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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之時》第二章 斷斬人頭不留情
  “冤有頭!債有主!黃泉路上你莫要回頭!”

  只見老爺子一聲斷喝,聲音如同洪鍾,回蕩在整個法場之中,熱鬧的人群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噗”

  老爺子往嘴裡灌了一口酒,然後把含著的酒水噴到手裡握著的鬼頭大刀之上。

  隨後,老爺子伸手把跪坐在面前犯人身上的亡命牌摘了出來,一把扔到了地上。

  隨後舉起了手裡握著的大刀,刺眼的陽光照在刀尖上,映射出一抹寒光,口中大喝一聲。

  張三安看見老爺子的表情非常嚴肅,讓三安想起了老爺子在平時殺豬的時候平靜表現與這時一模一樣。

  隨著寒光猛的一落,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就滾落在地上,血液順著脖頸流了一地,失去腦袋的屍體慢慢的栽了下去。

  張三安看著眼前面目陰狠的老爺子,這才知道老爺子為什麽平時殺豬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這殺人之時都毫無波瀾,更何況是這些牲畜呢?

  “他奶奶的,老爺子可真狠啊!哢嚓一下這腦袋瓜子就砍掉了,這可比殺豬時候厲害多了”

  陳宇站在人群之間突然感到一股涼氣,但還是充滿興趣的點評著剛才的行刑場景。

  周圍的群眾看著這一刀的落下,老爺子如同行雲流水的操作贏得了群眾的一致認可,三安想仔細聽聽他們在說什麽,卻發現不管貼的有多近都沒有辦法聽見任何一點聲音,雖然聲音嘈雜,但是卻始終聽不清楚究竟說了什麽。

  站在屍體前面的老爺子甩了一下手腕,刀上面的血液隨著翻轉都甩到了土地上,隨後往場下大步走去。

  三安第一次發現老爺子年輕時候,眼神裡頗有幾分狼顧之色。

  正當張三安盯著往下走的老爺子的背影時,老爺子側過臉,眼神仿佛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頓時他渾身發寒,動彈不得。

  好在只是看了一眼老爺子就回過了頭,張三安也不確定老爺子是不是真的能看到自己。

  如果說真的說老爺子能看見自己,那是不是說明老爺子不是個簡單的人。

  正當張三安想跟上去看看老爺子去幹嘛的時候,眼前突的一黑,跟剛來的時候一樣,無盡的黑暗中他只能聽見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音。

  只不過三安耳裡這次聽見的,竟然是老爺子的聲音,他聽了多少年老爺子的聲音,他絕對不可能認錯。

  “午時三刻吉時到,斷斬人頭不留情!”

  聽見這句話的張三安渾身一顫,一種源自血脈的情感迸發出來,渾身燥熱無比,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從他的身體裡遊走。

  “啊~”

  張三安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雙眼睜開了一條小縫,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到了庫房裡,剛才的一切就仿佛是他做了個夢。

  咦,剛才那麽真,難道真的是假的嗎?

  我沒準就是個萬古的修煉奇才,剛才我被老爺子醍醐灌頂了,馬上我就能當個陸地神仙了。

  張三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幸好庫房裡除了他自己外沒有別人。

  這時候他注意到地上之前掉落的鬼頭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原先鏽跡斑斑的大刀之上,如今卻變得銀光閃閃,好不威風!

  上面迸發的寒氣,刺著三安的面龐,張三安用右手舉起了明亮的大刀。

  突然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能用一隻手舉起刀了,之前他兩隻手才勉勉強強拿起來,難道是?

  正當張三安思考自己身體變的強壯是否跟剛才的夢境有關時。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延的青.....”

  一股不合時宜的聲音從三安的褲兜裡傳來,三安手忙腳亂的把大刀放到了櫃子上,然後掏出了兜裡的諾基亞小金剛,然後點擊了接通按鍵。

  電話剛一接通,另一邊就傳來了一個年邁的聲音,光聽聲音就十分的溫和,讓人心生好感。

  “喂,小三安,明天來孫爺爺家殺豬別忘了,這次是你第一次下手,你動作麻利點,讓村裡人看看你的手藝,也好繼承你爺爺的屠夫鋪子”

