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居巢縣城。
大街上,一個個兵卒們抬著屍體往板車上丟,又有另外的人來收拾街面上的兵器、弓弩和箭矢。
臨近城門口滿載輜重的板車也被一些兵卒驅趕著騾馬拉走。
縣衙大堂內。
秦風大馬金刀坐在堂上,文士楊弘、閻象等人站在左側,杜松、黃翊和其他幾個軍候站在右側。
外面,幾個披頭散發之了被五花大綁的押了進來,最先被押進來的人是凌操。
秦風和凌操在皖城城內照過面,認識他,笑道:“凌將軍,別來無恙乎?”
“我呸!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凌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凌操罵了一句就緊閉雙眼。
秦風也不惱他,扭頭看向中間的中年漢子:“汝又是何人?”
“你家爺爺鄧當是也!”鄧當怒目而視大吼道。
秦風輕描淡寫揮了揮手:“沒聽過,想必是無名之輩!來人,拉下去砍了腦袋喂狗!”
鄧當怒了:“你這狗賊,爺爺有名有姓,怎的成了無名之輩了?”
外面的甲士們可不管他的心情好不好,立即上前拖著他就走。
旁邊同樣被綁得結實的呂蒙一看自己的姐夫就要被砍了,這怎麽使得?他當即大叫:“且慢,此乃吳侯麾下別部司馬鄧當是也,又豈是無名之輩?”
鄧當?秦風搖了搖頭,他還真沒聽過孫吳有一個叫鄧當的武將,可能是不太出名。
他看向呂蒙,“吾要斬他,關汝何事?為何汝如此著急?”
呂蒙眼珠子亂轉,“既是同僚,怎的不急?”
“著急就能免死嗎?”秦風瞪著呂蒙問道。
呂蒙:“······”
“汝又是何人?”
呂蒙道:“呂蒙,字子明!”
呂蒙?秦風一愣,這可是把關二爺都乾掉的人物啊!他起身走到呂蒙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直把呂蒙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官居何職?”秦風問道。
呂蒙有些尷尬,他現在沒有任何官職,還是一個白身,“吾、吾無官職!”
“無官職?也就是一個小兵嘍,可你怎的披著一身鐵甲?說,汝究竟是誰?”秦風大吼一聲。
呂蒙卻是昂著頭:“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就叫呂蒙!”
“既無官職,為何能身披鐵甲?”
呂蒙這下氣勢又跌了下來,“鄧司馬乃是吾姊夫!”
“原來是靠著姊妹的關系才有如此待遇,哼!”
秦風當即一拍案桌,大喊道:“來了,把這三人押出去斬首,派人把頭顱送給孫策,讓他也知道知道吾秦風不是好惹的,他若再派人來追殺,來一個吾殺一個,來一雙,吾殺一對!”
“諾!”堂外甲士大吼,紛紛進來。
“且慢!”楊弘喊了一聲,站出來對秦風抱拳道:“都尉,以在下之見,不如暫且留下這三人性命,留待與孫策談條件!孫策若是答應我等條件,我等便放了這三人,孫策若是不答應,都尉再斬這三人不遲!”
秦風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以這三人為質,讓孫策約束兵馬讓我等西行,等到了江夏邊境再放了他們,如此一來,我等便可安然退走!”楊弘說道。
秦風摸了摸下巴,思考著。
這時凌操瘋狂大笑,“哈哈哈······我等三人在江東軍中僅是無名之輩,就算身死也對江東軍毫無影響,
爾等妄圖以吾等為質來要挾主公,簡直是癡心妄想,趁早熄了這份心思吧!主公絕不會受爾等要挾!” 秦風笑了笑,“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來人,把這三人押下去,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諾!”
後院,小喬跪坐在軟墊上,手裡捧著一個暖壺,房內燒著一盆火,屋裡還算暖和,面前的長幾上放著一卷竹簡。
“小姐,小姐······”侍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小喬抬頭,“如此慌張,發生了何事?”
侍女喘了一口氣,“小姐,婢子打聽到一件事情,中午時分,凌將軍率軍來到居巢,被······被都尉在城內設伏,全軍盡墨,凌將軍等人受傷被俘,五花大綁正在被押到了大堂內,都尉大吼著要砍了他們的腦袋送去給吳侯!”
“竟有此事?”小喬臉色大變,放下暖壺就站了起來。
“小姐,你要去作甚?”
侍女的話把小喬問住了,她茫然自語:“是啊,吾做甚去?”
傍晚時分,秦風在庫房查看了繳獲的江東軍軍械、盔甲、輜重,這些都是好東西,有了這些東西,他手下這三千人馬就可以完成大部分換裝了。
“閻先生,明日一早就把這些盔甲軍械給將士們全部分發下去!”
