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趙盤見女兒這般模樣,不自然地微微一笑,輕輕咳嗽了下,尷尬笑道:“馬賢侄,這位就是朕的愛女“太平公主”趙敏,今年芳齡十七,她跟我都拜讀過你的神作,也像我一樣萬分仰慕,身心都折服不已,得知賢侄你肯賞臉來皇宮一敘,她便提早來這裡默默等候。”
馬躍轉頭看了趙敏一眼,向她禮貌地拱手行禮,輕聲打招呼道:“馬躍見過“太平公主”,公主肯屈尊降貴見我這個沽名釣譽之輩,實在讓小民受寵若驚,在此給公主請安!”
“馬……公子,不必多禮。”
趙敏用極其微弱的聲音答覆了這麽一句,話不但短,聲音還小,幾乎微不可聞。
馬躍心裡納悶,這個公主怎麽這麽害羞膽小呢,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跟貓叫一樣,大家一起學貓叫嗎?
還好我神識之境,感知能力遠超常人,這才聽的到。
不過也難怪,她身處深宮帝王之家,平時接觸的只是宮女、嬪妃之類,也從來沒有出過宮門,更沒接觸過其他陌生異性,自小在深宮大院長大,就像一隻被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讓人不免感到可憐和傷懷。
皇帝的女兒同樣不好做啊,弄不好還要被當成禮物送來送去,或者被逼嫁到千裡之外的邊遠荒漠異族,用她來“和親”作為政治籌碼,換取短暫的安定與和平。
從此之後,她便遠離家人再也回不了故鄉,直到客死他鄉異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帝女跟民女,某種程度來說差不多一樣,各有各的苦與樂!
就在馬躍胡思亂想之時,趙盤又看向女兒趙敏,她這會變得越發害羞和忸怩,怯生生地低著腦袋,恨不能當個土行孫,找個洞直接鑽到地裡去。
她的臉也變得更為紅潤,像大紅辣椒一樣鮮顏亮麗,整個脖子都全變紅了。
趙盤這時笑聲道:“馬賢侄,敏兒她一向幽居深宮沒出去過,她的性格也膽怯怕生,還望賢侄請勿見怪!”
馬躍一臉真誠和善意,輕聲吟道:“身居幽宮無處訴,獨望深閨夜夜心!”
他剛腦子胡思亂想,想起歷史記載的一些帝女的悲慘人生,也慢慢醞釀出這句詩來,被趙盤的話一趕就不由吟了出來。
那趙敏聽聞到這句詩,嘴裡默念了兩遍,突然渾身一顫如閃電擊中一般,這句詩直接刺入了她的心,太貼合自己的處境和情懷了,瞬時人也變得發怔顫抖,雙眼裡更是流出了動情的淚水……
趙盤默默念叨著這句詩,也被觸動到了,好像感覺馬躍比自己還了解女兒,他們也不過初次見面而已,才聊了短短一句話,而他可是當爹的,可是和女兒相處多年,而且經常見面,讓他很是驚訝和佩服。
他心生感慨默默思索,感覺這句詩也給他很大的體悟,只見他目光呆滯,嘴裡念念有詞,好像心有所思,一時失神恍惚呆立當場。
自己雖明為皇帝,卻實為傀儡,被兩大勢力架在這個位置上,整日哪也不能去。
他和女兒都是被養在籠子裡的鳥,女兒趙敏年輕貌美,還可以稱作金絲雀,他一把年紀的老頭子,最多也就是個老麻雀……
他們父女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可憐呢?
趙盤一下子反應過來,立馬失聲驚道:“馬賢侄大才啊,跟我們父女寥寥數語就能出口成章,一句詩就驚醒夢中人啊,馬賢侄簡直是驚才絕豔,我……也心疼敏兒,實不相瞞我……也有苦衷……”
趙盤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開始低聲哽咽起來,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趙敏見父皇失魂落魄、傷心淚流,她自己也一時情難自製,便和趙盤抱頭痛哭涕流不止,哭成了一團,父女之間也都相互理解了彼此。
馬躍連忙上前安慰,讓宮女將父女二人攙扶往慶合殿,過了好半天他們才止住眼淚,安撫好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趙盤一臉崇敬看向馬躍,對他是讚不絕口,喜愛欣賞之情如戰車般滾滾而來,怎麽控制都刹不住車啊!
