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遍。”焪工作中的明遠和家裡那個任人欺負的哥哥完全不一樣,他板起臉來的樣子還是挺嚇人的。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麽其他的緣故,五個女孩的狀態都不是很理想。
尤其是崔智秀,跳錯的地方都不是一個兩個了。她們明明練習這個舞蹈已經好多遍了,多到五個女孩兒自己都記不清了。
每一次下蹲、每一次踢腿、每一次轉身,據說少女時代的前輩能夠做到出道曲抬腿的角度全部一致。
既然有人可以做到,沒理由自己不行。itzy的五個女孩全部都帶著這股勁在準備,熬過一個又一個難眠的夜晚,可是沒想到一驗收起來全都是問題。
焪黃禮志擦了擦頭上的汗,她有點不敢抬頭看哥哥臉上的表情,不過依然強撐著去安慰崔智秀。
小家夥心裡始終牢記著明遠說過的話,從新女團籌備正式確定的那一刻開始,她們五個人就是一體的。
什麽叫一體?榮辱與共。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需要大姐和隊長發揮作用的時刻。
李彩領倚著牆壁劇烈地喘息著,她已經能感覺到膝蓋隱隱作痛了。申有娜站在一旁怯生生地看著無比陌生的明遠,十五歲的小家夥第一次發現這個oppa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焪申留真拍了來忙內的肩膀,輕輕瞥了一眼似乎不太對勁的某人。
“其實,孩子們已經做的不錯了。”樸振英同樣感覺到了身邊的人的低氣壓,甚至一改往日嚴厲的一面主動打起了圓場。
熟悉這位會長的人都知道,他平時才是對手下藝人最嚴厲的,哪裡做的不對那是真的罵,男藝人偶爾可能還會動手。
傳統的韓國模式本來也沒把練習生和藝人當人,早年間犯點錯誤就會被罰舉著雙手面向牆壁跪著,類似的事情不是孤立事件,大家都那麽乾。
現在要好很多了,起碼大公司在現代化改革之後好很多了,很多小公司還是那個味兒。
虐待甚至騷擾手下藝人事件依然層出不窮,小公司不少都是進獄系的社長和領導層。
焪而且,有些口味比較重的人是男女通吃,男團都少不了要去幹陪酒的事。
只能說無論男女,大家在外面都要保護好自己。今天是明遠主動邀請樸振英來看看孩子們的出道曲的準備情況的,其他方面不提,大猩猩在唱跳上的專業眼光是沒多大問題的。
他可是一手帶出了當年能在東方神起和一眾實力團體中殺出重圍、紅透亞洲的rain的。
如果看過樸振英自己跳舞的人應該知道,rain和大猩猩的風格幾乎完全一致。
就說在女團的歌曲和編舞上,這位老哥同樣有一顆悶騷的心,比如被眾多愛豆翻跳過的成人禮就是出自樸振英的手筆,還有twice的一首獲得了年冠的歌信號也是他寫的。
可以說,在看酷似大猩猩外表下,樸振英擁有一顆粉嫩嫩的少女心。焪在jyp2.0改革開啟之後,他不止在一個場合強調過:“不要叫我社長,叫我pdnim”。
可能在樸振英自己看來,一個和藝人更加貼近的創作者的身份更符合他的管理理念吧。
不過,明遠今天把這位大佬請過來,可不是單純看重他的專業眼光。既然要躲進小樓成一統,那麽肯定要好好保證後方不出問題才行。
圍繞著王國的風波一出現,很明顯,jyp裡面已經有人坐不住了,一個沒有價值、爭議纏身的人憑什麽把控著兩個女團呢?
要知道,在娛樂公司裡,手下團體就代表著話語權。
“會長。”焪
“都說了,在公司就叫pd就好了,我更想做一點專業的事情。”樸振英看起來非常灑脫,似乎只要能夠保證他自己的回歸還有創作人的身份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事情往往不是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我還是叫會長比較順嘴,畢竟,我進公司的時候就這麽叫了。”明遠拿起一瓶水遞給了樸振英,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忐忑不安的五個女孩兒。
她們依舊在重複挑著出道曲,他甚至能隱隱約約看到崔智秀泛紅的眼眶。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念舊的人。”樸振英的嗓音很有特點,聽他說話就好像也是半空氣半聲音一樣。
焪
“我念舊,不過也喜歡往前看。”
“好啊,jyp要是能多一點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就好了。”大猩猩半是感慨地說道。
他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你最近遇到的麻煩怎麽樣了,這邊,還顧得過來嗎?”
