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一把抓起人頭憤怒地砸在了司馬龍身上。
“知道這混帳王八蛋天殺的畜生將這次文會試題賣了多少錢嘛?一千兩銀子!一千兩啊!他就敢把朕幾名愛妃,各地太學府士子再加上你司馬龍咱們內閣一個月的心血賣出去!”
“司馬龍,這文會試題確定之後就一直密封在你手中,我還記得文宗先生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生看管,你可對得起朕!對得起你叔叔!”
“臣死罪!辜負陛下臣罪該萬死。”
司馬龍痛哭流涕不斷用頭磕著地面,轉眼間腦門便是猩紅一片,卻被林逍一腳踹了出去,癱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司馬文軒歎氣道:“陛下,司馬龍是臣一手舉薦進入內閣,今日失職臣理應同罪。”
說著司馬文軒摘下了自己的官帽,司馬龍立馬爬了過來神色哀求的看著林逍:“陛下,此事與次輔大人無關,臣願以死謝罪求陛下不要牽連無辜!”
說著就要用頭去撞石階卻被兩名武郎衛攔了下來,將嘴唇都咬破了。
“沒出息的樣子。”
林逍恨鐵不成鋼的踹了一腳,看了王詡一眼隨後甩袖而去。
一直到司馬龍哭的沒力氣了,才被人攙扶起來,一杯茶水遞了過來,他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青年。
是個比他年紀還輕,但官位卻比他叔叔還高的枯槁青年。
司馬龍自然知道他的名字,但對於這位首輔他一向不以為意,甚至一度不服氣,從未聽說過有何建樹卻成了首輔。
還不是靠著早年和林逍相識的情分?
見司馬龍呆住,王詡將茶杯放在他手中笑道:“知道陛下為什麽,讓你來后宮述職而不是讓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
司馬龍茫然的搖了搖頭。
王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這樣怎麽保得住小閣老這條命啊!若非文宗先生求情,宰輔大人,文閣老、齊王、許閣老他們一同說情。”
“剛剛那個箱子裡裝的可就不只是那一人的碎肉了。”
“我~司馬龍愧對諸位啊!愧對陛下!”
“諾那根石柱子硬,你要是一頭撞上去,就當咱們都瞎了眼你司馬龍也就贖罪了。”
王詡指了指遠處的石柱子,隨後又道:“但如果覺得自己還有點用處,就跪下來接旨吧。”
從袖子中掏出一卷明黃聖旨,羞憤欲絕司馬龍將頭砸向地面:“臣司馬龍接旨!”
“文會舞弊有失公證朕心痛欲絕,即日起革去主考官司馬龍、張元偉一切職務,內閣重臣司馬龍下放玄機城擔任縣衙主薄,卸任之前監斬此次文會舞弊所有相關官員……”
“臣司馬龍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萬歲!”
顫抖著接過聖旨死死抓在懷中,一步登天卻又瞬間跌落谷底,司馬龍此刻內心複雜根本無人能夠想象。
王詡開口:“漢文送司馬主薄去吧。”
“下官遵命。”許漢文起身攙扶著司馬龍離開。
等到兩人走後,林逍才出現笑問道:“會不會太狠了?”
“不狠他如何長記性?”王詡淡然一笑。
文敬軒無奈:“毒士王文和之狠辣老夫如今算是見識到了,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了。”
讓林逍大罵司馬龍的是王詡,讓司馬龍監斬這次犯案人員的同樣是王詡,提議將司馬龍貶到玄機城配合玉娘的是王詡,將一個活人變成一堆碎肉裝進箱子裡的還是王詡。
司馬龍的心智可以說被這位比他小上不少的青年摧毀的淋漓盡致。
王詡神色淡然:“先辱他則生恨,生恨則毒,誰讓他跌落谷底他清算這些人就會越毒,
到了玄機城這個傷心地,怕是每一塊磚石都會提醒他,他這位曾經的朝廷重臣在這遭遇了什麽。”“如此折磨之下,他要是能夠將之前心中想得治理永州政策實施起來,那麽我也可以提前卸任由他來擔任這個首輔了,漢文說到底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不適合乾髒活兒。但兩人搭配起來恐怕就算是裴嶽也能鬥一鬥了。”
司馬文軒苦笑一聲:“讓首輔大人費心了。”
王詡搖頭:“文宗先生客氣。”
齊王林毅和王明燕都不由得怎舌,這家夥不愧是毒士啊。
“抬下去抬下去,咱們老先生還在這呢,多瘮得慌?”
林逍踢了踢箱子,兩名武郎衛抬著箱子裡的碎肉和人頭準備按照王詡的吩咐,送下去給狗加餐了。
眾人圍坐,王詡率先道:“捕蛇人傳來了消息,王春林賣出的那份文會試題抄錄本,乃是由兗州世家吳家嫡子,吳陽明購買。”
“而吳陽明在文會還未開始前就已經遇刺身亡,捕蛇人找到他屍體的時候都快成膿水了。”
齊王林毅對於兗州極有發言權:“老三叛亂的時候, 吳家被清繳資產沒收,除了女眷和老幼,青壯年都被拉去充了軍,這是誰也沒想到居然跑了個吳陽明。”
“這點捕蛇人有記錄。”
王詡點頭,那時候他正在燕王大軍和白卒一起禍亂天下:“我前些天翻看檔案的時候倒是有所發現,吳家被滅之際有蒙面黑衣人出手相救吳家,殺了不少捕蛇人,想必應該就是你口中的葉家或者秦家人。”
“救走吳陽明之後,對方一路逃到了並州,從此就了無音訊。”
司馬文軒接過話:“我讓人查了王春林這段時間接觸的人,查到了吳陽明入青州時候的化名,下榻酒樓的一系列信息。”
“對方很小心,基本每入一個城都要更變一次身份信息,唯一一次使用吳陽明就是在兗州,估計是回家祭奠。”
“這樣的話,那麽那個地方絕不會錯漏對於吳陽明的調查。”
林逍咧嘴一笑,本以為線索要斷,不曾想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藏朱五日後到青州。”王詡說道。
一旁的齊王林毅神色有些尷尬,這人畢竟是當初燕王安插在他身邊的間諜。
“就這樣吧,不管是秦家還是葉家,但既然動到我林逍的頭上來那我就得讓他明白明白,什麽是老虎屁股碰不得!”林逍陰森一笑。
兩日後,
關於文會舞弊的消息一經發出所有與會士子無比震驚,一時間關於司馬龍的罵聲不絕於耳。
刑場上,
被勾畫了紅名的一百多位官員被押上台,他們就是給那些沒有舞弊的士子的交代。
隨著司馬龍怨毒的一聲斬,這一日人頭滾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