趙敏還懂得點矜持,表明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心裡其實是波濤洶湧、暗流湧動。
也可以稱作: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通過小半天的交流和理解,“太平公主”趙敏,雖然感覺還是很矜持,但也不像剛才那麽害羞。
趙盤也樂意讓兩人溝通,以便加深彼此感情,就在一旁不再多話,抿起嘴來笑盈盈地看著二人談心。
趙敏那粉臉上嬌豔欲滴,臉上那朵朵桃花發起狠來,一朵賽一朵的鮮豔,好像在比賽看誰開的紅豔、開的嬌美!
她羞答答地低下頭,目光也基本保持下垂,還是不怎麽敢平視馬躍,溫文爾雅柔聲細語道:“公子詩集裡的每一首詩,我都仔細反覆讀過,每一首詩都那麽好,那麽直抒胸臆,讓人難以忘懷!”
馬躍被誇的臉上變紅發燙,訕訕笑道:“公主殿下,你實在是太客氣了,小民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實在有些言過其實、愧不敢當啊,讓公主殿下謬讚了!”
他這些話說的極為誠懇,就像是以一個剽竊者的身份說的,那慚愧的表情也不是假的,讓趙敏感到非常詫異和敬佩,敬佩他謙遜不驕傲,詫異他怎麽謙虛的不像話,難道是懷疑我討好、恭維他?
趙敏也認真起來,一副自證清白的樣子,她嬌羞地抬頭看著馬躍,慢慢細聲耐心而道:“馬公子,你又何故如此謙虛呢?好像不相信本宮一樣呢,我真不是恭維你、奉承你啊,你能明白嗎……”
她有些激動就停下來,待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又柔聲娓娓道來。
“我雖是個弱女子,還身處深宮高牆,見不了外面的世界和風光,也沒什麽見識和經歷,但我也有習文學詩,真能讀懂你這些詩,我說的也都是發自內心的話,那是我真實的感受,它騙不了人……就連帝師都對你推崇備至, 讚賞有加,他的感受也跟我差不多呢……”
趙敏敞開心扉說完後,頓時感覺心裡輕松、痛快很多,多少年都沒有這樣掏心窩了,也感到無比的感動和喜悅。
馬躍見她如此較真,態度還這麽坦誠,不免對自己的剽竊行為感到羞愧,目光也移開了趙敏,有些尷尬和心虛,輕聲道:“小民鬥膽敢問公主殿下,你所說的帝師是哪一位大賢?有時間我也去拜訪、學習交流一下。”
趙敏已經打開心扉,徹底放飛了自我,話匣子也封印不住她了,心情愉悅興奮,變得活波可愛很多,也不再小心拘謹,動作也自然大方起來。
聽到馬躍問起帝師來,她開心地揚起自己粉嫩的俏臉,挺了一下高傲隆起的胸,眼含秋波,面帶甜笑柔聲道:“帝師就是喬寒山,喬老夫子,他可是我國文道的泰鬥至尊,做了好幾任皇上的帝師,目前他也是我的師尊呢!”
馬躍迷迷糊糊聽了個大概,這會鼻血差點流出來,剛才他那一瞥之下,好像看到什麽東西顫了一下。
“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連,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腦海裡自動響起了優美的旋律,前世這首《青藏高原》就在腦海中循環播放起來,他現在才發現這歌真他娘的好聽,這高音唱的真棒!
唱的也沒錯,真的是山,而且還很高,很高原……
“不過太不老實了吧,身為“太平公主”卻一點不太平,不是說古人誠不欺我嗎?”
馬躍臉紅心跳,低著頭心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