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
看著臉上寫滿感激的陳豨,韓信本想說些什麽,但卻沒能說出口,而這一切,都被陳豨敏銳地發現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您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韓信思考了一下,拉著陳豨的手走向庭院,還左顧右盼避開了院中的侍從,確定四下無人之後,韓信小聲對著陳豨說道:“我有些心裡話想對您說,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
陳豨一聽,感覺韓信這是話裡有話,連忙說道:“一切聽憑將軍吩咐!您盡管說便是!”
“將軍,眾所周知,您即將要去的地方,那可是天下精兵聚集的地方,而您又是當今皇上信任的臣子。如果有人誣告您謀反,皇上肯定不會相信;如果有人再次告發,皇上就算不說,但心裡肯定會懷疑;有人再次告發您的話,皇上必然會勃然大怒,肯定會親自率領大軍去圍剿您。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願意為您在長安做內應,祝您一臂之力,到時候也許有奪取天下的可能性!”
對於韓信的能力,陳豨向來是深信不疑,當年韓信神一般的操作,行雲流水般滅魏、破代、伐趙,韓信的軍事才能是他親眼所見、親身經歷過的。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有韓信在,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是提升了一大截,於是,陳豨畢恭畢敬地向韓信行禮並說道:“將軍說的話,我都記下了!我一定聽從您的指教!”
目送著陳豨離去,韓信再度陷入沉思,白登之圍後漢軍不得不調整軍事部署,邊境手握重兵的將領,分封在外的諸侯王,此起彼伏的叛亂勢力,暗流湧動的朝堂鬥爭,到底會將自己帶向何方?
漢高帝八年冬天,劉邦率軍在東垣(今河北省石家莊市正定縣東古城村)消滅韓王信的余黨後,路過自家女婿趙王張敖的地盤,張敖一看是皇上兼老丈人大駕光臨,立馬把自己心愛的嬪妃趙美人獻給劉邦,劉邦倒也不客氣,照單全收。但是人收下了,劉邦還是那個劉邦,把自己故人之子、自家女婿罵得狗血噴頭,態度相當傲慢。
這時候有人看不慣了,趙國丞相貫高,曾經是張敖的父親張耳的門客,盡管此時已經六十多歲了,但依然很氣憤,對同僚趙午說道:“我們的大王太懦弱了!怎麽能受這樣的氣呢!”
然後,二人同時對張敖建議道:“天下豪傑四起,有能力者先立為主,現在大王對待皇上已經十分恭敬,而皇上對大王卻十分無理,臣等請求大王殺了他。”
張敖一聽驚呆了,咬破手指回答說:“你們說的大錯特錯倆!先王亡國,多虧皇上才得以復國,我才能有今天,這些都是當今皇上的恩賜,請你們別再說了。”
貫高一看張敖不同意,索性找了十幾個門客商量:“看來是我們想錯了,大王是個忠厚長者,不肯背叛道義。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現在皇上這麽侮辱大王,所以想殺他,和大王無關。事情成功歸於大王,失敗了我們自己承擔。”於是,眾人都同意了。
劉邦臨幸完趙美人之後,準備返回長安(今陝西省西安市西北),中途路過趙國柏人(今河北省邢台市隆堯縣),貫高等人將刺客藏在驛館,然後邀請劉邦留宿,準備刺殺劉邦,這個計劃看似天衣無縫。
但是,正當劉邦要住下的時候,突然對柏人這個地名來了興趣,結果問了半天才知道,“柏人”表示“人受困於此地”的意思,頓時覺得這個地方不吉利,連連大罵晦氣,死活都不肯留宿,直接上路回家了,而劉邦也因為封建迷信而稀裡糊塗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