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個月的大雪終於迎來一絲溫暖陽光,但越是這時候越是馬虎不得,老天爺的倒春寒和戰場上的回馬槍一樣厲害。
最是容易凍殺少年。
林逍端著一杯熱茶,雖說已經不懼寒暑,但還是下意識地將手伸進火盆邊上,火堆裡還很接地氣地埋上了兩個土豆子。
再過個幾分鍾就能成熟。
兩個多月的寒冷天氣,守城守得揪心,攻城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段時間巨弩聲音都沒聽見響了。
這兩個月匈奴軍和守城的涼州軍人數都在減少,因為林仙之一行人的存在,匈奴援軍已經很少。
聽到腳步聲,林逍拉下面具,趙亮激動地衝了進來:“白帥!”
“怎麽了?”
林逍一問隨後眼睛死死盯著趙亮身邊那白衣白甲的士卒,對方單膝跪地激動道:“參見白帥!”
“速報!”林逍冷聲道。
這名白卒軍呈上周平書寫的戰報,忍不住道:“我軍已經深入匈奴府邸,一月之內連下七城,摧毀了兩條匈奴軍補給線,預計三月便可抵達犬日城。”
“匈奴後方空虛,每城諸君不過三五百……”
“好!”
林逍一拍桌子,轉眼之間已經看完周平書寫的戰報,“周平果然不負我所托。”
“白帥如今是不是可以?”趙亮深吸一口氣,接連守城七八個月差點沒將其憋瘋。
林逍輕笑:“這會消息估計也傳到匈奴蠻子手裡了,上次皇帝不是不是賞了咱們千頭牛羊?傳令下去今天都宰了,熬上肉湯吃飽喝足之後修整三個時辰,三更進軍把祁山關口給本帥奪回來!明個大年三十,本帥要過個好年!”
“末將遵命!”
趙亮長舒一口氣,眼神一冷,這縮頭烏龜當得夠久了,再不好好打一場都忘了自己原本是騎軍了。
從火堆中掏出那兩顆土豆子,林逍笑著扔出一顆:“賞你了。”
趕了一個多月路程的白卒將士嘿嘿一笑接在手裡:“謝白帥!”
夜深,足足五萬人慢慢擠出潼關,隻留下了一萬守軍,林逍站在城頭上看著趙亮等將引軍離去,坐在了虎皮大椅上。
匈奴軍駐地。
“敵襲!”
一名匈奴蠻子扯著嗓子大吼,一道劍氣瞬間將其劈成了兩半,劍皇肖涵宇單手持劍縱身殺出。
刀光驚暗夜,刀狂不落人後,大帳之中被吵醒的赫連威急忙披甲起身,掀起簾子一看險些魂飛魄散。
數百人摸進了匈奴軍重地,為首兩人正是這些天殺了他們無數將士的兩名中原高手!
涼州軍居然主動夜襲!難不成!
心念剛落定,一聲戰鼓聲音由遠處傳來,趙亮持槍冷冷道:“全軍衝殺,奪回祁山!”
“奪回祁山!”
“奪回祁山!”
屍橫遍野完全不知道停歇,五萬涼州鐵騎衝殺足足三十裡,衝破了祁山大營將這道涼州天然關隘重新奪了回來。
陽光遍灑,聽著軍情戰報,林逍眯著眼嘴角勾起轉頭看向了雁門關的方向。
雁門關內。
匈奴左賢王目光陰沉,那個該死的白卒居然派軍去端自己的大本營了,已經連下七城不日便會逼近犬日城!
撤兵回援嗎?
左賢王知道決不能這樣,否則自己手上的十三萬大軍,就會被追成喪家之犬一點一點被涼州軍蠶食殆盡!
但是打這一仗已經掏空了匈奴家底,幾次支援大漠王庭已經沒有了多余的兵力,若是犬日城被攻破,那可就真的有家不能回,成了孤軍!
就在他猶豫不定之際,一封加急戰報被送來,左賢王打開一看臉上驟變,
猛地一口鮮血噴出!“赫連威!”老人嘶吼一聲,向後栽去。
“王上!王上!”
另一處感知到左賢王叫聲,慕容天星放下筆歎了一口氣。
“白帥幸不辱命!”
率軍而回,一次性殺了個夠本的趙亮將赫連威的人頭放在了林逍腳下。
“裝起來本帥要帶回去。”
林逍起身拍了拍趙亮的肩甲,眼下就只剩下雁門關了:“調兵一萬從後方突襲剿滅慶城駐守的匈奴蠻子,神武大炮撞車三日後攻打雁門關。”
“諾!”
拿著裝有赫連威人頭的木箱,林逍從潼關禦空返回涼州,直接坐落在了臥龍山,驚得山上的工匠鑿子差點沒拿住。
一個中年男子看向林逍走到了自己擦拭的石碑前,疑惑道:“公子?”
“那名每日來臥龍山擦拭石碑的老者呢?”林逍問道。
中年男子臉上複現一絲哀傷:“我父親一個月前去世了。”
“這樣啊。”
林逍歎了口氣, 將木盒子放在了陸懷中的石碑前,中年男子一愣,林逍輕聲道:“血債已血還,老陸你可以瞑目了。”
說完,謝過了中年男子之後轉身離去,男子看了看石碑前的木盒雖然心中好奇,但也沒有去將其打開。
回到武王府,陸婉清等人都有些欣喜,今是大年三十,理應是個喜慶的日子,但涼州城內沒有披紅掛彩,相反許多人都在這幾個月之間做了白事。
時至今日大半年的時間,涼州軍死傷接近十萬。
而匈奴軍三十萬大軍加上後續援兵以及隨軍人員將近四十五萬,如今只剩下了左賢王手中的十三萬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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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外的大地幾乎被屍體填滿,隨便走幾步腳下踩的就有可能是屍體。
“你怎麽回來了?難道是前線?”披著狐裘的陸婉清上前一步問道。
林逍看著三女一笑:“祁山已經重新拿回來了,七萬匈奴軍被斬眼下就只剩下雁門關了。”
三女激動無比,終於要打完了嗎?
拉著三女坐下,林逍吩咐道:“劉管事,讓廚房晚上弄桌好的,過年自然得有過年的樣子。”
“老奴明白了。”劉管事歡天喜地的離去。
深夜王府上下歡聚過後,林逍意外的沒有大被同眠,這讓已經做好準備的三女都有些意外。
端來一個火盆林逍烤著火笑道:“按照我們那裡的規矩,大年三十的晚上得有人守歲,又叫敖年。”
“挺古怪的規矩。”蕭媚兒感興趣道。
摸著雪寒的發梢,林逍和她們說著這個世界沒有的事情,過了自己重生以來的第一個大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