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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雷斯騎士譚》八. 往事
  在這一輪進攻中,叛軍在南門投入了大量的魔導兵器,有之前提到的“許爾坦”,也有很多根本沒見過的新型魔導裝甲…可謂是下足了本錢…

  負責守衛南門的仍舊是十二人中“秩序之心”蘿?休萬?克萊恩以及“勇氣之心”露斯麗安?維爾?遜?奧安。

  蘿本姓喬治,出身自繼承了次元魔法的魔法師名門喬治家。嫁給克萊恩伯爵之後改姓克萊恩,平時任教於弗洛雷斯神學院,是高階魔法課程的教師,甚至現任圓桌騎士中也有很多魔法騎士是出自她的門下。

  露斯麗安則與其他人不同,她並非出身貴族或名門,而是在年少時期便陪伴“黑玫瑰女爵”芙芙艾庫玩耍的少女,本身為克多布拉肯家族仆人的女兒。自小便能使用弓箭,射術極佳。在芙芙艾庫成年成為騎士後,破格被提拔為騎士,之後又憑借個人戰功被提拔為十二圓桌騎士之一。

  “蘿大人,您看此次攻擊叛軍這陣仗,他們似乎是想以此一戰攻破這座南門。”高馬尾女孩兒站在城牆之上,左腳踩著一隻木桶,嘴中吊著支箭矢,邊擦拭著她的愛弓,邊對一旁坐在城牆上的金發女子說道。

  坐一邊的女人一手隨風玩弄著自己的卷發,一手撫摸著大腿上擱著的天平。回應道:“露斯麗安,這其中的許多魔導裝甲就連我也不曾見過,興許是范梅勒教授打造出的全新型號…還不曾知曉到底有什麽威力,如果稍後打起來,可一定要多加留心啊。”

  “范梅勒爵士…曾經應該也是神學院的教員吧?”露斯麗安想趁著開戰前這最後一刻的平靜多和自己學生時代無比仰慕的克萊恩老師聊一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還是您的…”

  “嗯…范梅勒老師,是我的恩師…”

  不過,蘿的回答似乎並不是露斯麗安想要聽到的。“不不…蘿大人,我是說那個方面…他還是您的愛……?”

  “嗯,是我曾經的愛侶…”生怕少女說出什麽似的,蘿搶先開口答道。“其實,范梅勒老師是個很好的人,待人溫和善解人意同時腦袋中又充滿了各種新奇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他多年的夢在這弗洛雷斯無法實現,想必老師他當年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

  “嗯,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范梅勒爵士的魔導技術當時被最高議會認定為邪術,不得繼續研究……當時的騎士長殿下雖然一力支持他,但始終只是她一人,身單力薄…無法和最高議會那群人相抗衡。”

  “唉,是的…”蘿每每回憶起那段時光,便會不住的哀歎。“當時,我作為老師的愛侶以及研究助手,也極力反對最高議會對魔導技術的定性。結果卻不小心被議會控制,反而淪為了他們要挾老師的籌碼……”

  露斯麗安在一旁仔細打磨著每一支箭矢,同時靜靜傾聽著蘿的回憶。

  “最後…最高議會以我為要挾,命老師將多年苦心研究的魔導技術、設計藍圖、性能標準等文件還有已製作完成的小型魔導全部燒毀……”說著蘿自裙甲中掏出一隻早已生鏽不動了的機械小兔子,示意露斯麗安好好看看。

  “………這件便是當時我和老師所有研究發明中僅剩下的一件……也是最早他送給我的信物……”蘿滿懷愛意,面色溫潤的盯著手中不大點的魔導機械。“…老師在燒毀所有研究之後自己一個人背上罪名…默默離開了這座城鎮……”

  “可當時我聽家裡人說,大街小巷都在傳言是范梅勒爵士強行逼迫老師您加入他的研究的…他還控制了您的家人來要挾您加入…並偽裝成戀人的樣子以混淆外界視聽……”

  蘿聞言兩隻手一起握住魔導小兔子,

緩緩點了點頭。“沒錯,這都是老師為了不牽連到我…故意散發出的謠言……果不其然,沒多久我便被最高議會給放掉了…”捏了捏小兔的耳朵。  露斯麗安不解地搖搖頭:“爵士怎麽能確定這樣說您就會被放掉呢?”