  張三安聽著孫爺爺的絮絮叨叨,並沒有感到不耐煩,他心裡清楚,村子裡並不是只有爺爺一個屠戶。

  只不過自從爺爺開始乾這行之後,憑借高超的手藝和略低的價格,讓村民都樂意找他來宰殺牲畜。

  隨著三安爺爺的去世,其他屠夫這幾年又乾起了這個行當,而三安年紀輕輕,也沒人願意來找他這個毛孩子做這種生意。

  這三年的時間,三安每天日複一日的練習刀法,每日不停的切野果,生活需要的錢財除了爺爺留下的幾萬塊平時殺豬攢下的錢,就剩下了夏季跟著村裡人進山溝子裡采摘山珍賣的錢。

  也就是三安爺爺死了,三安才能進山,之前爺爺活著的時候,特意囑咐過不讓三安進山,可是三年的時間過去了,爺爺留下的幾萬塊根本不足以讓三安這樣生活下去。

  然而也不可能變賣自己祖宅的三安,隻好跟隨村裡進山采藥賣點錢。

  話說這山裡也詭異的很,每年都有幾個人,在山裡莫名奇妙的消失不見,村裡人都傳這山裡有山精鬼物作祟,吃人不吐骨頭。

  張三安聽完孫爺爺的絮叨後,立馬就拍了拍胸脯,然後自信的說道。

  “孫爺爺,你就放心吧,我為了繼承爺爺的肉鋪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次一定沒問題,還是得謝謝孫爺爺給我這次機會了,您就是小子的親人啊哈哈哈哈”

  雖然張三安語氣不著調,但是在心裡卻無比的感激電話裡的老人,生前老爺子就跟孫爺爺私交甚好。

  老爺子死後,這個孫爺爺也是時不時的叫他去他家吃飯,然後美名其曰的對三安說自己做多了吃不了。

  張三安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心裡早就把這個老爺子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三安又跟老爺子聊了點家常,問候了老爺子的身體健康,又保證了明天早些時候去老爺子家,然後順便再陪老爺子整上兩盅。

  三安再三保證之後然後掛斷了電話,眼神火熱的拿起了鬼頭刀,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銀白大刀。

  三安撫摸著刀面喃喃自語道“明天就靠你了,以後能不能接到活,就看這一哆嗦了,可別掉了鏈子”。

  隨著三安揮了一下刀,刀面破空的聲音異常清晰,隨後張三安腦海裡莫名的想到了剛才的夢境。

  他想到了夢中殺人時的老爺子,於是張三安玩心大起,模仿著夢中的老爺子舉起了鬼頭刀,這一模樣,倒也真和年輕老爺子夢中模樣相似。

  “冤有頭,債有主,黃泉路上你莫要回頭!”

  張三安大聲喊道老爺子之前殺人時的台詞,但是他卻沒有老爺子說話時候的內骨子震懾人心之意。

  張三安此時此刻感覺自己酷爆了,自己現在就像老爺子一樣是個劊子手,他把眼前的櫃子當成了犯人,心情澎湃時,一下就照著櫃子砍了下去。

  正當張三安自我陶醉,思考著剛剛的姿勢動作還需要怎麽調整才能更威武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麽。

  他僵硬的轉身看著剛剛砍壞的櫃子,頓時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緊的抱著劈開的櫃子。

  “餓的櫃子,還餓的櫃子啊,嗚嗚嗚嗚”

  張三安的舉動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哭了半天的他艱難的站了起來,擺出了得道高人的姿勢。

  “區區小櫃,不要也罷。”

  別看他口號喊的響亮,但是通紅的還在醞釀著眼淚的眼角,暴露了他心裡的不平靜。

  隨即張三安猛的拿起了鬼頭刀,惡狠狠的瞪著它,凶狠的說道“都怪你,你怎就突然這麽鋒利了”。

  這時鬼頭刀翁的響了一聲, 張三安驚訝的又看了一眼剛才顫抖的鬼頭刀一眼

  “丫的,你不會通靈了吧!你再給爺動一動”

  張三安驚訝的看著剛才動了一下的鬼頭刀,然後興奮的晃動著鬼頭刀,可是鬼頭刀卻沒有再動一下。

  要是鬼頭刀能說話絕對會罵張三安神經病,他娘的這輩子沒見過這麽無語的人。

  張三安又看了半天,發現鬼頭刀沒有再次動彈一下,失望的噘了噘嘴。

  啪的一下,很快啊!張三安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然後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

  “爺就是天選之子,這刀就是仙器,我馬上就成仙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隔壁房子裡

  “老頭子,你聽見隔壁的聲音了嗎”一個老婦人拉了拉身邊的老頭子。

  “聽見了,這聲音應該是小三子吧!沒想到現在他還沒從爺爺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來,真是個大孝子啊”

  “真的是了老頭子,要是按你所說,小三子平時嘻嘻哈哈的,沒想到卻這麽孝順,要是老張頭知道,也算是含笑九泉了”

  “再這麽下去小三子也怕是得了癔病,咱下次要是要殺豬啥的,就叫他吧,給他個營生,也不至於給孩子逼成這樣。”老頭子認真的說道。

  “嗚嗚嗚,真可憐,嗚嗚嗚”老婆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兩個淳樸的老人決定了有機會要幫助幫助張三安,讓他能不在深夜“開懷大孝”。

  另一邊的張三安可不知道隔壁的屋子裡,已經把他看成了一個大孝子,他還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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