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轉輪承續,
時間之蛇緊咬尾巴,
開始於結束重疊,
愛與恨交織……
這是一首壯麗的歌!生與死失去界限,惟有永恆的痛苦不變。原來,命運碾碎的只有我們……!
半年,回到平陽城,一切似乎沒有什麽改變,一切卻又那麽陌生,不變的是建築和往來人們,陌生的是了解之後這平靜外表掩蓋之下的黑暗。
張居樂總能感覺到自己有些不一樣了,哪怕自己不去練武,也能時刻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在不斷增長,這一切隻當是金袍人的手筆,然而張居樂卻又好奇,這世間真的還存在神嗎?
自從靈氣枯竭,世間人想要成仙只有以他人血肉修習邪法,幸而李氏太白劍仙劍斷楚江,從此絕了天路,人間方避免生靈塗炭!
可是,那金袍男子又是什麽人?如何擁有這等手段?張居樂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若有所思,卻不見泥丸宮內懸著一枚光珠,時刻牽引星辰之力鍛煉丹田……
朱府,清風拂柳,院掛白縞,倒不是朱府發生了什麽大事兒,可曾記得平陽書呆子歐陽荄嗎?
話說自歐陽家被燒毀,歐母焚亡於火,這歐陽家已然是家破人亡。幸而城主欣賞,收認歐陽荄為義子,外界隻當是歐陽家攀上高枝兒,自此平步青雲!
果真是個,福禍相依,世道無常!不過,這破家爛戶的歐陽荄卻是沒有認城主為義父,城主也不氣惱,隻對外人說是家破人亡,守孝禮節不可不顧,倒落得個宅心仁厚的美名!
眾人也都議論,雖說這平日裡十二太保為非作歹,但城主卻從未欺壓我等良善,看來,隻當是城主識人不明,不過想到朱府已然是黎陽首富,以十二義子來自汙名聲以求自保,避免皇室猜忌也可理解!
張居樂坐在茶館兒裡聽著這些窮酸秀才談論些自以為家國大論不禁暗自發笑!也不言語。
眾人看將過來,張居樂只是拱手道個不是:“諸位郎君!在下並非取笑諸位,只是家中雌豚生子,一胎十余,喜上心頭,情不自禁罷了!”
眾人惡狠狠地轉過身去,繼續言說!
張居樂卻見到一個身穿縞素之人走進茶樓,定睛一看,這不是歐陽嫡子歐陽荄還能是誰?
原先隻記得歐陽荄是個“美名遠揚”的書中人,人間客,此刻再見他竟然成了面如寒冰,不苟言笑的冷面判官!
他腰間配筆懸壺,筆為三尺精鋼筆,壺為八卦乾坤壺,至於這半年他身上發生了什麽?鮮有人知。
只不過,看他額前一縷白發飄揚,不知道其中仇與愁各佔幾何?
“落筆寫下千金篇,滿篇才氣抵酒錢。”張居樂看得仔細,筆上刻有這麽一句詩,讀來好生是瀟灑風流!至於腰間酒壺,單從八卦而言,無疑出自道家,至於是蜀山傳承還是後來茅山卻是不知。
王萬夫與李芸仙此時何處呢?西至西疆苗域,再過去些就到了西楚,難不成,這天下變故在西楚?
這苗疆蠱事聞名天下,然而少有人知苗疆的醫術更是天下無雙,只是隱了世,不爭虛名,不惹是非,不救外人罷了!
歐陽荄席坐,點上清茶糕點,手執一本道家經典《太平經》,張居樂隻感覺他周身真氣流轉隱隱有護體成罡的模樣,半年!僅僅是半年而已竟然能達到這般地步!歐陽荄如此天縱奇才!
《太平經》乃是道家傳世的經典,尋找並不困難,傳聞,《太平經》本來就是一本道家的武學心法,
但是,每個人能從其中領悟到的東西不盡相同,只是看各自緣法和悟性高低。 眼前的歐陽荄卻是一身真氣如蛟蛇穿梭,想來,他從《太平經》中悟出的當是又一門絕世心法!
想到他坎坷一生卻又愛書如命,如今入了道門倒是讓人想起一句詩來:
野草浮萍本無依,道門書中再無迷。
用過茶水糕點,張居樂轉身離去,與朱潛武一戰張居樂深知自身能力不足,迫切修習一些高深功法,思來想去無處可去,或許該去蜀山秘境尋找機緣。
張居樂遠去,歐陽荄緩緩睜眼,歐陽荄學的是道法自然,對於天道命理已然有了一定感知,在張居樂的身上,他看到的是天下的安定和籠罩張居樂如迷霧般的災晦。
歐陽荄整理衣裝結清費用,離開時給自己卜算了一卦,在桌上擲出三枚龜甲,片刻沉思,笑著搖了搖頭,收好東西向門外走去。
歐陽荄也沒回朱府,徑直向城外走去,至於是去哪裡?看方向該是他母親的墳塋,途中經過鄉間茶驛歇腳,小二主動上了茶,歐陽荄也不喝,就如此靜坐著……
戚風催綠柳, 寒鴉號白枝,這雨還是來了……大雨滂沱,四面透風的茶驛有些寒涼。
灰暗的蒼穹下,縞素白衣格外顯眼,小廝提來火爐,歐陽荄卻笑如和煦春風一腳踢開,小廝見狀不再遮掩,袖間利刃掏出,刺如簷外急雨,歐陽荄袖卷利刃甩出,奪了小廝武器。
“你是十二太保中的第幾人?”歐陽荄,想了想卻又搖了搖頭。
“罷了,你不用回答!”抽出腰間巨筆,毫毛沾上屋外地上雨水,隻輕輕一揮一轉,無數雨點殺向刺客,刺客驢打滾兒躲過,卸下人皮面具,揮袖間換了一套衣物。方才身後牆上則被打出了無數密孔!
張居樂正打算回山通報師尊自己的打算,未曾想收拾好東西,結清客棧替自己飼養半年老驢兒的費用,牽著老驢兒方才出城,便大雨傾盆,急忙找個躲避之處。
眼見得前方有處茶驛,連忙趕去,走近了卻又看到了兩道熟悉身影,一道自然是歐陽荄,另一道該是朱府十二太保中的面具人。
眼見著二人劍拔弩張,張居樂索性不顧二人走到茶驛角落,提上火爐烤將起來。
二人只是看了一眼張居樂,也無話,繼續纏鬥起來。
面具人似乎不使武器,只有一雙漆黑手掌,想來是慣用掌法!歐陽荄步若遊蛇,來到面具人身前一筆直指眉心,面具人上半身與下半身瞬間調換,這一筆只是點落面具,不等二人看清樣貌又接住面具戴上,同時一記火雲掌打向歐陽荄心口!
歐陽荄連忙回護以筆格擋,筆上被擊打之處焦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