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仁看著眼前寬敞的院子,興奮得眼裡的星星都要冒出來了。
“我以後沒事可以來這裡住嗎?”
看到宅子的那一刻,計仁直接把許願偷看他情書的事拋之腦後了。
許願拍了拍小計仁的腦袋,笑著道:“你和大夫隨時都可以過來住。”
“好耶!”
小計仁激動得在院子裡跑來跑去,隨處摸摸雕花,又覺得怕弄髒了,趕緊拿起一角擦擦。
許願在一旁看得笑呵呵,心中微微的滿足,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畢竟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些天都是與大夫和計仁一起,雖然時間不長,但也算是他們見證了許願從身無分文到擁有自己的小宅,這讓許願對齊康館二人有著更多的親切感。
憨厚的張二柱是恩情,而對計大夫更多的則是隨意的親近。
正想著,烏雲緩緩而至,整片天空似開始染漆,陽光穿不透烏墨的雲朵,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不一會,沒有轟隆隆的雷聲,也無刺目的閃電,雨水無聲無息的落下,沒有任何前兆。
毛毛細雨,悄無聲息的飄落著,像是無數蠶娘吐出的銀絲,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眼前的世界仿佛披上了迷迷漫漫的輕紗。
許願抬頭看了看這天氣,嘴角僵硬了一下,猛地看向偏房,腦海中那由他主導的感應證明林淺汐現在還隱於偏房內,而且不到半天神魂的破碎處在紫氣的蘊養下已近乎痊愈,駭人聽聞。
“呼…”
許願有些後怕的歎出一口氣,雨天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都怪林淺汐給我留下的後遺症,沒想到我竟然還會對這種事情而感到後怕,她現在可是我的鬼寵啊!
許願你要堅強啊…
“下雨了,別擦了,又無汙漬,趕緊進屋內躲著去。”
說完回頭看向計仁,不曾想人已經不見了,已經跑到正房的屋簷下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許願無奈,開口道:“隨我去客堂吧坐吧。”
“不,我要去主房。”
“我要去主房練劍,你去偏房或者客堂吧。”
“你還會劍啊?劍在哪呢快讓我看看。”
許願無奈帶著小計仁到主房,在白玉大案上拿起那烏黑的劍鞘,在計仁期待的目光下緩緩抽出,計仁瞪大眼睛,哇的一聲就要去觸碰。
“你找死啊你。”
許願一把拍掉那伸過來的小手,假裝生氣的道。
計仁嘿嘿一笑,尷尬的撓了撓後腦杓。
許願撇了撇嘴,把計仁趕出主房,欲要練劍。
計仁出去後,許願握起劍柄,一股豪然躥起。
隨手挽了個劍花,有點點生疏。
沒想到小學報的兩年武道班,竟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好歹四年級之時我還拿過劍班區競賽的亞軍呢。
我就是天生用劍的料…
自修煉神魂後,許願的記憶清晰無比,就算是幼兒一些不經意的小事現在也明晰著。
他抓著劍,迅敏地向前刺去,收回,又刺,一直重複。
刺挑劈斬等劍道基礎反覆練習…
中途小雨稍停,許願帶著計仁出去吃了一碗面條便回來。
漸漸的,皎月逐漸綻芒,月色已起,計仁舍不得走,欲留偏房住下一晚。
而許願則來到院子,重新拿起了那三尺鐵劍。
劍兵揮舞的聲音於院子內回響不停,肉身強度的提升使許願的體力及耐力皆是提升到一個極為變態的地步。
他不停的重複著幾個動作,單調且乏味,卻是讓動作形成肌肉記憶最好的方法。
劍鋒不停的從他手中遞出,頭上的汗水密布,每刺出一劍,額頭的汗水都會抖一抖。
…………
許願立於院中,光著膀子,握著劍柄的手已無力垂下,一晚上他重複了那幾個動作不知幾千次了,微微顫抖的手和滿地的汗水讓他已經下意識就能斬出手中之劍。
許願微微的喘著氣,看了看天色,已快過平旦,日月交替之際。
甩了甩疲憊的身體,打了些井水回到房內,沐浴了一番後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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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隅中。
“許願許願,快醒醒。”
床邊,小計仁不停的搖晃著許願的身體。
床上的許願呼出一口氣,雙手不耐的捂著耳朵。
“外面有縣衙的人哎,快起來。”
小計仁有些著急,平安閣外很是吵鬧,隔一小會就能聽到縣衙人的叫喊聲。
許願嗖的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我的平安閣被縣衙的人圍了?
