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黑海顯得死氣沉沉,好似風平浪靜。
可上空卻是風雨盤旋著,狂風怒號著,發出陣陣的嗚鳴,驟雨狠狠地拍擊在海面,卻掀不起半點波瀾。
雷聲轟鳴,烏雲燃燒著,噴發著可怕的黑色火焰,整片天空都似在顫抖。
雨水用力地拍打著許願的臉頰,腦袋中一股強烈的刺痛感襲來。
許願頓時清醒了起來,捂著腦袋慢慢站了起來。
每當一滴雨水打落在他身上就仿佛上經受了精神的摧殘。
他痛苦的悶哼一聲,硬生生的忍住了這股疼痛感。
他消化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自己置身著一個充滿災難的世界。
看了看自己的軀體,與那中年道人一般呈著半透明的幽藍色,只是相比起許願的神魂卻是十分虛幻。
許願無形的神魂立於這片廣闊無垠的黑色界海中,就如一片葉子浮在大海般,渺小得令他不知所措。
“怎麽回事,黑色的世界…”
不待他說完,天空就響起了沉悶的雷響。
許願的神魂看去,一股戰栗般的感覺便是瘋狂湧現出來,令得許願的神魂顫抖不已。
因為,那遙遠的虛空中呈現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影緩緩浮現,如黑洞般吞噬般,所至之處皆化為混沌。
那黑影愈來愈近,只見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出現,上方是一條連接著天地的龍卷風,伴隨著閃電而來,黑色的火焰纏繞著,攝人心魄。
浩瀚的火龍卷如一條從天而降的巨龍撲面而來,周邊黑色的海水被席卷而上。
從遙不可及到不過咫尺,他發出陸續爆炸似的響聲肆虐而來,電閃雷鳴,令人望而生畏。
萬物都在被抹滅!
而此時,一股渾厚的聲音在天空響起。
“混沌生黑海,黑海造泣魂。”
“神魂為引,妖風為爐…”
宛若與生俱來的記憶一般湧進腦海裡。
突然,許願的神魂瘋狂顫抖著,一股難遇遏製的恐懼感湧了上來。
只見那黑色的火龍卷已到面前,宛如一副毀滅世界的天災吧,光是站在這裡都需要一股莫大的勇氣。
無邊無際的危機感襲來,他轉身欲要跑。
可一股失重感突然將他包圍,只見他似離弦的劍一般被快速卷飛起來,落在那望不到盡頭的龍卷上。
“轟!”
許願眼睜睜看著無邊的黑暗籠罩而來,一股恐怖的撕裂感從神魂爆發出來,僅一息時間,許願的神魂便化作了虛無。
肉身微微一顫,許願瞬間清醒,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臉色一片慘白,毫無血色,眼中布滿著驚天的恐懼。
那神魂中撕心的痛意味著這一切都不是夢,他微微震顫著,那種毀滅的感覺太過真實,不經瑟瑟發抖。
他渾渾噩噩的喃喃道:“鬼泣妖經?”
回顧熟悉的記憶,好似周身一片都變得空白,他開始墜入黑暗之中,整個人好似漂浮在空中。
黑暗中,一個半透明呈幽藍色的人形緩緩浮現,那虛幻的身影仿佛瀕臨破碎,而這便是許願的神魂!
但與原來不同的是,此刻許願的神魂多了一絲凝實。
許願從黑暗的空間退了出來,心有余悸,如果是心理素質差點的人,在剛才恐怕內心就已被摧毀。
“這鬼泣妖經著實可怕,在毀滅中重生循環,從而達到神魂的蛻變。”
許願不自覺的喃聲道。
而此時觀察了許願許久的歸海墨虹終於出聲。
“感覺如何?”
“前輩大恩,莫不敢忘,以後若有什麽需要,許願萬死莫辭!”
又是熟悉的說法,熟悉的套路,客套話這塊已經被許願拿捏得死死的了。
可心裡想著卻是…
你連此等秘法都傳我了,怎還不快讓我拜你為師?
而歸海墨虹心裡想的卻是…
“我神魂看家秘法都拿出來了,這小子怎還不拜我為師?”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無話。
這時,許願率先打破了沉默。
“前輩,此時可已是過了多久?”
歸海墨虹想了想道:“現在正剛至寅初。”
“前輩我已到此有大半天,齊康館計大夫肯定已經等許久了,許願希望先行下去與他匯合好讓他放心,待過幾日我再來拜訪前輩,還請見諒。”
欲擒故縱!我都說我要走了,你秘法都傳了還不讓我當你學生?
歸海墨虹一聽,當即臉就黑了下去,但是他不能開口,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率先提出。
“去吧,山下那小老頭應該也是等急了。”
許願作了一揖,轉身就走,顯得從容無比,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中。
只是,到許願走出隧道時。
一個沒有得到挽留…
一個沒有看到回頭…
待許願走後,歸海墨虹陰沉著臉,悶哼一下,那爆裂成幾塊的巨岩竟重新拚成一個個歪歪扭扭的石塊堵著洞口…
許願悠悠地走出隧道,皎潔的月光透過樹枝灑了下來,星月交輝著,晶瑩的光照明了山下的路。
“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肯定是老頭不好意思開口!
