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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墳人》四.霧塵花
  “向前進,向前進……”在蔣胖子惡心的歌聲中,我們已經走到了半山腰,我在最前面揮舞著砍刀。手臂早就已經酸疼難忍了,山裡面悶熱潮濕的環境也讓我雙腳發全,確實快走不動了。

  “我們歇一會兒吧!”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等他們同意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來喝水”蔣胖子從書包裡面掏出了水壺向我們倆丟了過來。我接過水壺大口大口的灌進了嘴裡,一壺水基本上快要喝完了我才感覺整個人緩解了過來,重獲新生的感覺。

  “阿玲,我們還有多久能翻到山的背面去?”我期待著看著阿玲,多希望她能說快了要不了多久了,結果卻總是事與願違。

  “我也不知道呀,我又沒有來過這裡,邵大哥,我們得抓緊時間了,過去了還要去找它,後山那麽大,萬一遲了王姐姐就沒救了。”

  對啊,我想著還有一個人等著我們帶回去草藥救命,瞬間便提起了精神。一下站了起來,提起砍刀衝向前面的灌木叢中去了。

  蔣胖子看著就像突然打了雞血的我,一臉疑問的看著阿玲問“這人,發神經了?”

  “不知道。”阿玲回答了胖子後,也快步跟上了我,隻留下身後的蔣胖子罵罵咧咧的龜速前進。

  嚴重消耗的體力已經不允許我們在邊走邊聊,邊唱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可能是這片大山太過於原始了,沒有了我們的吵鬧聲之後顯得格外的寂靜,甚至連鳥叫聲都沒聽見。

  隨著我們漸漸慢下來的步伐,不知道什麽時候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邵大哥,給你手電筒。”阿玲朝我遞過來了一支小巧的狼眼手電,我打開開關,白色的風光瞬間把前面的路照得無比清晰。

  “不對啊。”我面帶疑惑的說了一句。

  “什麽不對?”他們倆同時發出了疑問。

  “我們上來的時候是順著以前的老路走的對吧?”我問道她倆。

  “對啊,怎麽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我這會兒特別輕松了?”我用手電照著臉,給他們做了一個鬼臉。

  “對咯,這裡的路沒有雜草灌木,那不對啊,這裡有人活動。”阿玲突然大聲的叫了出來。

  我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山溝,他們倆個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五六個帳篷排列在山溝裡,而且裡面燈火通明。看樣子有不少人在那裡。

  “嗯,邵哥,那些是什麽人呀?”阿玲望著前面問我。

  “可能是科考隊,驢友之類的吧……”胖子搶答到。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走吧,管他們是什麽人呢?我們還有事情要辦。”阿玲招呼到我倆,轉身向另外一邊走去。

  為了不被那群不知來歷的人發現,我們關掉了手電,接著月色向山下摸去。沒過多久我們便來到了一處懸崖旁邊,胖子率先說道“老邵,你看這些東西是不是我們要找的。”

  只見我們頭頂的斷壁上爬滿了像葡萄藤一樣的植物,偶爾一陣風吹過,他們細小的葉子就會發出沙沙的像金屬摩擦的聲音,我慢慢靠了過去,因為這懸崖旁僅有不到一米寬的小路可以通行,而且還長滿了青苔,我走得也是格外的小心。

  來到這些植物旁邊,我拿起手機觀察著它們“沒錯了,就是這個。”我看見它們每一根叉枝上都有一顆指甲蓋大的花骨朵,似開非開的樣子,好像都在等待著一會兒霧氣降臨的時刻。

  “好的,邵哥,我們找個地方休息等著吧!”阿玲一邊向岩石後面走去,一邊招呼著我們。終於我們在往回走了一段距離後發現了一塊空地,周圍傾倒著幾顆枯樹,剛好把空地圍城了一圈,就像一塊天然形成的營地一樣。

  我坐了下來,看了看手機,才剛好12點,還有兩個小時。

  “胖子,你今天累著了,去靠著那邊睡一會兒吧,一會兒采到了花就叫醒你,我們再下山。”

  “嗯……”胖子早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精力,緩緩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找好了舒服的姿勢,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我拿起手機才發現輔導員發來了無數條消息,還有一大堆未接來電。我去,昨天睡覺靜音,今天忘記打開聲音了,我趕忙回復到輔導員“沒有問題,明天就能帶王思思回來了。”

  “邵大哥,你們在城市裡面讀大學肯定很好玩吧?”阿玲充滿好奇的問著我。

  “還好吧,其實挺無聊的,每天呆在學校裡面不是睡覺就是玩遊戲,感覺挺浪費時間的……”我尷尬的笑了笑。

  “我都沒有去過城市,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讀初中了。”