難道是知道我養鬼了?
沒道理啊…
抬頭一看門外,只見外邊又是大雨傾盆。
“怎麽回事?”許願望著小計仁問道。
冒著大雨來圍剿我?吃飽了撐的啊。
“我不知道啊,起來後就聽見外邊有縣衙的人隔一小會就在叫喊。”
盡管許願現在很是懵逼,但還是床上衣服下了床,走到門外。
“嘩啦啦。”
雨比昨日大多了,一串兒一串兒的落在屋簷上,濺起一朵又一朵晶瑩的水花,天際邊滾著團團烏雲,轟隆隆一片。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
許願愣神了一會,知道應當是外頭出什麽事了,不然也不會有縣衙的人在叫喊。
許願換上白衣,撐著一把白色油紙傘,緩緩打開大門。
只見遠處縣衙的人挨家挨戶的叫喊著,許願的耳朵動了動,在大雨的傾泄下,只能隱隱約約聽到土匪二字…
許願雙腳踏出,快步走去。
“敢問這位捕爺是發生了何事?”
許願的聲音突然在那忙得一團糟的捕快耳邊響起,嚇得他一哆嗦。
“嚇我一跳,我吼那麽大聲你們沒聽啊,土匪快到縣裡來了,還不快藏好!”
許願疑惑,垂溪縣山頭不是無土匪嗎?
這又是哪冒出來的?
“附近幾個縣都鬧流感了,土匪趁機出來劫掠,附近幾個縣現在也都鬧著呢,土匪又怎會放過我們垂溪,已經快越過山了。”
捕快見許願一身書生氣質,耐著性子跟他解釋道。
“捕爺是說?附近幾個縣也在鬧土匪?”許願皺著眉頭,好像是在確認什麽。
“是啊,土匪入了縣便燒殺搶掠, 縣衙現在根本就忙不過來,你趕快藏起來吧,我們現在要去山腳攔截那些該死的土匪了。”
許願聽到捕快這麽說,臉色都僵硬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謝過捕爺了。”
說罷,朝平安閣快步走去。
捕快看著許願進入平安閣,一時有些疑惑。
不對啊,這書生要找死啊?
愣了一會,好似想起什麽,有些震驚。
“原來這個書生就是那個搬進平安閣的人,倒也是膽大,只是吳鐵匠誇大其詞的說用指抹劍鋒而無事,太離譜了…”
捕快喃喃自語了幾句,便趕緊找著其他捕快準備騎著馬去山腳下攔截土匪了。
許願一進平安閣,剛才淡然的模樣立刻消逝,急急忙忙小跑進主房,只見小計仁還坐著案上磕著豆子。
小計仁看到許願這副匆匆忙忙的樣子,正欲要開口,突然許願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計大夫現在是在哪個縣,哪個方向,趕快說!”
小計仁被許願嚇了一跳,一時無措,結結巴巴的道:“大夫現在就在山頭另一邊的方台縣呀。”
山頭另一邊?
翻過去便行,迷路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許願趕緊找了一根細繩,穿過璏,然後將那三尺鐵劍別於左向腰間。
“附近幾個縣皆鬧土匪了,大夫還在那邊,你在這兒等我回來。”
說罷,撐起白色油紙傘便走。
隻留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計仁,嘴裡的豆子還沒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