算了,過幾天再來便是。
本來怕闖著夜色下山會遇見危險故而躲進山洞,沒想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得冒著夜色下山。
只不過現在的許願並不擔心野獸的問題了,自他發現自己一拳打爆丈許大的山石後,該擔心的就轉換成野獸了…
他走在坎坷的山道上,沿著斜坡往下,只是心神卻沉入腦海裡,他與那虛弱無比的神魂遙遙相望,這種感覺很奇妙,他嘗試調動著神魂,可卻發現神魂如枯萎的花一般,自身都缺乏補養更何況索用。
無奈隻好作罷。
“沙沙沙…”
許願雙耳敏銳的捕捉到一陣連綿不絕的奔跑聲,正快速的朝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七十六股踏地的聲音,兩股為一組皆節律一置,還有八股聲音稍微輕微的起落聲…”
“依腳步聲看應當是四個練家子與…獸群!”
果然厲害的人還是多啊,區區四人便敢招惹獸群,許願感慨道。
腳步聲愈來愈近…
“那背著竹簍的呆子,快跑!”
一聲吆喝傳來,只見四個人從上坡往下一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接著便從許願身邊掠過。
好似跟我預想的不一樣…
許願心裡吐槽著。
內心的膨脹感使他沒有一時跟著調頭便跑,他仰視著遠方,只見一個個黑影浮現,濃密的樹林裡陡然接連冒出十九隻體長近兩米的野豬,領頭的野豬甚至足有兩米多,獠牙比其他長了近兩倍。
“哼唧!”
一陣嘹亮的嘶吼震得許願兩腿發顫,一時間竟出了神。
“那呆子還在那!我得去拉他一把!”一弱冠青年對著同伴大聲喊道。
“不可!子展你不要命了嗎?”
“獸群是我們引來的,若因我們而死又如何道一聲俠義!”
說著,那喚為子展的男人從背後刀袋提出一把大環刀,猛的回頭朝許願身邊衝去。
他的三個同班怒斥一聲,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可野豬群已盡在當前,尖銳的獠牙在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晶瑩,那領頭的野豬正欲往許願一頂。
只見許願牙齒輕微打顫,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一巴掌便朝著野豬頭頭扇了過去。
後面正欲營救許願的四人看到那揚起的手頓時一呆,心道一句完了。
可當許願的巴掌落到那野豬臉上時…
“澎!”
只聽一聲巨響,野豬如離弦的劍一般朝後飛去,三四頭野豬被迎面而來的野豬頭頭給撞倒,可那勢頭並沒就此停下,一路撞倒三四棵樹,最終卡在了樹乾,掀起了一陣塵埃飛揚。
灰塵散去,只見那野豬身體血肉模糊,而腦袋卻似爆裂的西瓜一般,隻余一攤血水。
失去頭領的豬群瞬間混亂不堪,急躁的嘶吼著,卻不敢再向前一步。
而那四個欲救許願之人頓時停下了步伐,一個個微張著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
反觀許願,似知道已經會發生什麽了,卻還是止不住興奮,只是當看到那一攤血肉時令他胃裡瘋狂的翻滾。
但許願還是強忍這不適,冷眼看著豬群,輕斥一聲。
“滾!”
野豬群聞聲而散,大家都不想落得跟頭頭一樣的下場,只聽一怒斥便趕緊跑路。
看著這一幕,許願心裡很是滿意。
滿分的話,這波裝的我是打九十九分,剩下的一分怕我自己驕傲!
而這時那開口要救許願的青年咽了咽一口唾沫,壯著膽子向前抱拳道:“在下陸子展,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許願一聽,慢慢的回過頭望向他。
體內瘋狂調動著神魂力,頭腦傳來一陣刺痛,但這類疼痛對於經受了泣魂道解毀滅的他來說已經沒有多少感覺了。
那虛弱的神魂變得更加萎靡,但好在最終還是成功的湧出了一點神魂力,他借著神魂力在體內調動起一縷清濁紫氣附在雙眼,一縷紫芒在眼中緩緩浮現。
果然,神魂力就像海綿,擠擠總是有的。
此時的許願雙手背在身後,清風拂過,如瀑墨發隨風舞動,青衣徐徐揚起,皎潔的月光落在他身上,一雙清澈的眸上閃著紫澤,令人一眼望去,乍以為謫仙臨塵。
“高名稱不上,鄙人許願。”
許願背負雙手淡淡說道,一切都顯得風輕雲淡。
“想不到在垂溪縣竟能見到先生這般神人,還要多謝先生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先生碾死這領頭的野豬,恐怕不到一會我們便被趕上,到時凶多吉少,以後有用的到我等的地方,還請先生開口,我身雖羸,仍有力逮。”
許願聽完一愣,我什麽時候救你們了?
不是你們要趕回來救我嗎?
好哇,強行拉關系!
活到老學到老,竟然搞我玩剩下的套路。
“現在就有一件小事需要爾等幫忙。”
許願淡淡開口。
四人面面相覷,有些害怕許願真讓他等上刀山下火海,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道:“先生開口,我等必定竭盡所能。”
許願嘴角終於揚起,心情都好了起來。
“你們幾位…可知這下山的路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