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利猛然驚醒,沾染了汗水的衣服黏在身上格外難受。但他顧不得換衣服,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
確認自己的外貌沒有發生任何異常變化後,維利才松了口氣。剛剛那個異常真實的夢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認真感受一番之後,腦海中確實多出了一個新的法術。不同於書中勁爆的內容,這個法術格外普通,維利甚至想不出這個法術對自己有什麽用。
“就這?”維利反覆確認之後,腦中依然只有食屍鬼聯絡術這個法術存在。一股怒氣在心中升騰而起,自己看書,做噩夢搞的理智都快掉光了,結果就給自己這破東西?
第一卷的法術雖然還沒有使用的機會,但人家好歹是個復活術這種一看就高大上的東西。第二卷書裡鋪墊了這麽久,怎麽到真東西上突然就拉了呢?
維利鬱悶的倒回床上,懶散的打了個哈欠。原本今天才是閱讀第二卷《秘經》的時間才對,但奈亞給自己的信打亂了這個計劃,今天一天算是空出來了。
雖然還有研究偽裝身份的任務,但人有時候就是會想懶懶散散的在床上無所事事一整天呢。
維利換了一身衣服後重新爬回床上,舒服的閉上眼睛。意識在半夢半醒中沉浮,放空心神是撫慰疲憊的上好良藥。
“哐哐哐。”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他從睡眠中喚醒。維利不情願的睜開眼睛,隨手理了理頭髮,下床打開了門。
門外有一個棕色頭髮的中年人,身高比維利矮了點,但卻比維利壯實的多。維利一眼便認出這是萊納院長的車夫,維利也經常蹭車坐。
“萊納大人要我轉交給你的。”那人遞給他一個信封,維利用手一捏,感覺硬硬的,不像是紙。
“東西我已經送到了,我先走了。”不等維利開口詢問,他已經快步轉身離開,雖然步伐很快,但維利還是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把他送出視線外。
隨手關上房門,維利將手中的信封拆開,用力倒了倒。一張硬卡掉出來落在了他的手裡。
維利翻過來掃了一眼,露出驚訝之色。這是一張交流會的邀請函,維利本以為自己只是沾萊納院長的光進去旁聽,沒想到萊納院長居然直接給自己搞到一張。
看看外面已經走到正中的太陽,此時再睡已經來不及了。維利一想起那個聯絡術就來氣,不如趁現在試試看和人面鼠聯絡術有什麽不同。
周末的商業街雖然人流依然不少,但大部分人還是更願意在家休息。因此今天很順利的排到了昨天沒去成的餐館位置。飽餐一頓後維利沿著街道向外城走去。
維利小心的避開了所有主道,從一個偏門離開了伯恩城。他走進城邊的小樹林之後,挑了一片還算空曠的場地。
四下環顧一番,確認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後,維利按照法術記載的方法開始準備起來。
根據記錄,這個法術的效果會受到使用地點的影響,因此維利特意挑了一片陰涼地。由於擔心招來衛兵,維利的聲音並不大。隨著咒語的誦念,維利清晰的感受到了不少生命的意識。
然而這些意識都並非維利需要聯絡的對象,因此雖然能感受到,卻並不能直接和對方交流。感受范圍也並沒有比人面鼠聯絡術大多少。
然而在維利專注於魔法之時,四周的環境也發生了些微的變化。一陣清風吹過,在這炎熱的天氣之中竟帶了幾絲寒意。
不時經過此處的飛鳥都下意識的避開,
落在地上的日光也更黯淡了幾分。一片雲也隨著風的吹拂輕輕飄來。 維利對外界的這些變化並不知情,作為帝國首都,居於伯恩的生命數量簡直數不勝數。幸好有了之前使用聯絡術的經驗,維利才能很快將人和動物鳥獸,蚊蟲的意識區分開。
鑒於食屍鬼畏光的特性,維利重點檢查了伯恩的下水道以及離伯恩不遠處的公共墓穴。但除了老鼠和可能是守墓人的意識之外,並沒有任何發現。
一直到日頭偏西,法術失去效力後,維利才失望的睜開眼。一下午的尋找沒有任何結果,雖然維利並沒有抱太大希望,但真的確認了這個法術毫無用處之後,維利還是感到一陣失落。
“算了,反正法術我已經學了,奈亞那邊也可以交差了。 ”維利自暴自棄的想著,簡單活動了一番有些僵硬的身體後,維利離開了這裡。
“奇怪,今天有這麽熱麽?”雖然已是黃昏時刻,但空氣中卻並沒有涼下來半分。維利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姑且將此歸結於樹木良好的遮陰效果。
返回至學院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維利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各種書籍。明天就是交流會的日子,自己務必要在今晚好好複習一番。
月亮已經走到了天空的中央,作為夜的主宰,銀白色的月光照耀了每一處空地。。蟲鳴聲不時響起,枝葉隨風舞動沙沙作響。
一個全身被黑袍覆蓋,體態臃腫的人緩緩從樹叢中走出。當他走到月光下時,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了這裡,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仿佛此處已淪為死地。
此人走到維利先前站的位置,伸出了肥大的手掌。他的手掌被一層一層的繃帶覆蓋,沒有一點皮膚露在外面。他吃力的彎下身子,手掌貼在地面上,似是在感受著什麽。
片刻之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片刻後才重新站穩。但這滑稽的一幕除了蚊蟲之外並沒有任何人看見。他沿原路返回,身影逐漸被草叢樹木擋住。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隻勇敢的蟲發出第一聲響亮的鳴叫後,一陣柔和的白光一閃而過。蟲鳴聲停止,隨即各種不知名的蟲屍接二連三的從樹上,草叢中掉落下來。
一隻貓頭鷹在不遠處落下,看了滿地的食物。它猶豫一會兒後還是重新飛走了。沒有任何生命會想光顧一個剛剛被死亡拂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