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這就是晝神的王殿了。”弗謙右手貼在胸前,向我低頭示意。
在晝神的王殿前,我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光明,事實上任何光的希冀都不可能。在永夜的死寂中,天際隻存在攪動的黑雲,而從遙遠趕來的驚雷則會在孤獨中為它歡呼。
我聽到一絲激昂的旋律,在那高聳的王殿之上,在白色刺進黑色的瞬間,穿過冷風一直揚起的我們的衣袍。
“謙,你知道這是什麽樂曲嗎?”
“我的王,這是帝國四重奏的最後一個樂章,也是最雄渾、最悲壯的樂章。”
“什麽?”
“它象征著死亡與毀滅。”
我們於是都不再說話,任那高昂的音律飛箭般射來,穿心而過。
殿外的閽吏早已敞開了殿門。
我們走過長長的石階,殿門也迅速合攏,像一顆閉合的心。
晝神的王殿很奢華,從那映著點點燭光的四壁來看,那些應該都是金飾,金光閃閃,於威嚴中懾服人心。只是昔日的晝神已不再,那晶瑩的王座失去了曾經的君王,一望便是盡入眼的透徹,以及它身後可預的未來。
我正感歎於往日的回憶,角落裡不知何時走來一個侍衛。弗謙警惕地上前一步,擋在我前面。
“閣下無需憂主,我並無害人之心。”那個侍衛微微低頭道,然後走向我。我看見他的身上確實沒有兵器——他衣著高貴,閃耀的冠冕下是一張極其漂亮的面龐。
他在我面前半跪下來,單手置於胸前:“偉大的聖皇櫻斯,我是晝神翎圄·邇檠之子垣磬·鍾雩。”
“鍾雩——這是水氏族的名字。”
“是的,我的王,我是整個聆晝王國最強的捕魚者,雨和水都是我的朋友,有了它們,我能徒手抓到最凶猛的帝王魚,亦或是未開始的情愫。”
“情愫?裡面也許有很多故事。”弗謙彎了彎嘴角,而鍾雩始終保持著禮貌的淺笑。
我不知道弗謙是怎樣想的。鍾雩的笑容很迷人,如冬日的暖暉,我卻開始恐懼於他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睛——我看不出任何喜悅於痛苦,除了漆黑的眼瞳,再無半點波瀾。(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