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馬騰的大哥馬翼,馬翼走到牆垛邊向韓遂軍營地方向看去,只見韓遂軍營地內一片混亂,四處火起,軍士們像無頭蒼蠅到處亂跑,一票人馬來回衝殺。
距離有些遠,用肉眼看不太真切, 但馬翼可以肯定,韓遂軍營地正在被一支人馬偷襲,而此時營地內的韓遂軍正在一點點集結,似乎已經開始組織起抵抗和反攻。
侄兒馬鐵看到這裡,當即向馬翼抱拳道:“伯父,莫不是父親和大哥他們回來了, 正在偷襲韓遂軍大營?若是如此, 侄兒請命率三千人出城對韓遂軍左右夾擊, 韓遂軍必敗無疑!”
馬翼看到這裡,也擔心偷襲的那一支人馬功虧一簣,他思考了一下,正準答應馬鐵,但一想到馬鐵太年輕了,還沒有獨自領兵的經驗,偷襲敵營這種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乾得了的,他當即否決道:“不,你不能去,你留在城內守城,伯父親自帶三千人去支援你父!”
馬鐵見馬翼這麽說,也不好跟伯父搶,只能答應;“諾!”
馬翼當即走下城樓點起三千人馬出城,一路向韓遂答應殺奔而去。
這邊馬翼帶人剛走,馬鐵立即下令關閉城門, 馬翼不回來不開城門。
卻說馬翼帶著三千人馬一路飛奔,途中毫無阻礙, 一直抵達韓遂軍大營前, 馬翼一聲大喝就帶人衝進了韓遂的營地,頓時一片廝殺聲傳出。
然而在這時,營地內原本燃燒的大火逐漸熄滅,光亮也漸漸消失,只有零星火苗燃燒著,站在城樓上的馬鐵等人只能看見營地裡人影晃動,慘叫聲、怒吼聲和戰馬的嘶鳴聲不斷傳來。
足足過來大半個時辰,韓遂營地內的喊殺聲才漸漸消失,想必戰鬥結束了。
不久,城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無數影子在黑暗中撞撞跌跌。
“快看,有大批人馬過來了!”哨兵大聲提醒道。
所有人都向成為看去,果然有一批人馬快步向城門這邊飛奔過來,而從韓遂的大營內亮起了一條火龍,這條火龍快速向金城這邊而來。
“快開城門,打開城門,將軍身負重傷,小將軍開城門呐!”一隊人馬跑到城門外有人大喊大叫。
“什麽?伯父身負重傷, 這是怎麽回事?”馬鐵慌了手腳, 但他也不傻,這黑燈瞎火的,誰知道下面是不是馬翼和他帶出去的人馬?
“我等跟隨將軍剛剛殺入韓遂營中,卻發現中計了,將軍帶著我等拚死廝殺才殺出團團包圍,如今將軍身負重傷,追兵將至,還請小將軍速速打開城門啊!”人群中大喊。
馬鐵心中著急,為了確認是不是馬翼,他把一支火把丟下去,“拿著火把讓我看看伯父!”
火把掉下去,立即有人撿起來移動到一個被抬著的武將旁邊,火光照亮了馬翼的臉,但他此刻緊閉雙眼,胡子上全部是血。
“果然是伯父,快打開城門!”馬鐵大吼一聲。
隨著千斤閘被拉起來,城門被打開,城外的人紛紛湧入,而此時追兵越來越近。
“快進來,加快速度!”馬鐵還在催促。
然而就在這時,城門洞內變生肘腋,一聲大吼:“殺——”
城門洞內的馬家軍毫無防備,瞬間被衝垮,這夥裝扮成敗軍的韓遂軍眨眼之間的功夫就幾乎控制了城門。
“快放下千斤閘!”馬鐵這時意識到上當受騙了,厲聲大吼。
此刻再放千斤閘卻是遲了,對方用兩根圓木定在千斤閘的左右牆壁凹槽處,千斤閘才落下一尺就被圓木頂住,再也落不下去。
馬鐵意識到了危險,當即拔劍向城樓下衝過去,大吼道:“隨我一起把他們趕出去!”
馬家軍的軍士們也意識到如果不把這夥人盡快趕出去,一旦敵軍後續人馬趕到,他們將再無機會。
一時間,甕城內開展了慘烈的廝殺,刀刀見血,不停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韓遂的增援部隊來的太及時了,隨著大量軍士湧入,馬鐵和他的人已經支撐不住,他被打馬衝上來的閻行一槍刺穿了喉嚨,捂著鮮血直流的喉嚨慢慢跪了下去,隨後又被一個軍士砍下了腦袋。
馬家軍抵擋不住了,軍士們不是投降就是向城內逃竄,閻行帶著人馬衝出甕城,殺向城內。
這一夜,金城成了修羅煉獄。
兩天后,馬騰、馬超、馬岱率大軍抵達金城,還隔著幾裡遠,眾人看見城頭上換了旗幟,而城牆上下到處都是紅褐色,頓時身處不妙之感。
“不好,城樓上是韓遂的旗號!”馬超大驚失色,城樓上的旗幟赫然是一個韓字。
馬騰和馬岱也紛紛變色,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他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全。
隨著馬騰大軍的靠近,城樓上傳出了急促的銅鑼聲,城牆上很快出現大量的軍士。
大軍在一裡之外停下,馬騰帶著馬超飛奔至城下。
他勒馬高呼:“韓遂何在?”
韓遂笑眯眯走到牆垛邊看著下面的馬騰父子,“壽成兄,別來無恙乎?”
馬騰怒氣衝衝道:“韓遂,吾奉朝廷平叛,汝不率軍參加也就罷了,何故奪我城池?此等背仁棄義之舉,豈不令天下齒冷?”
“哈哈哈······”韓遂大笑,“馬壽成,你我二人又何來仁義可言?此前是鍾繇和韋端說和,老夫給他們幾分薄面而已,你還當真了?”
馬騰氣得胸腔如拉風箱一樣,他怒氣衝衝道:“好,金城既已落入你手,只要你歸還我馬家族人,我也不追究與你!”
城樓上,韓遂拍了拍手,馬家一大群家眷,婦女、兒童、少年一共二三十人被軍士們帶到了城樓上,這些人被捆著,走到牆垛邊看到馬騰和馬超父子,當即大聲哭泣,哭喊著:“夫君!”
“兄長!”
“父親!”
一時間鶯鶯燕燕的哭叫聲不絕於耳。
韓遂又對城下馬騰笑道:“壽成兄, 實在對不住,你家兄長馬翼前天夜裡偷襲我軍營寨,被我麾下將校當場斬殺,屍首你要麽?”
“什麽?”馬騰猶如五雷轟頂,兄長竟然陣亡了?
只見韓遂拍了拍手,兩個軍士抬著馬翼的屍體就從城樓上丟了下去。
“碰”一聲,馬翼的屍體重重摔在地上。
死後竟然受到如此侮辱,馬騰見狀頓時肝膽俱裂,發出一聲憤怒悲呼:“大哥——”
“大伯!”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