“看起來好像挺麻煩的。”明遠也給自己灌了一口水,平靜地說道。
“如果不行的話,就回jyp來,我覺得你如果專心在公司裡乾,載均的位子遲早是你的。”樸振英話裡有話。
“多謝會長,不過我應該還行,就像這五個孩子一樣。”明遠抬手指了指練習室中間揮灑汗水和淚水的五個女孩:“什麽事都沒有一帆風順的,不是嗎?”焪
“有時候,火不火要看點運氣的。”
“在華夏有一句古話,叫人定勝天,會長,jyp不就一塊金字招牌麽?”樸振英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方才開口說道:“這五個孩子很努力。”
“努力最終會獲得好的回報的,您看了我前幾天交上去的報告沒有?”
“看了。”樸振英沉默了半晌:“晚上我和裴勇俊要去一個小的教友交流會,你要來嗎?”
“我不信這些,不過旁聽的話,可以。”
“那就定好了。”焪兩個人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話,然後又重新把目光移回了五個女孩兒的身上。
在明遠和樸振英低聲交談的時候,第二遍舞蹈已經結束了,不過她們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誰都不敢先開口。
哪怕是黃禮志。申留真幾次想張口說點什麽,不過又憋了回去。
“你來還是我來?”樸振英活動了一下身體,站起來說道。
“會長,這些東西你是專業的,我聽聽就好了。”這一點明遠倒是沒有謙虛,他信奉的法則就是讓專業的人去幹專業的事,平時就很少插手具體的事務。
焪高情商:信任手下。低情商:摸魚。樸振英板著臉,現實沉默地看了一下五個女孩兒,然後毫不留情地挑了幾個錯誤,聽的孩子們臉色煞白,氣氛十分凝重。
說是錯誤也談不上,不過是一個精益求精的過程。但是顯然崔智秀不這麽想,明遠真怕這孩子下一秒就不小心暈倒過去,那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不過,我在你們身上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樸振英一改剛才的嚴肅,臉上出現了笑容,不過很難說他到底是板著臉難看還是笑起來更難看。
這恐怕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焪五個孩子紛紛好奇地抬起了頭,挨了半天罵,沒想到還有誇的部分嗎?
申留真順便還偷偷看了一眼明遠,發現這個oppa在衝著自己眨眼睛之後,馬上又低下了頭。
申有娜的大眼睛一直不安分地轉動著,咦,留真歐尼的脖子怎麽紅了?
“凝聚力,這是一個團隊最重要的東西,禮志,還有你們大家,做得好。”樸振英拍了拍黃禮志的肩膀,五個小女孩兒剛才的表現都被他看在眼裡,出現失誤不可怕,重要的是用什麽樣的心態去面對失誤。
一個團,很多東西都可以操作,包括歌、舞蹈、銷量,甚至獎項和一位,但是成員們的星味、性格和人品是改變不了的。
不團結的團隊是沒辦法走得長遠的。焪起碼,在上升期的時候,幾個人要擰成一股繩,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不要以為這種要求很簡單,話誰都會說,可是在面對困難的時候,你能保證自己不會退縮麽?
在面對隊友有遠超自己的資源時,你能保證自己不會嫉妒麽?在自己的人氣位於團隊墊底的時候,你能繼續保持好的心態去對待成員和舞台麽?
出道,只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後面的每一步都會更加的艱難,如果做不好心理準備,即使出名了也沒辦法保持住。
樸振英看了太多太多類似的例子了。好在itzy的表現沒有令他失望,尤其是黃禮志,這孩子的做法很符合他對團體隊長的定位:犧牲和奉獻。
焪
“謝謝pdnim。”五個女孩兒也沒想到還會受到如此誇獎,想都沒想就在黃禮志的帶領下鞠了個躬。
“明遠,我沒記錯的話,禮志是你的妹妹吧?”樸振英似乎才想起來這件事。
“對,怎麽樣,我妹妹很優秀吧。”在聊到黃禮志的時候,明遠的表現和普通的哥哥也沒什麽區別。
男人對自家妹妹的舞蹈實力從來都是充滿信心的,我妹妹為了舞台腰都傷了,誰敢說一句不好試試。
“呵呵,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我們jyp要是多點你們這樣的兄妹就好了。”焪
“很難的啦。”明遠對著妹妹挑了挑眉毛,看到小家夥不好意思地瞪了自己一眼,然後才笑著轉身送樸振英出去了。
正事都談完了,大猩猩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更多的事情……就要等到晚上的什麽什麽交流會上去說了,這老哥就愛搞那些東西。
兩個人一出門,五個女孩馬上就癱軟在了地上。李彩領不停地揉捏著自己的膝蓋,從小練舞給她留下了不少的傷病,嚴重的時候都要貼上肌肉貼和噴上藥才能繼續跟上成員們。
這讓她很痛恨自己的膝蓋。焪千萬不能出現問題啊!
