颸城禮堂

　　有一位很老的駝背婦人緩緩走上講台，台下無一例外的都是17歲的青年，在往常台下的人都會數這時老婦人走了幾步、臉上又多出了幾道皺紋。但是今天卻格外的安靜，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那種壓抑的氣氛就像是有人把你的頭死死的按在水中令人動彈不得。可以看得出這場隻對他們召開的大會的重要性。

　　“各位”雖然講台正中心的駝背老婦人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柱著一根不合自己身高的拐杖，像是下一刻就會一命嗚呼，與世長辭。不過從她口中傳出的聲音卻中氣十足，又給人一種如果她年輕20歲就又可以重上疆場的錯覺。

　　“今天各位就要出城，但你們並不是出城郊遊的，而是去迎敵。你們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些無所不能、無惡不作、無出其右，自稱為神的家夥們。而他們的領袖——天機，更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魔頭。他們很強大，所以我不能保證你們每個人都能活著回來。我知道你們當中會有人想要退縮，不過我要告訴你們。天機那個與天地同壽的魔頭，想要重鑄這整個世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任由我們反抗，但是在場中的人有一個退縮就會有數以萬計的生靈慘遭屠戮，這其中說不定就會有各位的親人，所以我這一個黃土埋到脖子裡的沒用老太婆懇請你們為這世間的安危拚死一戰。”這位在颸城最為年長的最高掌權人說到這裡便緩緩跪下，向面前將要赴死的壯士們磕了三個響頭。台上台下沒有一個人去攔，這是因為所有人都被腦海中那一副悲慘壯烈的景象朦朧了雙眼。

　　會場寂靜了三十來秒，但就像是過了三十來年一樣。

　　“城主婆婆這場戰爭持續了多久?”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首先打破沉默。

　　“這個我不知道聽上一任城主說，在他之前這場戰爭就已經打了很多年了。”

　　“城主婆婆除了我們還有別的弑神者嗎?”

　　“有，包括各位在內的所有人，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神靈，都是弑神者。”

　　“城主婆婆那些家夥那麽厲害會被我們殺死嗎。”因為晚到坐在最後的那一個人問。

　　“會，颸城裡有一位無名英雄就曾以我身後這杆鐵槍一口氣殺死了兩位上等天神。指不定他的孩子就在這個禮堂當中。”

　　“原來那杆槍有那麽大的來頭。”

　　“什麽?那東西原來不是燒火棍！”

　　“天哪，用那東西的人這麽厲害。”禮堂一下子鬧哄哄的，有諸如此類的驚訝也有因為常用那杆鐵槍玩耍的自豪，而更多的則是因為完全沒有注意到它的痛惜。

　　過了一會兒，禮堂在一次鴉雀無聲。

　　“各位如果沒有要問的問題的話，就請回去與親人見一面吧。今日中午，我會親自在城頭為各位送行的。”

　　正午後，一排排從城中各家借來的桌子旁立著那些自願出城的壯士們。桌上放著一碗碗的烈酒“喝”城主說完，帶頭喝下那碗烈酒，很多人緊隨其後，第一個喝完的人大喊:“老子名叫劉芳聽上去名字像個姑娘一樣，但老子可爺們了，等回來那天我請所有活著的弟兄們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我馬三生。颸成第一流氓。欺男霸女的事兒幹了不少，但打今兒起我就浪子回頭去欺負那些狗屁的天神了。”“本姑娘姓許，叫許月，我不但要讓咱在場各位記住這個名字，我還要讓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神們記住。讓他們對這個名字聞風喪膽。”“俺洪皇，今年17歲了幫俺爹打了十多年的鐵了。啥事也不明白，但俺知道那撒子個天神的頭不比鐵硬。”……有很多人在喝完酒後說些表明心意的話。聲音夾雜在一起並不覺得嘈雜更多的是豪氣如雲。最後是由那個做什麽都很慢的。年輕人說了一句，我真的做什麽都很慢。不過，我一定會讓在場各位兄弟死在我後面的。踩著我檾鴻鳴的屍體過去。”

　　這是隻屬於這個時代的成人禮，這是隻屬於這個時代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