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踏上錯誤的征途,再想回歸正軌無疑是難上加難!
灌嬰借著濃煙的掩護,以最快速度繞開井陘道向趙軍大營進發,現在就是速度與激情的時刻,到得早能拉靳歙一把,到得晚只能埋靳歙一把,關鍵時刻,誰都耽誤不得。
申時二刻(16時),當趙歇帶著五萬多人馬浩浩蕩蕩地殺向自家營壘的時候,灌嬰已經與靳歙會合,並且準備給趙歇來個驚喜。
趙軍營壘選址很講究,依山勢而建,東高西低,而且大營的入口也在西面,借助地勢的優勢,佔據大營的韓信軍可以有很大的便利條件,那就是視野開闊,更容易隱蔽。
就在此時,正在前線指揮的李左車已經心如死灰,他看著和自己鬥了許久的陳餘,內心感到極度悲涼,面對必死的結局,他不願意在這裡陪葬。
李左車對陳餘說道:“如果我是韓信,此時此刻,我一定會把手裡所有的騎兵部隊對調到大營裡,我們大營地勢險要,大王肯定是攻不下來的,到時候必然難逃一敗塗地的命運。”
陳餘有些難以置信,要是在平時,自己肯定是對著李左車一頓祖安輸出,可是,此時此刻,看著真誠的李左車,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有些驚愕的陳餘,李左車從懷中掏出虎符,兩手捧著遞給陳餘,哀傷地說道:“我的爺爺為了趙國,浴血奮戰,不計生死,不圖名利,最後卻落得個被逼自殺的下場;我之所以投奔大王,不是在乎名利,是想為趙國做點事,如果能重振趙國的雄風,那是我最大的願望!可是如今看來,是徹底實現不了了。今天我把虎符給你,你幫我轉交給大王吧,如果你現在要殺我,那就請自便吧,我保證我的家裡人絕不會反抗。”
陳餘伸手接過那枚虎符,尚有一絲溫熱,卻被轉瞬即逝的風帶走了僅存的暖意,或許正如李左車此時此刻的心情一樣沮喪,小小的虎符仿佛有千鈞般的重量。
李左車緩緩跨上馬背,卻沒有揮動手中的馬鞭,緩步徐行,他的親兵和族人也跟隨著他的步伐,緩緩離開。
陳餘看著這個昔日的死敵,心中感慨萬千,戰場之上臨陣脫逃,這樣的滔天大罪將李左車全族誅滅都不為過,可是,此時此刻他完全沒有有恨意,只有無比的懊惱與悔恨,任由李左車一行人漸漸遠去。
面對著陡然急轉直下的戰場局勢,陳餘有些絕望,他只能憑借手中僅有的一萬六千精疲力盡的殘兵,對抗韓信軍的猛烈攻擊。
申時三刻(16時30分),泜水邊的濃煙漸漸散去,陳餘手下的士兵發現遠處的自家營壘居然冒煙了!
沒錯,正是靳歙和灌嬰的傑作。
靳歙一邊派人燒大營的糧草,一邊派人大喊說趙軍糧草已經全部被燒掉了,現在負隅頑抗就是等死。
稍微見過世面的將領自然不為所動,韓信又不是傻子,糧草這種寶貴的東西,怎麽能隨便燒掉呢?無非是做做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