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姿容,你也就勝過她身邊那個丫鬟,論身段那個叫做蕭媚兒的比你強得多,論膚色那叫王雪晴也比你白,嘖嘖我看啊你是讓人白睡了。”
裴月荷抬起頭面容慘淡,目光凶戾通紅:“與你何乾?”
“不過說了兩句就走火入魔了。”
隨意一揮手一道真氣鞭子打出,頓時龍袍撕裂多出一道血印,裴紅妝踏著水石上前,指尖挑起自己名義上姐姐的下巴。
“你啊,從小就是這樣,處處都要和我比,可你不明白狗就是狗,就算做了人那也是主子讓你當人你才是人,面對主子你依舊是狗,這麽淺顯的道理你這麽聰明一個人怎麽就不懂呢?”
見其不說話,妖女輕笑,扯了扯那滿身血汙的龍袍:“以為他賞你穿件黃袍,他心裡就有你了?你一點都不懂他。”
“他這個人薄情寡恩,我陪了他一年多,他不也是說休就把我休了,還一掌打得我筋脈寸斷,讓我這一年吃了不少的苦頭。”
眼中同樣泛紅五指一握扣住雪白嫩頸:“我尚且如此!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啊?你說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衣紅似血,血紅更是血,望著那溢出嘴角的鮮豔紅絲,比自己還深的入魔之障,裴月荷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
“原來你……裴紅妝哈哈哈……我的好妹妹,你比我更可憐啊!”
一掌拍下打的女子口嘔朱紅,重重一腳落下骨頭應聲碎裂,紅衣居高臨下:“你這條斷脊之犬,也配可憐我?”
死死抓著對方腳踝,裴月荷劇烈喘息著,讓自己仰著頭眼中似憐似嘲,更是瘋狂:“縱我萬般比不上你又如何?至少我成了他的人,而你好妹妹,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殺意暴漲,金色枷鎖瞬間從體內暴出鎖住心關,裴紅妝閉眼,再睜眼伸手抹去嘴角血絲,紅唇染血更顯妖豔:“那又如何?等他匍匐在我腳下成了一條狗之後,我心自碎用不著好姐姐你操心。”
“他不會來的,你說得對,我比不上他身邊那四個,所以他不會來,但他會記住你,這是你帶給他的屈辱,他會讓你百倍償還。裴紅妝,我會在地獄裡看著他怎麽把你碎屍萬段!”
……
臨江府衙
魚玄機捏拳:“你真要這麽做!”
“不然呢?仙子不會是想讓我去送死吧。”林逍一笑。
“運勢心境同時受損可能終身都無法再入一品,你要想好。”魚玄機勸阻道。
林逍鋪開一張白紙,倒上煙草卷動著,頭也不抬:“我已經想好了,連絕刀都落在他們手裡成了一把殺人快刀,我去也是找死,只有這個辦法。”
勉強卷出一根香煙的煙卷,掏出火折子點上林逍突然笑道:“她就算再怎麽恨我,好歹夫妻一場,怎麽著會給我留點尊嚴吧?”
“你那首休妻詩可沒給她留面子。”
“所以看來是報應。”
見林逍笑的滿不在乎,魚玄機起身道:“我不同意。”
“仙子,林逍此生還沒求過人,眼下我只有此破局之法,望仙子成全了。”林逍面容平靜。
魚玄機皺眉:“你不像是這種感情用事之人。”
放下煙卷,林逍呼出一口長氣:“我說過要讓她活著,說到就得做到,她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我後面。”
“那婉清他們呢,你就不管了?”
林逍一咧嘴:“所以這不是把命交給仙子握著了嘛。”
魚玄機苦笑:“倒沒想到我值得你如此托付。”
“誒,仙子這話就見外了,分別數月我可是對仙子日思夜想徹夜難眠啊,若是能一親芳澤……”
房門炸開。
屋外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林逍從地上翻身而起,旁若無人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咳咳咳,沒事,就是許久不見,和魚仙子過了兩招,果然是神功蓋世我輩不及。”
裡邊原本被氣得不輕的魚玄機,聽到這話無奈一笑收整心情走了出來:“我答應你。”
“多謝仙子。”
……
黃昏時分,馬車駛出府衙,林逍扶著最後上車的婉清,後者緊緊攥住其手。
林逍寬慰道:“沒事,有魚仙子護送你們我很放心,媚兒。”
車簾掀起,女子面容冷峻,林逍摸了摸對方臉頰:“一路上幫著婉清分擔些。”
“我等你十天,你要死了,我就把自己喂了東海的魚。”蕭媚兒平靜道。
“那我可舍不得。”
林逍笑了笑看向另外一輛馬車上的秦亂世以及駕車的魚玄機:“兩位拜托了。 ”
壓製著心中洶湧澎湃的真力,魚玄機道:“我會盡快的。”
看著馬車遠遠離去,林逍道:“齊傑。”
“臣在。”
“江州賑災之事不能停由你全權處理。”
“臣絕不負聖恩。”
“行了回吧,朕一個人走走。”
黑夜中。
枝繁葉盛,群星閃爍
女子斷脊,滿身血汙卻依舊強撐著自己的身子。
身後一人走上前來面對紅衣恭敬道:“聖女,他會來嗎?”
“不會。”裴紅妝淡淡道。
前者不解:“那我等為何還要等?”
“明知死局是個人都不無法來的。”一人笑道:“我們只需要等到天亮,殺了那個穿龍袍的女人便可功成。”
小書亭
就在這時候。
一條人影慢悠悠的穿過叢林,雙手背負好似遊山玩水,口中輕誦:“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所有人轉頭看去,裴月荷奮力抬起頭鮮血混合淚水湧出,一身氣焰鮮紅似血。
林逍撥開樹枝看著那張如妖面龐輕笑:“紅妝一別經年,真是物是人非啊。”
“你!你!為何要來啊!”
一聲奮力嘶吼,似血紅焰燃遍全身,瞳仁貫血不顧二者之間的差距,裴紅妝一馬當先衝來,身後三人唯恐有失急忙跟上。
硬接一掌,林逍強壓翻騰氣海,身飄如魅飛出與半空之中飄然落地,放聲大笑:“愛妃還真是胸大無腦一如既往的蠢啊,這讓朕怎麽舍得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