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墟高樓的二樓窗口,一個趴在灰燼中的年輕人從狙擊鏡前移開,拿起對講機道:“是之前的那個鐮鼬,要不要讓他過來?”
“是那個家夥啊!?居然這麽快就能帶來醫生,讓他進來吧!”
年輕人將手放在嘴中吹了個口哨,而後對著下方的明哨暗哨招了招手。
便見到原本瞄準著爬蟲小隊車輛的所有光點通通消失。
坐在頭車副駕駛的黑心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將手放下,吩咐司機開到前方的空地上。
等來到那廢棄高樓之前,他連忙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衝著前來迎接的一個魁梧壯漢開口說道:“讓幾位客人久等了、久等了……”
魁梧壯漢抬手撥開眼前的黑心商,走到車隊之前開口問道:“你帶來的醫生呢?”
黑心商面上露出一抹訕訕神色,開口說道:“那……醫生不願意來到地表,覺得風險有些大,最希望我們前往三十三區地下城進行手術。”
“諸位放心,這個醫生可是咱們三十三區地下城中心醫院最年輕的主任,說不定未來的院長位置都是他的。”
“醫術方面大家盡可以放心,出了問題我拿性命擔保。”
魁梧壯漢聞言,頓時皺眉道:“你的命!?你的命在我眼裡不值錢,如果能進入三十三區地下城的話,那我們還用費這麽大功夫?”
黑心商聞言聽著魁梧壯漢語氣,似乎也沒有那麽堅硬,當即拍著胸脯道:“諸位放心,所有的關卡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只要諸位願意,隨時都能過去。”
聽到黑心商開口,魁梧壯漢身旁的一個小個子湊在其耳邊小聲道:“頭兒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要不咱們就過去試試?”
魁梧壯漢聞言,看了看眼前的黑心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咧嘴笑道:“讓我們進地下城也不是不行,我派幾個兄弟帶著病人進去,三天之內出不來,我要了你的狗命!”
黑心商聞言,猛地一個哆嗦,而後連忙點頭道:“諸位放心!三天之內,絕對帶著病人一起出來。”
魁梧壯漢點了點頭,而後衝著裡面招了招手。
隨後便見到一群人抬著一個擔架快速跑來,擔架上面躺著的是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年輕人,在其胸口處的紗布隨著擔架晃動已經出血染紅。
魁梧壯漢看了看身旁的小個子,開口說道:“你帶幾個兄弟跟著一起進去。”
小個子聞言點了點頭。
黑心商見狀,連忙讓自己爬蟲小隊上下來幾個人,讓這些人頂上去。
隨後看著眼前的魁梧壯漢,搓了搓手道:“您看這個錢?”
魁梧壯漢撇了他一眼,然後從自己的通訊器上花了一筆錢轉到黑心商手中,開口說道:“先給一半做定金,剩下的等我的人出來再給。”
黑心商聞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剩下的麻煩您這些位給我的車隊做個舊?”
魁梧壯漢咧嘴一笑,而後招了招手。
隨後,一群人手持衝鋒槍對著車隊抬手掃射起來,甚至有輛車胎都被直接打爆。
不過這些人下手還是有些輕重的,打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沒有傷到車上的人。
黑心商有些心疼地吩咐手底下人換胎,而後衝著魁梧壯漢咧嘴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今晚給您消息?”
魁梧壯漢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黑心商一眼,開口說道:“希望你沒有騙我,那個醫生的醫術最好像你說的一樣,
不然你待在地下城也不安全……” 黑心商連忙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上了車,吩咐車隊向三十三區入口處駛去。
在車上,他讓負責看護病人的那幾個略微懂一些醫療手段的家夥,將病情以及粗略的病歷交給他,而後發送到楚休的通訊腕表上。
此刻的楚休和楚冉冉正坐在新家的客廳處,兩人各自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飯碗,彼此間對視一眼,而後迅速開動。
哪怕兩人被燙得直哈氣,也不肯將嘴裡的面條吐出來。
楚休一邊吃一邊開口說道:“這方便麵在大災變之前算不上什麽好東西,可是放在現在卻是人間美味啊!”
楚冉冉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快速將碗中的面條吃乾淨,而後端起碗,將裡面的湯也喝了個精光。
隨後,兩人倚在靠背上皆是一臉滿足的摸著肚子。
楚休長舒一口氣,今天他可是下了血本兒,不僅找人幫忙搬家,還破天荒地用自己的資源分配額買了兩包泡麵。
現在的地下城區恢復的主要是室內種植場,以及簡單的糧食加工廠,還有部分工業區。
像泡麵這種奢侈品,大部分都是從地表某些沒有被波及到的倉庫中搜刮來的,都是內城人才有資格享用的寶貝。
說到這裡,楚休不由地舒服地歎了口氣。
現在他也算是一個高貴的內城人了!
下一刻,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腕表上黑心商發來的消息,瞬間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黑心商居然還真的忽悠那群人想辦法進入地下城區了?
隨即,他看了看對方發來的病歷,然後咧了咧嘴。
從病歷上來看,病人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再不做手術的話,恐怕會死在地表上,怪不得對方這麽痛快。
原本他還想著那些反抗軍還要再多考慮幾天。
沒想到,昨天剛送走黑心商,今天晚上病人就進入地下城了。
楚休伸了個懶腰,拿著碗筷去廚房清洗,而後便牽著楚冉冉的手下了樓。
雖說換心手術對他而言可謂是手到擒來,但還需要做些術前準備,畢竟他也不知道對方帶來的是人體器官還是機械心臟。
一直準備到了晚上,楚休才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以及楚冉冉回到了新家。
簡單做了頓晚飯之後,他交代一番楚冉冉,便帶著東西朝著外城區的方向走去。
而楚冉冉在他走後,則是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臂抱著雙腿,將頭埋進了膝蓋,就這樣一直坐在那裡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