基本相當於王都和地方決裂了,那些不安定因素到時候會打著各種旗號出來反對帝國,所以最後在皇帝的壓力下,古斯塔夫教區妥協了,奧瑪·默頓‘自願’放棄了候選人身份。
“這樣嗎...”
“然後呢?”
“奧瑪·默頓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他在這之後就開始閉門謝客,把自己關在了大教堂的地下室裡面,十幾天沒有出來見人。”
“等他終於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另一種東西了......”
“什麽意思?”賈克突然感到背後一冷,盡管對方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就覺得心中一陣冰冷,就象是有人往自己的衣服裡倒了一大盆冰塊一樣。
“他在地下室裡找到了百年前教堂封存的魔法書,但是似乎在打開的一瞬間就被裡面封印的魔法力量吞噬了,你們應該比我清楚,普通人是沒有能力對抗魔法的。”
“難道?”
“和你們猜的一樣,奧瑪·默頓衝出地下室,屠殺了正在上面開會的三百多名教士,然後炸毀了教堂,逃走了。然後三天前,我們在接到了四位牧首和那位他們推舉的候選人被棄屍荒野的消息。”
“果然是去報仇了。”賈克道“所以,你想要我們做什麽呢?”
“被魔法操控的生物,是沒有理智的,所以我敢肯定,他殺死牧首們只不過是他生前的一點執念罷了,或許是和魔鬼達成的交易,之後一定會像百年前那樣,繼續的無節製無理性的肆意殺戮的。但是關於這一切,政府現在根本沒有一點應對措施,所以只能在帝國內部招募各位遊俠,希望能有人幫助除掉這個魔鬼。”
“這就是我來找你們的原因。”
韋內看著他們,那雙堅定的眼眸似乎在說“故事聽完了,請決定你們的答案吧”。
三位戰士陷入了思索當中,貝特曼和法蘭科看著賈克,賈克則時不時的和他們目光交匯,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
房間裡就這麽靜了下來,靜得可怕,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一樣。
“那,報酬的事情......”賈克開口問道。
“報酬沒問題,之前那兩千塊是定金,等一切結束了,諸位便是我帝國的座上賓,到時候只要你們你開口,帝國將為你們上刀山下火海!”韋內斬釘截鐵的道。
“唉,這是大事啊......”賈克看了看身邊這倆沒主意的隊友“就怕這錢我們有命賺沒命花啊。”
“這...這......”韋內也語塞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沒關系,你們有時間考慮,我等你們。”
“行啦,正事說完了,放松下吧,今晚就在城裡住吧,我給你們訂好房間了,就在隔壁,付了三天的租金,這三天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好的,你也辛苦啦孩子。”賈克關切的道。
“能和我們說說你嗎?韋內。”貝特曼很好奇的問道。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
“抱歉,我沒有這個權力,請原諒。”低下頭道,似乎在為自己不能滿足她的要求而內疚。
“哪裡哪裡,是我們多嘴了。”賈克趕緊捂住內特曼的嘴,示意她不要多嘴。
“行啦行啦,聊完了咱們喝酒去吧,欸,剛才不是讓那個服務生拿酒嗎,這都多久了還沒拿來?”法蘭科起身皺著眉頭抱怨道。
“可能下面太忙了吧,我去看看,順便要幾個菜,咱們好好......”
“別動!”
韋內突然一聲大喊,三人都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著站在床邊的韋內,只是幾次呼吸的功夫,他卻變得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般,渾身顫抖的戰力著。
“怎麽啦?出什麽事了嗎?”貝特曼上前問道。
“我的...我在屋裡子布下的結界消失了!”韋內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雙眼中滿是恐懼。
“不會是你自己解除了忘記了吧。”
“你也看點書好不法蘭科,這種東西怎麽可能自己接觸呢?你點的餐你會忘了拿嗎?”賈克也感覺到不對頭了,太安靜了,從剛剛開始就是,太安靜了,盡管他們現在在三樓的客房裡,但是一樓和二樓都是公共空間,就算是隔音再好也不可能連一點說話聲音都聽不到。
“對了,韋內,剛剛咱們上樓的時候你不是說把酒館裡的人都用監控起來了嗎?快用魔法看看發生了什麽?”賈克想起上樓前,韋內給他們展示的手中的那點青色火焰,再加上那句“這裡的酒保和服務生都已經是咱們的人了”這個孩子肯定是做足了準備才敢把他們叫來的。
“我找不到他們了,我...我被‘隔絕’了...”
“隔絕?什麽隔絕,他們失控了嗎?”
“他們...他們......”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