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一道道目光,便是落在了那道身影的身上。
周玄隨之看去,就見一位持著拂塵的道人,陽手抱陰手,坐於煙雲之中。
那道人盤著兩膝,氣息渾圓內斂,體內元神與道身相合,渾然一體,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道上的破綻。
在他的周身,隱隱浮動四道劍元,這四道劍元,肉眼不可辯,神識也輕易不可查,但周玄道行非凡,又有隔垣洞見加身,便一眼窺破。
“這是一位合體期的劍修。”周玄暗道。
在他所認識的劍修裡,修為最高的當屬秘藏司的有司凌衝。雖然凌衝與蒼松道人一直互相打罵,但兩人之間的劍道修為卻差距巨大,蒼松道人不過分神巔峰,而凌衝卻早已步入仙境。
而眼前這位道人的實力,雖然遠遠無法與凌衝相比,但卻比蒼松道人要高出許多。
“是‘羅三天師’!”素兮說道。
“羅三天師是河洛天師府中有名的劍修,傳說他煉有四柄‘天劍’,當天劍歸一之時,便是他力證劍仙之際!”
“劍仙之道啊!”李青松兩眼放光,男人對於劍道,總有一種莫名的神往。
當羅三天師的身影從雲煙之中顯現而出的時候,一眾學子們也是思緒紛紛。
而河洛之中一些靠關系聽過課的人,便不由地露出了失望之色。
“唉,怎麽又是羅三天師啊!去年不還是他嗎?”
“可惡了呢,我老爹為了這次的課,可是廢了不少心血才給我安排進來的,怎麽搞了半天還是羅三天師授課呀!”
“嗎的,感覺有被坑到!同樣的課聽兩遍有什麽意義嗎?”
吐槽之聲極其不耐煩,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
羅三天師睜眼掃過四下,緩緩開口,“還未落座的學生們,請盡快落座。”
說完,便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會兒還沒有坐在蒲團上的學子,除了一部分猶豫不決的人外,便剩下了那些心高氣傲,想要坐到最靠近羅三天師的位置的河洛人。
前面那部分的學子,這一刻顧不得再猶豫,直接衝向了最近的蒲團坐了下去。
而那些河洛的人,則是眼帶審視之色掃過附近的區域,然後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向著被他們所看重的那個蒲團走去。
“你,起來!”有來自百洲的學子被河洛本土人士點名,“滾到後面去,你也配坐在這裡?”
“你!”百洲學子大怒,頓時與他爭論起來,三言兩語之後升級為小摩擦,最終摩擦不動河洛人士,被其出手擊退,強硬地奪取了蒲團。
同樣的一幕幕,開始在場中複刻了起來。
周玄微微皺眉,看著素兮道:“還能這樣?自己不坐到的,直接就開搶,這和強盜有什麽區別?”
他不敢相信,這樣荒唐的一幕,居然出現在了道宮之中,更是當著天師府那位羅三天師的面,就這麽發生了。
素兮姣好的容顏上浮現起一抹嘲笑之色:“呵。這就是河洛的地域保護,沒有一個人承認河洛人有特權,但也沒有一個人否認河洛人沒有特權。”
“真是荒謬。”周玄搖了搖頭,眯起了眼睛。
當一個地方將潛規則堂而皇之地搬到了台面上來時,那麽就只能夠說明這個地方的腐敗已經深入了骨髓之中。
阿呆那邊,雖然位置靠前,但區位一般,再加上他穿了青天白鶴觀的褂衫,便也沒有人敢去觸霉頭。
而周玄這邊,很快就有人找過來了。
“你,你,還有……咦,小女子看著還不錯,你就不用走了。聽課乏味,有女人相伴,甚好甚好。
”一個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神色輕佻的看著周玄和李青松,指指點點,最終目光肆無忌憚地在素兮的身上掃來掃去。素兮眉頭蹙起,道:“惡心。”
“你!”那富家公子面色一變,“你再敢說一遍?”
“惡心。”素兮澹澹地說道。
富家公子眉頭擰起,目光灼灼:“能說本公子惡心的人,還沒出生呢,小娘皮,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呵呵。”素兮冷笑一聲,“滾。”
“想自討苦吃,那我就成全你!”那富家公子怒叱一聲,鼓動真元,揮手直接抽向素兮。
周玄微微眯眼,卻聽素兮道:“讓我來。”
話音響起之際,素兮那一雙纖纖玉手已經閃電般,輕而易舉便扼住了富家公子的手腕,然後反手一擰,後者便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抓著肩胛骨面色劇變。
“啊——我的手!”
素兮松手,一股真元推出,將他衝撞在地,落了個狗啃泥的姿勢。
“吃了幾年河洛的米,真當自己人上人了?”素兮清喝道,“滾!”
那富家公子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骨骼錯位,便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跑了。
羅三天師閉眼打坐,但神識早已注意著場中發生的一切,見到素兮擊退了那富家公子,嘴角便不由得浮現起了一抹弧度。
這邊發生的一幕,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讓得不少看向素兮這邊的目光,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咦,那位好像是秘藏司的素兮姑娘?”有人能認出來了素兮。
“素兮姑娘是地域歧視的受害者,原本就很討厭這種潛規則,那家夥還敢去觸霉頭,真是找打。”
有熟悉情況的學子小聲滴咕著,對於河洛的囂張跋扈他們這段時間也深有感受,如今見到河洛那裡的人吃癟,自然有些興奮。
夏辜穎就坐在最靠前的那一片區域的蒲團中,她耳朵微微一動,接著便是向著素兮所在的位置投去了一道目光。
下一刻,眸中寒芒一閃。
夏辜穎的身邊,坐著一個輪廓鮮明的冷峻青年,青年見狀,不由地問道:“穎兒,怎麽了?”
夏辜穎冷哼了一聲:“沒什麽,也就是見到了一個討厭的人罷了。”
那青年跟著素兮的目光投過去了一眼,爾後道:“那素兮資質平平,卻屢屢與穎兒你爭奪資源,的確惹人生厭。”
“我說的不是她,是周玄。”夏辜穎的目光,掠過素兮,落在掠一旁的周玄身上。
如果目光有力量的話,那麽她已經狠狠地踐踏了周玄無數次了。
“周玄!”那青年聞言,童孔登時一縮,旋即,面色一沉,“那周玄,也來聽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