  “沒事的,有機會你來成都找我們玩,我帶你逛逛城市。”

  “好呀,這樣說我也算在外面有朋友了。”阿玲漸漸激動了起來。

  “阿玲,你能給我講講那個銀環蛇嗎?”疑惑的我,不禁把心裡的疑問提了出來。

  “哦,其實我也是以前聽爺爺說的,在牛頭山這邊生活著一種和普通銀環蛇長得一樣卻長著犄角的蛇,有些老人還說這蛇是土地神的守護者,但是奇怪的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它。估計見過它的人都死了。爺爺說六幾年的時候經常有人被它咬傷而死去,因為死者身上三顆毒牙留下的痕跡還召來了市裡面野生動物保護專家過來考察,結果幾年下來都沒有什麽結果。再到後來,不曉得是不是蛇少了,還是什麽原因,這幾十年也沒有出現過它傷人的事件了,沒想到你們才來就出這樣的事情,所以爺爺也覺得特別的奇怪!”阿玲一口氣把她了解的所有情況全部說給了我。

  我聽完不禁唏噓道“人倒霉了,沒辦法,出來寫生都會被蛇咬。”

  說完我便躺在了地上,看著頭頂的星空,真漂亮,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麽這樣安靜透明的夜空了。沒過多久眼皮就開始越來越重……

  “邵大哥,邵大哥。”我猛的睜開眼睛,看見阿玲和胖子趴在我旁邊輕聲的叫著我。

  “怎麽了?”我看著他倆。

  “老邵你看前面。”胖子手指了指前面長滿藤蔓的懸崖。

  我借著月色向那邊看去,只見三個身穿迷彩的人站在了懸崖那邊可以摘花的地方,更讓我膽戰的是看見了他們每個人的胸口上都掛著一把槍,因為烏黑的槍管在月光下面能反射出讓人窒息的白光。

  “我去,這些人是幹嘛了,還戴著武器…..”我驚訝的小聲說道。

  “不知道呢,剛才幸好胖哥醒了去上廁所先發現了他們,不然他們走我們這裡路過就會先聽見胖哥的呼嚕聲發現我們”

  “你們倆在這等著,我摸近一點去看看。”說完我便起身貓著腰,慢慢的向懸崖那邊靠去。

  “老謝,你說少爺那小子為啥那麽衝動。”一個男人嘴裡叼著香煙對著另外一個人說道。

  “老爺子把他寵壞了嘛,你知道這叫啥不,年少輕狂,哈哈。”

  “對對,他就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屁孩”

  “他不被蛇咬,我們兄弟幾個幹嘛這麽晚跑這裡來呀,你倆注意點,這邊滑得很,別掉下去了。”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嘛,這趟做完,勞資就可以回去買媳婦了,哈哈哈。”

  “差不多了,要出現了。”抽煙的那個男人看了看手腕的時間對另外兩個人說。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山谷裡面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短短幾分鍾,這霧氣越來越濃, 逐漸的我感覺能見度已經不足2米了。我轉過頭已經看不見阿玲胖子那兩人,前面的三個人也只剩下幾團談談的黑影。

  真特麽誇張,就這幾分鍾時間,我覺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周圍一片混沌。突然,我聽見懸崖那邊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就像無數的蟲子在爬動一樣。聲音僅僅持續了幾秒鍾,一幕壯觀的畫面便展現在了我的面前。懸崖上的霧塵花開了,就像數以萬計的藍色螢火蟲停在崖壁上一樣。

  “快快,摘花,結束了快走,不然下去晚了沒辦法交代。”

  沒過多大一會兒,我聽見了他們幾個人腳步離開的聲音。

  這時我也趕忙衝了過去,一朵,兩朵,就在我手伸向第三朵花的時候看見這霧塵花瞬間開始枯黃,一片一片的凋謝落在了地上。緊接著便化成了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麽快,我心裡驚訝到!當我轉頭準備往回走的時候,才發現霧氣繚繞的山谷已經恢復了正常。

  我急忙跑向了她倆“摘到了,走吧。”

  事不宜遲,我們三人即刻踏上了回寨子的路,突然,山谷裡傳來了槍聲,就像打仗一樣,並且伴隨了慘叫聲。

  “怎麽了?”胖子驚恐的問道。

  “不知道,肯定出事了,別管我們先走。”

  “對快走,回寨子跟木阿公說,到時候再上來看怎麽回事。”

  就在我們說話的片刻時間,槍聲消失了,山谷裡面恢復了平靜。

  我們三人也快去的向寨子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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