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分為玉簡類卷宗與文書類卷宗,二者各有利弊……”
“玉簡類卷宗的優勢,就在於細節具現!”
“文書類卷宗,記述再清晰,都無法將那虎魄上仙死前的表情表現出來!”
“如果不是為將這一條‘線索’留給別人,虛若禪師又為什麽選擇玉簡類卷宗呢?!”
“就是因為他有所考量,他從虎魄上仙那邊得到了‘線索’, 但出於某種‘製約’,以至於他無法將這個‘線索’光明正大的表達出來!”
“所以,他才用玉簡類卷宗留下了那麽一個畫面,就是為了給審查的點藏使留下線索!”
“而這個卷宗又恰恰需要元嬰期以上的點藏使才可以審閱,這麽做就是為了提高審查門檻,篩選掉一部分的人!”
“元嬰期以上的點藏使,稱得上點藏使中的精英,兩輪審查裡哪怕有一輪被發現了端倪,都有可能上報給凌老……”
“對,應該是這樣!”
“凌老對虛若禪師的稱呼是……小光頭,從他叫蒼松前輩老兒來看,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不錯!”
“所以虛若禪師是將希望放在了凌老這邊?”
一連思考到了這個份上,好多線索與邏輯也都被他一一捋清。
周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頗有一種解答出來了數學大題目最後一道最後一問的暢快感。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就只需要先等凌老通知虛若禪師……與虛若禪師見個面,就能知道有無進展了!”
周玄將神識發散出去,將祭靈山脈裡裡外外探查了幾遍,也“看”到了虎魄上仙的隕落之地,以及一些隨著它的隕落而一並消散的倀鬼氣息。
神識散開,果然又在那祭靈山脈周邊的城鎮之中發現了一些被陰煞所糾纏的平民。
這些人體內魂魄不全,顯然也是遭遇了不詳,但人還活著,便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凡人若是遭遇陰煞的侵蝕,可以像鑒魔役那樣通過長期的日照來驅除,雖然見效慢但是勝在成本低, 避免了以凡人之力搜尋天材地寶而可能遭遇的危險。
周玄一念掃出,解厄之術伴隨著地脈之氣波動過去,將大地之上的陰煞邪氣直接揮掃一空。
這一刻,無數的平民隻覺得身體忽然暖洋洋的,一些人更是覺得多年的老風濕都好了……
周玄歎了一口氣,祭出第二枚算珠,開始返回河洛。
返程途中,他分出一縷心神,落在了丹田之中的聚魂珠上。
聚魂珠不過龍眼大小,像是由黑白兩色的氣體交匯而成的玻璃珠,當周玄的注意力放上去時,六道寶鑒介紹聲響起:“聚魂珠,鬼修良品。兼具聚魂斂魄、滋養魂魄之效,輔以釋教經文,可收聚魂以度之……”
周玄明白了,這聚魂珠就是一件能夠收集魂魄的法寶。
“以後再遇見槐中仙這種以鬼怪之力作為攻伐手段的邪魔,我祭出聚魂珠,應當能夠起到完美的效果。”
除此之外,聚魂珠能夠將那些身死道還沒消乾淨的修士的魂魄收集起來, 進行一個短暫的交流……說白了,就是持有者可以對魂魄進行交流。
“簡直是斷案小夥伴,可惜對我沒什麽用……”
周玄將其歸入了丹田雜物堆裡,然後開始思考壺天之術與秘藏司門戶之間的聯系,思考無果之後,便又琢磨了一番九息服氣中對於壓縮法力的運用之法……
三天的返程時間很快就過去,周玄沿途也沒遇到什麽伏擊。
很快來到乾坤洲地界,周玄以點藏使令牌開啟玄門通行之後,便回到了河洛,一路返回了天師府中。
一來一回,不過六日光景。
……
回到秘藏司之後,周玄直奔書庫,然而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凌衝居然罕見地離開了書庫。
周玄預感到有事情發生,便去書庫找到了正在點藏的素兮,卻發現素兮完全不知道凌衝離開書庫的事情。
“奇怪了……”素兮皺起了眉頭,玉指輕觸紅唇,思索道,“自從我進入到秘藏司以來,凌老離開書庫的次數屈指可數,應該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可能離開的。”
周玄沉吟。
隨後,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原本還想跟凌老匯報一下情況的,現在看來,只能等等了。”
素兮便問道:“怎麽樣,能跟我說說有什麽進展嗎?”
看著素兮好奇的模樣,周玄差點就說了,但話到嘴邊,他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潛意識裡,他覺得凌老的離開或許與此有關。
便兩手一攤,聳了聳肩,遺憾道:“哎……還能有什麽進展呢,錯覺唄!”
“好吧。”素兮撇了撇嘴,心底哼哼兩聲,嘀咕道,“誰稀罕知道……”
……
周玄離開書庫之後,直奔藏書閣而去。
此前出入秘藏司時,他切身體會在兩個空間之中來回穿梭的感覺,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悸動,覺得自己在壺天之術的領域上,似乎可以邁出一步。
這種心血來潮的感覺,就像是天人感應一般,周玄隻覺得腦海之中飛快地躍動著一點靈光。
這點靈光與壺天之術相關,一旦他能夠把握住,就能夠在壺天之術上更上一層樓。
在他心系虎魄上仙的事情時不夠明顯,如今一旦將事情放下,這一點靈感就像漩渦一樣不斷放大,最終佔滿了他的腦海。
他的內心像初戀時那般躁動著,那種靈感噴薄欲出卻沒有宣泄口的樣子,讓他感到百爪撓心,騷癢難耐。
“秘藏司秘藏司秘藏司……”
在一些書客詫異目光的注視之下,周玄風風火火地拾級而上,快步衝到古史部,尋找有關於玉清道元宮‘元清老人’為秘藏司開辟空間的記載……
“我記得之前曾經看到過,但是與古史關系不大,所以沒有翻閱……在哪來著……”
周玄神識掃出,最終眼睛一亮。
“找到了,就是你了!”
他伸手探向某排書架的角落裡,摘出來了一枚薄薄的玉簡——
《元清老人辟空小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