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趙財萬萬沒想到,躺在棺槨中的人居然是浩子。
我連忙伸手察看浩子的身體情況,還好,呼吸很順暢,身體除了髒得不能再在髒了以外,其他一切都正常。
那他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裡呢?又是被什麽東西拖進棺槨之中的呢?
總不能是浩子自己想躺進棺槨裡面睡一覺吧?
一個人躺在裝死人的棺槨裡面,怎麽說都是不吉利的,我跟趙財就將浩子從棺槨裡面拖了出來,此刻他現在還處於昏迷的狀態,得想辦法想把他整醒。
我擼起袖子,朝手心裡吐口熱氣,然後高高抬起右臂,對準浩子肉乎乎的臉蛋,直接一巴掌就招呼下去!
只能一聲響亮亮的“啪”!
浩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意識逐漸恢復,他看到跟我趙財後神情驚恐,突然拽著我們兩個人的手,嘴裡想說出什麽話但卻說不出來,就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
我扶著浩子讓他深呼吸氣,放松下來,冷靜好了再說話。
浩子喝了好幾口水,非常奇怪的看向周圍,就好像在確認著什麽似的,見四下無人就靠在我們耳邊,細細說道,“小…小心點,這裡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別人!”
這種地方居然還有別人?怎麽可能?
我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可看著浩子一臉嚴肅的神情不像在說謊,於是就跟他再三確認一下,想問問,到底有沒有看清楚,浩子看到的究竟是人,還是鬼?
被我這麽一說,浩子反而有些懵了,神情忽然恍恍惚惚的開始回想起,自己是為何消失的。
原來,在我們之前剛剛從人形石像的手中逃生並進入到古墓入口時候,浩子就精疲力盡的躺在地上休息,而我跟趙卻則被前面坑坑窪窪的地洞給吸引過去。
就在那個時候,浩子就看到一道人影,從一邊不起眼的地洞裡面竄了出來,聲音很小,速度極快,那人直接將手捂著了浩子的嘴跟鼻子,浩子隻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就被這股未知的氣體迷倒了,至於後面的事情浩子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至於是人還是鬼,浩子說他可以非常確定,那就是個人。
因為,就在他被放倒的時候,他感覺到那個人的手心裡是有溫度的,沒有一點點冰涼刺骨的感覺,只有活人才會有溫度,而死人是絕對不會有的。
我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此刻心裡非常的不安,因為根據我們目前可信服的推斷,如果這裡真的像浩子所說的話,有活人存在,那個人隻可能是,那個記錄山洞筆記的王志興了。
他在筆記中最後有寫到,他感覺自己的思想已經和整個山洞漸漸的融為一體,於是為了到達生命的頂點,他決定進入到古墓中尋找答案。
可王志興進入到古墓中,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筆記中最後的內容,古墓入口處被整齊擺好的白骨,浩子消失前最後看的人影。
這一切的矛頭都指向這個神秘的王志興。
那如果真的是他,但已經十五年過去了,一個正常人在這麽深的古墓中不吃不喝的話,估計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可問題來了,這個人居然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好好的,難道說,王志興真的到達了所謂的生命頂點了嗎?
而且這個古墓的主人慶王朱栴,當初又為何非常癡迷於西夏的故事,難道這其中與還活著的王志興有所關聯。
那麽這座古墓中,所隱藏其中的秘密就更加的讓人匪夷所思了。
如今就算我再傻也非常明白,我手裡這枚,剛剛從慶王朱栴手裡拿出的盤龍青銅古戒的重要性了。
慶王朱栴生前為了尋找西夏的資料,幾乎窮盡了一生的時間,他找到了西夏國具體存在的地理位置,還有相關的歷史信息。
而死後則留下兩樣東西,一是西夏王陵的位置,二就是這枚慶王朱栴隨身攜帶的盤龍青銅古戒。
可想而知,這枚青銅古戒存在意義非凡,一定與西夏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我說道:“我們這個幕後老板不簡單呀,看來並不是表面上的古董收藏愛好者,不僅知道慶王朱栴古墓的詳細地址,還有可能知道西夏的事情,而讓我們來古墓尋找這枚青銅古戒就是更好的證明,我們可得留點心眼,別到時候白白讓人家當槍使,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兩個人突然被我這麽一說,說得有點雲裡霧裡,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隻好把剛才整理好的思緒告訴了他們,不過這樣也好,他們知道了這些,我們三人出去交差後也能想好後路。
浩子聽完後,腦中還是有些亂七八糟的,說道,“我不管,那都是之後的事情,現在得解決藏在墓裡的那個人,媽的,放倒老子後居然把我塞進棺材裡面,千萬別讓老子抓到他,否則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浩子這句說得沒錯,這次那個人沒有下死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既然是他先動的手,那就得把他揪出來,不然屁股後面總跟著這樣一個人,太危險了。”趙財點點頭說道。
我搖搖頭,說道,“如今東西已經找到了,可以回去交差了,我們不能把時間浪費那個人身上,別忘了入口已經被人形石像給堵死了,還得去找找別的出口。”
浩子與趙財互望一眼,並沒有再糾結那個人的事情,就當是倒霉踩到狗屎,誰還能跟一團屎過意不去,於是我們三人就商量,該怎麽從這裡出去。
墓室是用青石磚砌蓋的,用工兵鏟挖出一條路很不現實,但古墓入口處的地面是軟土,倒可以一試,可有一點需要注意,就是在我們成功挖出去後,外面那個巨大的人形石像會不會還攻擊我們,這是個大問題。或者可以尋找一下古墓中有沒有存在著什麽隱藏暗道,說不定也可以出去,但找到的希望非常渺茫,只能算是萬不得已的備用方案。
而浩子此刻卻意外的提出一個很好的建議,他說道,“中出,你們是不是忘了那個混蛋從哪裡出現的了嗎?”