  “人言可畏啊,露斯麗安…老師他深諳這個道理。同時他也非常了解議會那群老朽。他們自恃正義,老師他已經在城民心中被他們定義成了研究邪物的異端分子……而我卻不同,在城民心目中仍有一定的定義空間。如果議會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且家人都被控制不得不屈從於淫威下的女人施以重罰,那麽他們的所謂正義,在所有城民心中會瞬間坍塌,而這卻不是那群老朽想願意看到的…”

  蘿不愧為教員,解釋時的思路清晰透徹,使露斯麗安一瞬恍然大悟。

  “想不到,范梅勒爵士還真是個偉大的人……”露斯麗安看著遠方正在列陣的魔導部隊感慨到,“如果當時他的這一研究可以繼續下去,說不定現在擁有這支鐵甲部隊的就是我們了……”

  “…之後老師他遠走他鄉,杳無音訊,連我也不曾得到過半點他的消息”蘿緩緩撫摸小兔子望向天邊。

  “說起來,最高議會真是可惡。他們那群老朽應該是在高位子上坐的太久了,已經逐漸忘掉自身作為最高議員的初衷了。”女孩兒為蘿不平道。

  “這是亂像,露斯麗安。所以羅塞庫爾德家的大小姐(指庫莉)繼承騎士長後的第一件事不就是以一票強製通過廢除了最高議會製嗎?因此我們圓桌騎士團才能獲得更多地支持,才會有現如今的地位和戰鬥力…”

  “庫莉殿下確實是那樣一個巔峰的存在,聽說當時她在最高議會上所表現出的氣勢膽識和魄力將那群活了大半輩子的議員逼得啞口無言,只能面面相覷。聽說還有當場吐血的呢!”露斯麗安說這話時的語氣充滿了對庫莉的仰慕以及對強者發自內心的尊敬。

  兩人望了望遠方的陣列,魔導機甲似乎仍在列隊準備著什麽,如今的情況也不敢貿然出擊,於是二人決定伴隨著微風再聊一聊各自的往事。

  “說了我這麽多,說說你吧,露斯麗安~你在神學院時就沒和老師我怎麽說過話,但是我能從每次和你的對視時你的目光中感覺到,你應該很尊重我這位老師吧?”

  “嗯…蘿大人是我的榜樣……”半晌女孩兒才羞紅著臉吐出這麽一句話,隨後坐在蘿身邊的地上。

  “嗯~所以有什麽過去的往事,方便的話也說給老師我聽聽吧?”蘿微笑著撫摸起女孩兒的頭來。

  …

  “喏…蘿大人您看…”露斯麗安說著也從自己的裙甲中掏出一個小玩意,是一個用彩布胡亂縫製的小人,裡頭塞滿了棉花,把小人撐得鼓鼓的。

  “哇,這是…”蘿仔細接過小人上下打量,卻怎麽看怎麽像一個人…隨後她望向露斯麗安:“這個小布人兒,看起來很像…芙芙艾庫呢?”,說著她將自己的機械小兔子揣了起來。

  露斯麗安臉紅著點了點頭:“蘿大人您看的真準,這個布娃娃,正是小姐…小姐她…是個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機智如蘿,聽完這段話再結合眼前少女的神態,早已大致猜到了露斯麗安的身份:“露斯麗安,你不是貴族也不是騎士或是魔法世家, 對嗎?”再者在神學院工作多年的她也從未聽說過以“奧安”為姓的名門望族…

  “嗯,我本來是克多布拉肯爵士家中女仆的孩子,但是小姐她打小就喜歡和我一起玩,真的令我很感動。其實以小姐的身份,不應該和我這種人一起玩耍的。聽說小姐因為這件事還沒少受夫人的刁難……”露斯麗安低下頭踢了踢腳邊的石頭。

  “我記得克多布拉肯爵士中年喪妻…你所說的這位夫人不會是…?”

  “嗯,是新夫人艾莉莎。之前的愛娃夫人很優雅,大方,人也特別好。她從來不會因為我的身份阻止小姐和我在一起…但是新夫人卻不這麽想,她為了自己的面子掛的住,不被她的貴婦朋友們在背後說三道四,管小姐管的很嚴…當然也不許我們見面…”

  “艾莉莎這個家夥,什麽時候都是一個樣,惹人厭…”作為同齡且相識的朋友,蘿對新夫人給出了客觀追評…

  “這娃娃,是小姐找人特別做的。她也有一個~我的這個像她,她的那個像我~”女孩兒邊說邊將手中的芙芙艾庫娃娃布人高舉,笑眯眯的看著。

  “這個娃娃…”露斯麗安將小布人兒交給蘿,“…一會兒雙方交戰起來,希望蘿大人能為我好好保管…如果我無法回去的話,希望蘿大人您可以將她帶給小姐,拜托您了。”突然,露斯麗安站起身來,說出這一番話的同時對著面前的蘿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還沒等蘿說些什麽,只聽得城下叛軍突然高唱戰歌,數量龐大的各式魔導機甲向著南門一股腦兒的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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