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琳在懸空寺和啞婆婆作伴,你最好不要去打擾他的清修。”
定逸師太也有些不忍,終於對不戒和尚說出了儀琳的下落。
不戒和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十五六年沒有見女兒了,不去打擾才怪呢。
“不會的,不會的。”不戒和尚嘴上這麽說著,喜出望外,轉身就往懸空寺跑了過去。
“阿彌陀佛。”定逸師太看著他的背影,念了一句佛,看著不戒和尚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七味雜陳全都在其中了。
這時門口圍了很多看熱鬧的小尼姑,定逸師太道:“都做你們的功課去吧。”
這一群小尼姑這才應著散去。
定逸師太轉身看到了田伯光,“阿彌陀佛,令施主見笑了。”
“師太高世之德令在下佩服,儀琳能有您這樣的師父是她修來的福氣,不戒大師與女兒十幾年未見面,如此魯莽也是人之常情。師太急人之所急,不只是他們父女感恩,江湖必然也傳為美談,師太菩薩心腸怎麽能說見笑呢。”
田伯光幾句讚許,定逸師太心中豁然開朗,對田伯光又高看了幾分,覺得他真會說話。
“阿彌陀佛,田大俠過譽了,儀琳實在是可憐,不戒和尚……貧尼……哎……”定逸師太搖頭歎息,有些欲言又止。
“這次他們父女團聚,多虧了師太成全,這就好了。師太,在下遠道而來,已是饑腸轆轆,也不怕是太笑話,能不能賞頓飯吃?”田伯光笑道。
“當然。大俠遠來是客,貧尼當然要進待客之道,否則就太不通人情世故了。只是貧尼這裡只有素齋素飯,恐怕要委屈大俠了。”
“師太,您太客氣了,有碗飯吃就行,只要不餓肚子就成啊,我田伯光哪裡是挑剔的人。”
定逸師太道:“既如此,請大俠到客廳裡稍坐,儀和,”
“師父,弟子在。”長相俊美,性格溫柔的儀和趕緊過來施禮。
“趕緊為田大俠準備素齋素飯。”
“是師父。”
“多謝師太,那就有勞儀和小師傅了。”
田伯光心中高興,先在這裡吃頓飯,休息休息,消磨時光,然後再說不戒和尚和儀琳的事。
他們父女團聚之後,很快事兒就來了。
我不用去找不戒和儀琳,一會兒不戒就會送上門來。
我田伯光來的正是時候,其實拜山,找儀琳都是借口,這次恆山之行我田伯光主要是為不戒和尚而來。
他那高深的內功不傳授給我田伯光,天理難容。
要知道他一個人的內力可以壓製住桃谷六仙的六大高手的內力。
論實力,桃谷六仙哪一個拉出來,都能與嵩山派的十三太保單挑。如果是六個人合力,能抵得上半個左冷禪。
而不戒和尚,一個人能壓製住他們六個。
如此深厚的內力,在不戒這個老混蛋身上真是埋汰了,這也是他上一世欠我的。
田伯光心中暗自盤算。
很快齋飯擺了上來,別看都是素的,做的也是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
田伯光真的是餓了。
這裡也沒有人陪他,獨自一個人吃的也實在自在,連吃帶喝,跟在自己家裡一般自由。
很快,田伯光吃了個溝滿壕平,順便往座椅上一躺田不光還睡著了,輕輕出了鼾聲。
有小尼姑來撤盤碗,見狀也不敢笑。
暗道這位施主真是沒心沒肺,吃飽就睡,這是恆山別院,
你認為是在自己家裡呀?也不怕讓人笑。 小尼姑收拾完殘羹冷炙稟報了師父。
定逸師太微微搖頭:“田大俠遠道而來,是貧尼招待不周了,給他收拾出一間禪房,讓他暫時休息吧。”
“師父真是菩薩心腸。”小尼姑轉身出去了,還打算讓他在這裡住下嗎?我們這裡可是尼姑庵。
“知我者定逸師太也。”田不光一看吃完飯又為自己準備禪房供他臨時休息,心中大悅,他本就想賴在這裡不走,這一下算和了他的心意。
能賴一時算一時吧。
這尼姑庵可不是男人想住就能住的,哪怕能住上一天,我田伯光也算是好福氣了。
就從這一點,我田伯光將來一定得報答定逸師太的恩德。有了本事一定得罩著恆山派這群小尼姑,不能讓他人欺負。
很快禪房就收拾好了,有被子還有褥子,房間整潔,物品乾淨。
田伯光躺在纏床上,一陣倦意襲來。
其實這時天還沒有黑,田伯光也的確累了,很快鼾聲四起,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了。
……
懸空寺在恆山別院一個比較偏僻的位,依據山勢而建,兩山夾一溝,中間一寺懸空,故此而得名。
懸空寺兩邊鐵索懸橋連著兩邊的岸岩,造型奇特,鬼斧神工。
此時寺內,鍾聲悠揚。
大殿內一個小尼姑正虔誠跪在佛像前,烏黑飄然的長發在尼姑帽內盤著,一張秀美的臉蛋如古璞美玉,一身尼姑衣也遮不住她那曼妙的身材。
此時她正雙手合十自言自語。
此人正是儀琳。
儀琳身後邊的桌子旁坐著一位相貌醜陋的老夫人,看年紀有五十左右的樣子,滿臉的橘皮皺紋。
不過身材挺直,精神矍鑠,尤其是兩隻眼睛爍爍放光,完全不像是一個老婦人。
此時她正一臉慈祥地看著儀琳,兩隻耳朵也仔細聆聽著,仿佛在欣賞她心儀的寶貝一般。
這就是懸空寺的啞婆婆。
都知道她又聾又啞,也是孤苦無依的可憐人。
這一點跟儀琳的身世相仿。
因此心存善念的定逸師太收下繈褓之中的儀琳後, 就讓啞婆婆幫忙照顧,自那以後,儀琳和啞婆婆相依為伴,除了師父定逸師太教授她武藝和修行之外,儀琳就與啞婆婆相依為伴。
他們二人的關系處的比親師姐師妹還親。
除了師父定逸師太,儀琳就有啞婆婆這麽一個親人了。可以說,對於可憐的儀琳來說,她的親生父母早已成為了遙遠的記憶,遙遠的就如夏天的冰雪,有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晃就過去了十六載。
儀琳知道,這個啞婆婆又聾又啞,因此有些少女心事她對著佛像自言自語也不介意會被啞婆婆聽見。
特別這一次的衡山之行,她覺得自己經歷了很多,感觸很深,因為她遇到了兩個生命中的兩個男人。
一個當然就是田伯光。
對於這個江湖傳言的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實際情況並不是如此,她覺得這個人有俠義心腸,而且很有趣。
印象最深的當然就是華山派的頂門大弟子令狐少俠了。
此人放蕩不羈,俠肝義膽,為朋友兩肋插刀。素昧平生的她和他一見面,他就不要命的保護她,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
也就在那一刻,她窖藏了十幾年的少女芳心萌動,也是長這麽大第一次對男人動心。
“令狐大哥,你一定要多保重,菩薩保佑,保佑他的小師妹對他好一點,溫柔一點,體貼一點……”
儀琳跪在佛像前,正在訴說自己的心事和祈禱,身後的啞婆婆聽得先是吃驚,後是專注。
就在這時門開了,闖進了一個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