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
確定周圍再沒有漠北蝮蛇出沒後,莫驚春喘著粗息在地上坐了下來。
稍微緩了口氣,從一具屍體身上取下一個酒葫蘆,將蝮蛇血一點點的收集到葫蘆當中,做完這一切,莫驚春才把小七從遠處叫了過來。
“你去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麽路上能用得上的東西,特別是水,全都裝到我們自己的水囊裡,然後我們騎著駱駝連夜離開這裡。”
“哦。”小七很快就去翻屍體身上的東西了,最後把能用得上的物品全部扔到駱駝背上,朝莫驚春喊道:“少爺,好了。”
莫驚春將裝著蝮蛇血的葫蘆掛在腰上,和小七一人坐著一個駱駝,連夜就離開了這裡。
僅僅是一夜功夫,這些屍體就被黃沙蓋住了大半,估計用不了多少,這些屍體就會成為被埋在黃沙下的一具具白骨。
至此為止,瘴氣森林血藕、天山雪蓮、漠北蝮蛇血,三種藥材都已經到手,如果離開雍州的時候,劉章不派人來圍殺自己,莫驚春可能直接就去瓊州找王仲景了,可這口氣莫驚春咽不下去,他也不打算咽。
花了一周時間離開荒漠,莫驚春和小七重新取回了馬,朝著長城方向繼續趕路。
……
夏末時節。
兩匹瘦馬停在了潼關城前。
這裡便是鎮北軍的大本營,也是王爺府所在的位置,在潼關城附近,就有鎮北軍三萬人,潼關城也是北塞州境內最大最繁華人最多的一個縣城,沒有之一。
莫驚春望著城樓上隨風飄蕩的王旗,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後,雙腿一夾馬腹,胯下這匹從雄州一直跟著莫驚春來到北塞州的瘦馬便往城門入口飛奔而去。
“混帳,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快給我從馬上滾下來!”
剛來到城門口,一群人看守城門的甲兵就圍了上來。
潼關城,鎮北軍的大本營,王爺府就在城裡面,劉章曾立下規矩,無論何人,都不得在城中騎馬。
在京城,皇帝最大。
在潼關,鎮北王最大。
雖然沒人公開說這句話,但這是北塞州人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這規矩從立下的第一天起,就從未有人犯過。
莫驚春將腰上的劍隨著劍鞘一同取下來,朝著說話的甲兵臉上重重拍去。
“啪!”
劍鞘狠狠拍打在這名甲兵的臉上,那名甲兵頓時就倒在了地上,鼻血流了一地,就連牙齒也被拍飛了好幾顆。
“大膽!”
“你找死!”
唰唰唰,一群甲兵舉著鋒利的長矛全都對準了莫驚春,莫驚春冷笑道:“回去告訴你們王爺,就說太安城莫驚春來訪,想要在他的地盤找他討杯酒喝!”
“太安城。”
“你…你是莫無道的兒子。”
莫驚春沒有回他,響起幾個月前,自己差點死在雍州的事,他震喝道:“給我滾開!”
一群甲兵嚇得紛紛讓開了路。
“駕!”
兩匹瘦馬衝進城內,城中百姓也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在城內騎馬,紛紛駐足圍觀。
守在城門口的一群甲兵商量幾句,兩人立馬隨之進城,朝王爺府快步走去。
莫驚春光明正大地在城中客棧門口停了下來,將兩匹馬交給一臉懵逼的小二後,就帶著小七上樓個睡覺去了。
……
王爺府。
後院。
兩名甲兵單膝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將方才城門口發生的事講述出來。
門被推開,一個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披甲的劉章和不披甲的劉章完全是兩種氣質,他手裡盼著兩顆琉璃玉球,看不出喜怒哀樂地問道:“他進城多久了?”
“就剛剛。”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兩名甲兵起身,很快消失在了院子裡。
看到兩名甲兵離去,劉章手裡的兩顆滾動的琉璃球也是立馬停了下來,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自從羅仇被莫無道斬斷一條手臂後,劉章對莫無道的實力也有一個更清楚的認知。
先前,劉章一直以為‘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是個玩笑話,但那日過後,他就不這麽想了。
以莫無道那日展現出的實力,他確實可以輕松在百萬大軍中取一個人的性命。
劉章因此好幾日都沒有睡著覺,心裡像是一直壓著一塊石頭。
他已經有些後悔和太安城結仇,但事情已經發生,以目前的形勢看,已經沒法挽救了。
現在莫驚春突然造訪,讓劉章心裡有些摸不透莫驚春的來意。
他來潼關想做什麽?
劉章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旁邊。
一位身段婀娜的年輕女子,端著一本紅樓細細看著,翻頁時撩起鬢角青絲,姿態優雅,古典雍容,如畫中的婉約女子一般。
她便是王初一之後,在胭脂榜上排名第九的司巧巧,年僅二十三歲,現在是鎮北王妃。
兩人雖然共處一室,但許久也沒說上一句話。
許久許久。
劉章突然道:“明天帶你見一個人。”
司巧巧抬起腦袋,眉頭微蹙到:“誰?”
這還是司巧巧嫁進王府以來,劉章第一次說要帶她去見別人,她如今雖是鎮北王妃,但除非是一些大型場合,否則從來都不會離開王府, 不是她不願,是她不能。
在外面眼裡,能成為王妃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事實也是如此,自從成了鎮北王妃之後,司巧巧的娘家就也飛黃騰達了起來。
可對於司巧巧而言,自己只不過是從一個籠子裡飛到了另一個籠子裡,無非是這個籠子更貴更好看了一些。
劉章指著她手裡的《紅樓》說道:“寫這本書的人。”
司巧巧低頭看向封面,凝眉道:“莫驚春,他是誰?”
“莫無道的兒子。”
司巧巧默然。
莫無道斬斷羅仇手臂,侮辱劉章的事,她也聽說了。
她沒想到自己看得入迷的這本書的作者竟然就是莫無道的兒子,她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時間手足無措。
劉章釋然一笑,他道:“莫怕,本王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小氣。”
司巧巧問道:“我可以不去嗎?”
“為何不願去?”
“我……”
“本王讓你去你就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