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
朝會氣氛微妙,在皇帝陛下林宇宣布退朝之後,罕見地叫上了太子林江。
這讓林江頗為訝異,這便是皇帝陛下的高明之處了,在京城太子林江總感覺自己親身老子並不是那麽的想要將皇位傳給自己。
而在外界燕王林峰等人又認為,皇帝寶座基本上已經是這位太子儲君的囊中之物,牽著所有人的鼻子走。
新任的內務總管黃甘引著太子進入禦花園,這個地方只要皇帝陛下呆在這,那麽久不容許任何妃子遊玩。
因為這是他和白狐宰相議事之地,路過的宮女太監偶然見到太子居然邁入禦花園,當即各個驚奇無比。
宰相大人也在,林江沒有任何訝異,恭恭敬敬的走到兩人身邊,皇帝聲音溫和而笑:“太子坐吧。”
“謝父皇。”
皇帝發話之後,林江這才落座,屁股還沒坐穩就聽到皇帝老子開口:“關於林逍那封靖難奏折,你怎麽看?在朝堂上你們兩個都一言不發,朕想要聽聽你們的真實想法。”
林江手指微動,燕王突然兵變,雖然自己手上加上皇城禁衛軍已經有了十萬兵馬,但真要說和燕王面對面硬鋼。
林江不認為自己勝算很大,因此他自然是巴不得朝廷分出一部分兵力,支援涼州,至少至少不要把林逍手上的白卒軍和武王卒打光了。
白卒那更是不能死,退一萬步講就算涼州失守,但只要林逍和白卒活著回到鹹陽來,幫助自己。
那麽不在隻掌涼州那十萬軍的白卒就會顯現出他真正的可怕之處。
無論是齊國還是楚國,兩國的名將都曾經表示過,如果是領十萬軍作戰,面對白卒他們自認為差不了多少。
十五萬軍他們可以做到小敗,二十萬雖敗但可以保存一定軍力,三十萬各國名將都表示將會慘敗!
人數越多的大戰,白卒統兵的能力將會越強,二十年前指揮涼州幽州合共三十萬大軍面對匈奴五十萬大軍。
打了足足一年,匈奴軍被坑殺三十萬,剩余十五萬逃回大漠,而白卒戰損不過八萬人。
因此有了白卒領兵多多益善一說,傳聞白卒能記住三十萬大軍中所有百夫長以上將領的名字。
心中思索一番,林江抬頭道:“父皇,兒臣認為涼州不能破,至少林逍侄兒與武安君不能死,因此兒臣覺得應該支援涼州。”
說著似乎林江故作親近之語:“說到底林逍侄兒是咱們皇家的人,所謂上奏靖安無非是氣不過之前朝廷沒有派兵支援,小孩子鬧脾氣嘛。”
太子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為這番話讓皇帝陛下對其徹底失望,當下林宇笑道:“朕知道,你先下去把,我和裴卿家有事要說。”
“那麽兒臣告退。”林江起身有些遺憾沒能多坐一會兒。
看著林江走出去,林宇面色一變冷哼道:“愚不可及。”
裴嶽笑道:“太子久居深宮看不清局勢也正常。”
林江不知道眼下局勢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一旦涼州和匈奴兩敗俱傷,朝廷和燕王兩敗俱傷,得利才是明面上掌控了十萬軍的他。
“草蠻方面如何了?”
裴嶽點頭:“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一個月後南下攻打幽州,不過燕王自然早已經清楚這一點,所以兵變之際,所有家眷以及幽州城內的商賈富豪世家望族都早早就遷移到了兗州。”
“留給草原蠻子的不過就是一座只有老百姓的空城罷了。”
“還真是心思縝密呢。”林宇冷笑著。
裴嶽歎氣道:“燕王突然來這麽一手打亂了我等謀劃,願意等涼州打的差不多了再出兵的,
眼下得重新布置了。”“老三在兗州青州謀劃不少,可以說是鐵通一塊,並州也一並給他好了,當其戰線拉開,收尾難顧之際,再動作。”
裴嶽微微皺眉:“此事不好說,據報燕王身邊多了個叫做王詡的謀士,就是此人勸說的燕王出兵,稱得上是亂世大才,對局勢把控可謂一針見血。”
“難以對付也不是不能對付,殺了就是,十大宗門養他們這麽久該是見點效果的時候了。”
雪眉湊到一塊,林宇憂心道:“朕現在擔心的是林逍,武魁究竟為何會以武魁令襄助其?”
裴嶽同樣皺眉:“此事我也費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武魁不會插手儲君之時,不會行那武夫亂國的舉動。”
天下武運共一石,武魁峰獨得七鬥,聖宗得一鬥天下共分兩鬥,若是武魁真要插手國事,這大秦恐怕早就不姓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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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嶽心中感歎,畢竟是千百年才出一個的人可敵國的怪胎, 也不知道還要再武壓天下多少年。
“如此最好,可惜君兒當年未能得其青睞。”
歎息一聲,皇帝閉上眼睛又睜開:“從虎賁營調出三萬騎趕赴涼州,糧草十萬石,牛羊各千頭犒賞涼州大軍,既然孩子鬧脾氣了,做長輩的自然要給塊糖吃。”
“相信武王一定會感恩戴德的。”裴嶽笑道。
兗州。
樊城大火熊熊燃燒,胸口上插了一箭的李龍廣手持不久前皇帝禦賜寶劍怒吼道:“給我查究竟是誰放的火!”
“關閉城門給我死守樊城!”
“將軍來不及了,賊軍已經從東城入城內!”
“怎會如此!”一口鮮血噴出,李龍廣聲嘶力竭地吼著。
一名將領哀嚎道:“守城軍士中出了叛徒打開了城門,將軍快撤吧!”
“撤軍退守襄陽!”
幽州並州的交接口,樊城內大火熏天,濃煙滾滾將天空也染黑,相約踏青的兩人,司馬梟笑容滿面:“好一個烽火連天,狼煙四起。”
瞥了一眼遠處的守軍,司馬梟頭也不回道:“直說無妨他們聽不見。”
王詡笑問道:“我很想問老武王究竟何許人,值得您謀劃二十余年來復仇。”
司馬梟神色緬懷:“無他則無白卒,當年在荊州我還在為生計發愁故作驚人之語的時候,只有他認真聽我侃侃而談,你那首曲子不是叫什麽高山流水遇知音?”
“林逍所創。”王詡點頭道。
司馬梟:“說的是便是我與他,以及他和你。”
王詡微笑,看著樊城內的火光衝天:“那就讓這烽火燃遍大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