“彩領啊,沒事吧?”申留真顧不上忙內的撒嬌,一臉關心地湊了過來,熟練地幫著好友按摩膝蓋。
“沒事,老毛病了。”李彩領勉強笑了笑,她不想讓其他人跟著擔心。
“要不然和oppa說一聲吧,去醫院看看比較保險。”申留真的想法顯然和好友不太一樣,身體才是未來的本錢啊,以後比現在累的時候還多著呢。
“不行。”李彩領的聲調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不行,不能讓oppa知道。”焪
“為什麽?”申留真一臉不解。
“沒有為什麽,反正就是不能讓oppa知道,留真,你千萬不能說,知道不?”李彩領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位好友,覺得說了也白說。
“彩領歐尼怎麽了?”申有娜在一旁聽的並不真切。
“沒事,我們去看看智秀歐尼吧。”李彩領急忙轉移話題,現在自己的問題明顯不是最重要的,那邊在黃禮志的安慰下漸漸哭出聲的崔智秀絕對更傷心的。
焪
“智秀啊,別哭了,沒事的。”黃禮志頗為心疼地拍著不停抽泣的崔智秀的後背。
“對、對不起,是我拖累了大家,我明明記住了舞蹈的,可還是跳錯了。”這孩子依然泣不成聲。
明遠剛才看她們的冷淡的眼神讓崔智秀覺得窒息。自己辜負了那個oppa的信任。
反而是樸振英的訓斥沒有怎麽影響到大家,那位pdnim隔三差五就會來檢查一遍,本就沒什麽稀奇。
“沒事的,我相信oppa也不會怪你的。”黃禮志頭一次覺得自己那個不正經的哥哥還有這麽大威力。
焪他在成員們的心裡什麽時候那麽重要了?
“可、可是……”
“智秀歐尼,等會我幫你和oppa說,那些舞蹈動作你都記住了,平時練習都沒錯的。”李彩領也開口安慰著這個姐姐。
她覺得在舞蹈方面,明遠會相信自己的說法的,那個oppa親口說讓自己多幫禮志歐尼的。
雙申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因為申有娜嘴一癟也開始掉眼淚了,申留真正在忙著安慰她呢。
“怎麽了,怎麽都這副模樣啊?”焪明遠送完樸振英出門,回來就被練習室裡這股愁雲慘淡的氣氛給震驚到了。
發生什麽事了?
“oppa,智秀因為剛才跳錯舞的事情正傷心呢。”黃禮志看到哥哥回來終於松了口氣,一個人帶孩子實在忙不過來啊。
“嗨,跳錯就跳錯了,改過來就行了,有什麽好傷心的。”
“那你剛才還那麽凶,‘再來一次’,我聽了都怕。”黃禮志繪聲繪色模仿著明遠剛剛的話。
“有那麽可怕?”焪
“很可怕。”明遠聳了聳肩,隻好走到崔智秀的身邊小聲安慰起了女孩兒。
黃禮志原本想要休息一會兒,可是她看著oppa和崔智秀頭靠頭地坐在那裡小聲說著話,又想到崔智秀的情緒這麽輕易被自家oppa調動了起來……嘶,小家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你過來幹什麽?”明遠看著又擠過來的黃禮志,自己都快把崔智秀哄好了。
“我、我想看看oppa你是怎麽做的, 畢竟我是隊長,以後總要學著來的。”焪黃禮志對於這個臨時想出來的理由感到非常滿意。
看來說瞎話這種事,兄妹之間可能還有遺傳。
“嗯,倒也是。”男人點了點頭,還獎勵似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瓜。看來她確實有了好隊長的模樣啊。
“那有娜又怎麽了?”好不容易崔智秀破涕為笑了,明遠一抬頭就看見申有娜眼圈紅紅地看著自己。
焪
“有娜因為智秀歐尼哭,所以就跟著哭了。”申留真幽幽地說道。
“那留真,你幫我哄哄她吧?”
“我為什麽要幫你?”申留真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嗯……因為你是特殊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