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對於真正的聰明人,從來都不用講太多的話,韓信的話對灌嬰等人而言,那是醍醐灌頂般的解讀,對於李左車而言,他這下可算是明白韓信的套路了,好家夥,還以為是什麽神兵天降呢!原來是玩了個極限操作啊!
和其他人不同,李左車的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情,反而展露出一絲欣慰和感慨,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年輕將軍的身上,儼然已經有一副兵家大宗師的模樣。
韓信也感覺到了李左車的異樣,用十分謙遜的語氣對李左車說:“李將軍,冒昧將您請了過來,是有一事相求,在平定趙國之後,我打算向北攻打燕國,向東討伐齊國,要怎麽做才更合適呢?您有什麽意見嗎?”
灌嬰等人大吃一驚,剛剛進來就感覺坐在韓信對面這個人不一般,原來是趙國的李左車啊,怎麽還把這個手下敗將給當作上賓了呢?這又是什麽迷之操作?
李左車也猜到了韓信找他的來意,但是沒想到韓信如此誠懇,既沒有乘勝要挾,也沒有威逼利誘,反而以請教的低姿態對待自己,無形之中拉近了兩人的心理距離,李左車也推辭道:“承蒙韓大將軍厚愛,不過俗話說,敗軍之將,沒有資格說自己勇敢;失去國家的士大夫,沒有資格再對國家大事指指點點。如今,我是將軍的手下敗將,趙國也不複存在,我現在哪有資格給您出主意呢?這樣太不妥當了。”
韓信知道李左車還有心結,畢竟是軍旅世家大族子弟,吃了敗仗心理多少有些失落,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對這樣的人就得講大道理,站在道德和理論的製高點上去勸說,效果才是最好的。
韓信誠懇地說道:“我聽說,當年百裡奚居住在虞國的時候,虞國滅亡了;百裡奚在秦國,秦國卻得以稱霸諸侯,並不是說百裡奚在虞國的時候愚蠢,而到了秦國之後就聰明了,而在於他的國君懂不懂得知人善任,能不能采納他的意見。如果這次,陳餘和趙歇真的采納了您的計策,那麽估計就輪到我韓信被您生擒了。正是因為他們沒能采納您的正確計謀,所以我才能夠逃過一劫,在這裡向您請教。”
李左車正要繼續婉拒,還沒等他張口,韓信繼續說:“李將軍,您放心,我一定會認真聽取您的建議,希望您不要再推辭了。”
李左車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我聽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因此,俗話裡人們常說哪怕是瘋子說的話,有智慧的人也會從中找到有用的信息。曾經,陳餘也是百戰百勝的名將,而一旦遭遇失敗,則難逃死於非命的境地。如今,大將軍渡黃河俘虜西魏王魏豹,在閼與(今山西省晉中市和順縣)抓獲夏說,現在又一舉拿下井陘(今河北省石家莊市井陘縣),一日之內打敗二十萬趙軍,殺陳餘,可以說是名聞海內,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