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洞裡。
田伯光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如睡著了一般。
旁邊躺著儀琳,小尼姑惶恐不安,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惡魔把自己給那個了。
她想逃走,但是因為穴道被點住,渾身酸軟無力,她試著運氣想衝開穴道,但是幾次都沒有能成功。
她想喊救命,但是深山老林,四外空無一人,根本就是徒勞。而且她這一喊叫,害怕激怒田伯光,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她心亂如麻,心急如焚,默默祈求菩薩,趕緊讓自己衝開穴道,逃脫這個惡魔的掌心。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積蓄力量。
她知道,只要時間足夠長,穴道便會自行解開。只是這個惡魔可別趁機對自己動手,要是那樣自己死也不會從的……
實在不行了就嚼舌自盡。
儀琳又瞄了一眼旁邊的田伯光,田伯光二目微閉,一動不動靠在石壁上,呼吸均勻,微微還有鼾聲,明顯是睡著了。
這個惡魔怎麽睡著了?真是菩薩保佑……
也不知道令狐師兄怎麽樣了,看樣子他傷的很重,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儀琳想著這些事,聽著洞外鳥鳴啾啾,簡直是度日如年。
突然她覺得渾身氣血暢通了,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力氣也恢復了,一切恢復正常了,穴道自行解開了。
“真是菩薩保佑,阿彌陀佛……”
儀琳在心中默默念叨,喜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田伯光。
她撿起了地上的寶劍,臉上的殺機頓現,對準田伯光就要刺下去。
瞬間她又猶豫了。
他要傷害自己,完全是有機會的。一見面便自稱是淫賊,後來又說自己要改邪歸正,他的確沒有做什麽壞事,至少在自己身上沒做過什麽。
她又想起了剛才在溪水邊的一幕,若非是田伯光,她真的就掉水裡了,還有他擒住令狐中沒殺,看來這個家夥也並非像傳言的那麽十惡不赦。
儀琳終於沒忍心下手,提著寶劍小心翼翼的出了山洞。
田伯光睜開了眼睛,這小尼姑不但長得好,心眼兒也真心不錯,她不舍得殺自己這個大淫賊。
儀琳回頭,田伯光趕緊把眼睛閉上,又呼嚕了兩聲。
儀琳看田伯光仍然倒在那裡,睡得很香,心中暗自慶幸。
趕緊到衡山去,分開了這麽久,師父和師姐妹們不定多著急呢。
儀琳打定主意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儀琳剛離開山洞,田伯光就站起來了。
方才他完全就是裝相。
他怎麽可能會睡著?
金盆洗手大會?劉正風真是沒事找事!如果他和他的師兄莫大,同舟共濟,同心協力發揚衡山派,衡山派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
嵩山派高手如雲,左冷禪雖然野心勃勃,但也不可能一戰就能把衡山派給收拾了。
可惜啊,莫大說服不了師弟,便整天背著個破胡琴到處亂跑,劉正風也是不務正業,非要跟魔教的曲洋搞什麽心音相交,退隱江湖,這可能嗎?
我田伯光必須得幫幫他們,不就是那首笑傲江湖曲嗎?老子會呀!
衡山金盆洗手大會,把它變成老子的正名大會算了!
到那時五嶽劍派齊聚衡山,正好當著天下名門正派的面兒,告訴他們以後我田伯光金盆洗手了,不再做采花大盜,要行俠仗義,做一回真正的萬裡獨行俠!
方才田伯光在洞中閉目養神,
假裝睡著了,就是在想這些事情,現在他打定了主意,暗中跟著儀琳也離開了這個山洞……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油菜地。
油菜花開,香飄萬裡。
田伯光隨手掐了一隻,放在鼻子上一聞,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農家田野的時代。
隱約間前面傳來說話聲。
田伯光趕緊隱住了身子側耳細聽,由於風聲聽不太清,他小心翼翼往前移。
這一次聽清楚了,也看到了。
油菜花叢中有三個隱隱約約的人影。
一個帶著白色鬥篷,一襲的白衣,手中一把短劍,指向一個人。
此人非別,正是跟剛才跟他打鬥的華山派的頂門大弟子、君子劍嶽不群的高徒令狐衝。
旁邊一個老者,瘦骨嶙峋,白發蒼蒼,頭上綁著鹿角。
用骨瘦如柴的手抓著刺向令狐衝的劍鋒,鮮血滴答。
“求聖姑開恩,不要殺他……”
田伯光瞬間就明白了,帶鬥篷的應該是魔教的聖姑、任我行的女兒任盈盈,瘦骨嶙峋的老者肯定是魔教的長老曲洋。
“你勾結劉正風也得死!”
“屬下知罪,屬下和劉三爺是琴音相交,從不談起江湖的爭鬥,我們二人有一首曲子還沒完成,完成以後曲洋自來領死。這位小兄弟俠肝義膽,屬下鬥膽,請他把這把琴交給劉三爺, 求聖姑成全。”
任盈盈撤回了短劍。
曲洋拿出一把古琴,用受傷的手指撥弄了兩下,琴聲錚鳴。
令狐衝道:“老人家,您和劉師叔合奏的曲子肯定是天下第一好聽的曲子,完成之後我第一個聽怎麽樣?”
“一言為定。”曲洋說著鄭重的把琴遞給了令狐衝。
“不行,我要第一個聽!”任盈盈霸道的說。
“哈哈哈……”田伯光放聲大笑,“不就一首破曲子嗎,爭什麽爭?”
“什麽人?”
任盈盈,曲洋和令狐衝三人立即進入了戰備狀態。
田伯光飛身落到了三個人的近前,“在下萬裡獨行俠田伯光,不好意思,打擾三位的雅興了。”
“是你?”令狐衝有些驚疑。
看到了田伯光隻身一人,令狐衝就想到了小尼姑儀琳,莫非已經遭了他的毒手?
另外這個十惡不赦的采花大盜,這種場合他怎麽敢現身?
好歹魔教的兩大高手在這裡,他這種過街老鼠為正邪所不容,難道不害怕?
田伯光的名字還是很響亮的,雖然他名聲很臭,但是江湖上人盡皆知。
任盈盈柳眉倒豎,“你這淫賊竟敢偷聽我們?”
“一見面就出言不遜,莫非堂堂的魔教聖姑也被在下淫過不成?”田伯光知道這是個美麗的大姑娘,沒事還想找借口泡妹子的他,這個機會怎麽能夠放過?
“真是狗膽包天,我日月神教的聖姑,豈容你這惡賊褻瀆,拿命來!”
曲洋罵著,一道殘影直取田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