“你是說,入口處的那些地洞?”我說道。
“是啊,一個人去下面探探風,如果沒有出口還可以在裡面從別的方向繼續挖地道,如果有出口當然是最好了。我可不相信什麽狗屁生命的頂點,人不可能不吃不喝的活這麽久,這地洞下面一定有出口。”浩子說道。
浩子有時候就是這樣,粗中帶細,雖然人容易衝動不考慮後果,但有時候總能意外的帶給驚喜。
我們三人立刻起身,考慮在食物和水還能堅持三天,不能有多余的停留就往回去的路走去。
我們回到了通往墓室的分叉台階,那道青石門還是緊閉著的狀態,仿佛已經封閉了無數年之久,門的背後到底是什麽呢?
我盯著青石門上面的西夏文與古文字,心中產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總感覺裡面有什麽東西吸引著我,到底是出於本能的探索欲望在作祟,還是一種未知的東西在引導著我?
三人來到放著石像生的房間時,就發現那群石像生全都以不同的姿態看著我們,好像事先知道我們要來一樣,難道在歡迎我們?
我們如同躲避紅外線掃描的方式,緩慢的越過石像群,這次好在沒有出現什麽意外,非常順利的就到達了房間入口。
古墓入口處,那些坑坑窪窪的地洞,再次毫無規律的呈現在我們眼前,三人放下自身多余的裝備,將繩子綁在一旁的岩石上,這樣在地洞處進出方便。
浩子身體比較重,不適宜下洞開路,於是就留在上面看裝備,我跟趙財各自拿著工兵鏟,拽著繩子就探入其中兩處的地洞中去。
進入地洞之前,我非常認真的提醒浩子,要警惕那個人的出現,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條件允許,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就活捉他。
我拽緊繩子,雙腳踩在兩邊土壁上緩慢的向下移動,不一會腳就碰到地洞下方的地面上了。
地洞比較窄,必須彎腰前進,我打開手電筒向裡面照去,就發現地洞下方居然不是單純的直線地道,而是一處四通發達的地道,原來所有地洞在地下都是互相連通的,突然我就看到一道身影帶著燈光從對面照了過來,一看那人是趙財。
我指著一個方向叫趙財去挖,因為那個方向是可以通向木屋的,但也要小心別挖到地下暗河,注意避開,不然可就把生路封死了。
趙財知道我方向感極好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懷疑我的決定,他點點頭就拿起工兵鏟,擼起袖子開始挖了。
而我打算先探探這下方的地道,看看是否真的有出路,如果有當然是最好了,這樣我們也可以省好多的力氣,就不用再開出一條路。
這處四通發達的地道並不是很大,很快我就走了個遍,並沒有通往地面的出口,看來我們還是得腳踏實地的挖出一條道出來。
挖吧,挖吧,勞動人民最光榮嘛,乾我們這行最熟悉的就是在地底下挖地道。
我看著面前的死胡同,遺憾的搖了搖頭,就準備轉身與趙財碰面,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什麽奇怪的聲音響起,仔細一聽,聲音非常小,是在地道中腳踩著地面移動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慢慢的轉過身子,就發現那道聲音的來源,居然從我背後的死胡同裡面傳來的。
我眉頭一皺,心想,難道是趙財?
不可能呀,我明明讓他往別的方向去挖地道了,這個方向是死的不可能會有人,而且每條路我都走了個遍,因此我十分確定這個方向絕對是條死路。
就在我思考著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我面前的這層土牆,突然就被什麽東西敲開出了一個小洞。
我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以為是趙財挖錯了方向,就開口罵道,“發財,你是笨蛋嗎,我不是告訴你往西北方向一直挖嗎,怎麽就挖到這裡了?”
我說完後,對面並沒有做出什麽回應,只是這層土牆又被敲出了一個口子,但這次的口子比剛才的要大一點,可以通過燈光查看對面的情況,於是我就拿著手電筒往前面照去。
隨著燈光照去,探頭一看,視線通過這道大口子,我就看到土牆的對面,突然冒出了半張蒼白的人臉!
我被嚇得連忙後退,那一瞬間心臟都劇烈跳動,因為我並不認識那張臉的主人是誰,而且那張臉真的非常白,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那種白。
而那張人臉也是一樣在好奇的盯著我,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著死物一般看著我,我突然腦中瞬間空白,因為這個眼神讓我想起一個人。
難道是她?
不!不是她!絕對不是她!
雖然眼神極其相似,當我肯定不是她,這個眼神充滿了死氣,仿佛一點生機都沒有。
突然從那道土牆裡,傳來極其蒼老的笑聲,這笑聲非常的奇怪,並不是單純的人因為開心,因為難過之類的發笑。
就好像是一種陌生的語言,是通過相笑聲來溝通的,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想,而且我居然好像還能聽懂這個笑聲的意思。
不能乾巴巴的呆在這裡了,可就在我考慮要不要轉身跑路的時候,突然那道土牆毫無征兆的,被什麽東西整壁的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