既然閻象和楊弘要討口飯吃,秦風當然也不會讓他們閑著,就讓楊弘做了長史,又讓閻象當了主薄。
閻象拱手答應:“諾!”
回到縣衙時,小喬的侍女過來行禮:“見過都尉!”
“找吾有何事?”
“小姐在後院準備了酒菜,請都尉前去就食!”
“哦?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秦風跟著侍女來到了後院小喬住處。
長幾上擺放著香噴噴的酒肉,還冒著熱氣。
“見過都尉!”小喬上前行禮。
秦風連退幾步,一臉害怕的樣子打量著小喬。
小喬見狀感覺很委屈,“奴家如此讓都尉害怕麽?”
“那可不,吾可不想像張闓那樣中了美人計,最後死得不明不白啊!”秦風拍著胸口一副怕怕的樣子。
小喬走過去拿起酒壺就在酒盞倒滿酒,然後一飲而盡,又用筷子把每一樣菜都嘗了一遍,然後丟下筷子怒目而視:“滿意否?”
看著酒後臉蛋上的紅暈,還有那生氣的表情,秦風看著覺得挺有趣的,笑著走過去跪坐在長幾邊,拿起筷子笑著說:“滿意是滿意,不過吾猜猜,這頓酒肉應當不便宜吧?想讓我做甚?”
小喬頓時泄氣了,心思一眼就被看穿,能不泄氣麽?
她走到對面長幾後面對秦風而坐,拿起酒壺倒滿酒,“吾確實有事求你,不過這事不急,先飲酒!”
秦風摸了摸胡須,“這酒喝得索然無味,汝若要使美人計,何不過來?離得那麽遠,有啥意思?”
“汝······”小喬氣壞了,但還是輕咬貝齒,拿著酒盞起身來到了秦風面洽的長幾對面。
“坐到吾身邊來,美人計都不會使,汝幹什麽吃的?要不要吾教你呀?”秦風指著身邊喝道。
小喬心裡委屈,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又緩緩起身來到了秦風身邊。
秦風伸手一把攔住小喬香肩,小喬身軀一顫。
“怎麽,吾很令人害怕?還是汝認為吾出身低賤,不配佔有你?往前倒退四百年,誰也不比誰高貴!”
小喬淚如雨下。
“汝不是要使美人計麽?你這哭哭滴滴的模樣怎麽使美人計?誰看見你般模樣還有胃口?你得強顏歡笑,你得撒嬌、發嗲!來,咱喝交·杯·酒”
小喬抹乾眼淚拿起酒盞挽著秦風的胳膊,跟他喝完了交·杯·酒。
“這肉看上去不錯,我要吃,你得主動啊!”
在秦風一陣陣呵斥下,小喬極為別扭的給他喂酒喂食,任她如何努力想要強顏歡笑,也裝不出來。
把所有的流程都走了一遍,秦風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就你這水平,賣到青樓了那老·鴇·子都不會給高價!聽說你琴技不錯,給吾彈奏一曲吧!”
侍女立即抬來了古琴放在旁邊的長幾上。
小喬走過去跪坐,伸出修長蔥蔥玉指,一曲古韻琴聲傳開。
秦風靜靜的聽著,不時喝一口酒。
等小喬彈奏完畢,他歎道:“雖然吾不懂琴,但吾會聽,這琴聲裡有哀怨、不甘、委屈,吾沒說錯吧?”
小喬含淚抬頭, 詫異的看著秦風,沒想到這人竟然也能從琴聲中聽出她的心聲。
秦風拿起酒盞灌下一口,“說吧,有什麽事求我?”
小喬猶猶豫豫,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吾想讓你放了凌將軍!”
秦風似乎並不意外,他語氣平淡的說:“憑什麽?凌操帶著大批人馬來殺我,你覺得你用一頓酒菜就可以讓我放了他?放了這個生平大敵?將來好讓他再帶著人馬來取我性命,我這樣做豈不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小喬:“······”
秦風放下筷子,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身後傳來小喬的喊聲。
秦風站定,轉過身來,“還有何事?”
小喬臉色平靜,起身來到秦風面前看著他,“汝放了凌操,吾答應做你的壓寨夫人!”
秦風聞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一個凌操不值得你付出如此代價吧?”
小喬語氣淡淡:“凌將軍曾經不顧生死率軍來救吾,吾欠他的,今日還於他,從今以後,吾與江東再無瓜葛!”
秦風看著小喬的臉······
良久,他說道:“好,我答應你!”
說完,轉身離去。
“等等!”
“還有何事?”秦風皺起了眉頭。
小喬在身後說:“吾想見凌將軍一面!”
“有這個必要嗎?”
“有,吾只是想讓他給某人帶一句話而已!”
秦風沉吟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我會派人來接你,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