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以命相博實屬無奈,戰場之下,恃強凌弱殺降不祥。
英布的突然到來,引起秦軍的一陣騷動,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楚軍來者不善,畢竟手裡提著明晃晃的兵器過來,肯定不是搞聯歡的。
在秦軍將校的喝令之下,騷亂的秦軍逐漸平息了下來,帶頭的將領向英布請命,問道:“敢問將軍有何指令?”
英布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臉上的刀疤讓他的臉看起來異常瘮人,大大聲喝到:“你們這些秦狗,上將軍信守仁義,允許你們投降,放你們一條生路,結果你們恩將仇報,居然意圖謀反,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說罷,手起刀落,這位帶頭的將領就被斬於馬下。
聽到英布的一聲令下,楚軍紛紛手持兵器開始衝鋒,原本騷動不安的秦軍,直接引起了騷亂,想要抵抗才發現手中連兵器都沒有,直接亂做一團,只能紛紛後退,但是由於太過於慌亂,完全無法控制,之前挖掘好的大坑,現在成了難以逾越的障礙,有慌不擇路逃跑時掉進大坑的,有因為擁擠而掉入大坑的,還有因為驚慌失措誤入大坑的,總而言之,挖好的大坑變成吞噬秦軍的陷阱。
有人會問,秦軍有二十多萬人,為什麽不往外衝呢,怎麽會眼睜睜往坑裡掉,這不是在等死麽?這樣的看法聽起來有道理,實際上根本無法實現,一是楚軍全副武裝,秦軍赤手空拳,排在前面的士兵都在往後退,排在後面的士兵根本出不來,這就導致衝出山口的路已經被堵死;二是楚軍還有弓箭之類的遠程武器,呼嘯而至的箭矢如雨點一般砸向秦軍的陣地,更加刺激著秦軍士兵的神經,這種時候只有個體保命的原始衝動,難以組織起來有效的集體行動。
又有人會問,為什麽秦軍士兵不會從兩側的山地逃跑呢?這個問題秦軍士兵早就想到了,但是他們發現,北邊的山太過於陡峭,根本無法翻越;南邊的山倒是適合逃跑,但是他們剛爬到半山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還有他的部隊,沒錯,就是蒲將軍,他按照英布的要求已經提前埋伏在了山上,只等著秦軍士兵往陷阱裡鑽。
突然出現的楚軍,再次斷絕了秦軍士兵僅存的希望,他們高喊著、咒罵著再次向山下逃去,結果下山的和上山的擠作一團,現場無比混亂,提前挖好的大坑,變成了他們唯一的歸宿。
這場不公平的戰鬥持續了很長時間,畢竟殺掉二十萬頭豬都得靠大規模機械化作業,更何況這些活生生的人呢?這些投降的秦軍士兵,有的被手持兵器的楚軍屠殺,有的掉入大坑而死,他們或許怎麽都無法想到,說好讓他們回家的,為什麽會在這裡將他們殺害;說好修建防禦工事,最終卻變成了斷送他們性命的陷阱,騙子!都是不講信譽的騙子!他們的憤怒與冤屈、痛哭與呐喊,讓淒厲的寒風顯得更加陰森。
楚軍沒有理會,他們收拾戰場,將秦軍盡數埋在大坑裡,不論死活,二十多萬秦軍死於這次屠殺,史書上隻留下了十幾個字“於是楚軍夜擊阬秦卒二十餘萬人新安城南”(《史記?項羽本紀》)。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