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無常范無咎雙手的抬起,黝黑的鎖鏈憑空升起,極速地穿過屋頂上的窟窿,向萬忠纏去。
“范無咎!”萬忠一見黑色的鎖鏈快速地向自己逼來,一聲厲叫,面色煞白,亡魂即冒。
原本萬忠見自己偷襲沒有成功,自己的心腹又不堪一擊,大堂門口又被人守住,自知自己從門口突破無望,便心生一計,假借與鄭奇拚死一搏的假象,借鄭奇的力量,衝破屋頂,暫且突出包圍,再另行圖謀。
當他衝破屋頂,脫身於空中,心中沾沾自喜,“就算你鄭奇修為再高,我鐵了心要走,你也攔不住我。待我把營中兵卒都調來,重兵圍困,看你能把我怎樣著。”
就在萬忠準備往軍營方向奔去之時,耳聽得“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起,黝黑的鐵鏈憑空生出,從屋頂的窟窿中快速向自己射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進入大堂的人群中,那個矮個的黑衣人,居然是世值功曹府的黑無常。地府之中,誰人不知,黑白無常的規則鐵鏈之下,無人能夠逃脫。
“范無咎,你世值功曹府巡查人間,為何插手地府軍中事務?”萬忠狂呼。
“哼!”一聲冷哼,面相凶惡的黑無常從窟窿中閃電而出,兩手緊攥鐵鏈,“世值功曹府巡查世間,擒拿惡人。人間是世間,地府也是世間,地府怎麽就不能我等行走?再則,我看你就象惡人,為何拿你不得?”說話間,鐵鏈已當頭向萬忠鎖去。
“滾!”萬忠一聲厲喝,雙掌法力狂湧,向鐵鏈拍去,同時向後快速退去。
“還想跑?”范無咎雙手又是一抖,兩條鐵鏈又憑空生出,仿佛無視空間的存在,“哢嚓”一聲,一下子將萬忠的雙腳銬住。范無咎隨手用力一扯,鐵鏈繃緊,將萬忠扯翻在空中。
萬忠見雙腳被銬住,情急之下,豎手成刀,掌緣刀芒閃爍,向鐵鏈砍去。范無咎嗤笑一聲,心念轉動間,另外兩條鐵鏈,神出鬼沒地纏了上來,順著手掌而上,繞頭一圈,直奔他的琵琶骨而來。
“勾!”伴隨著范無咎的一聲斷喝,鐵鏈的端頭,一隻瘮人的鐵鉤突兀地伸了出來,一下子扎進了萬忠的皮肉,穿透了琵琶骨,將萬忠鎖了起來。
“啊!”萬忠面容扭曲,痛苦地嚎叫了一聲,見自己已無望走脫,惡狠狠地瞪著范無咎,咬牙切齒地出言威脅道,“范無咎,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快放開我,如若不然,待柳嬋大人從天庭歸來,第一個拿你開刀!”
“通敵變節的狗東西!我范無咎今日既然敢拿你,就沒有怕過你背後之人!”范無咎怒道,把鐵鏈向下狠狠一揮。
“嘭!”萬忠摔落當院,面色灰敗,口鼻流血,鑽心的疼痛讓他提不起一絲法力,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瞪著鄭奇與剛剛落下的范無咎。
“你等不到你的柳嬋主子了。”鄭奇抬手向空中射出一道響箭,在空中炸出一道煙花,然後上前,一指將萬忠戳啞,一把擒住鐵鏈,將萬忠提了起來,向外走去,任由一滴滴鮮血滴落在地。
鄭奇一行人,提溜著萬忠,押解著另外四人,剛剛走出大堂院門,就聽得一陣陣紛亂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從兩邊湧出成百上千的兵卒,攜帶著山呼海嘯般的氣勢,將鄭奇等人堵在了門前。
刀出鞘,箭上弦,明晃晃的槍頭直指鄭奇。
“快,快解救萬將軍,就是這夥來歷不明之人,意圖加害萬將軍!”跑在最前面的萬忠的親兵,向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叫道。
“放下萬將軍!放下萬將軍!”士兵們怒目圓睜,齊聲喝道,一時間氣勢衝天,殺氣彌漫。
“來歷不明?信口雌黃的狗東西,竟敢混淆視聽、煽動軍心,製造嘩變!”鄭奇口帶真氣,一聲怒喝,震得在場的官兵腦袋“嗡嗡”作響,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隨即,鄭奇從懷中掏出兵部虎符,高高舉起,“兵部虎符在此,誰敢造次?膽敢煽動作亂者,殺無赦!再有不明事情原委者,盲聽盲從,製造騷亂嘩變者,殺無赦!”
兵部虎符一出,兵卒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動。這時,呆在兵卒前邊的孔吉將軍認出了鄭奇,慌忙轉過身子,對士兵們叫道:“大家稍安勿躁!這是兵部鄭奇將軍。”
見兵卒安靜下來,孔吉雙手抱拳,行禮道:“末將孔吉,見過鄭將軍!”
“免禮!”鄭奇道。
就在這時,從軍營外,一陣陣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緊接著,在一位將軍的帶領下,一隊隊農人打扮的大漢,手端圓管狀的武器,排列整齊,步伐一致,快速地湧了進來,把眾兵卒圍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指向眾人,冰冷而恐怖的殺意籠罩全場。
“鄭將軍,這是……?”孔吉懵然道。孔吉,是一位純粹的軍人,性情耿直,從不參與蠅營狗苟,也不會溜須拍馬,一生效命於軍中,對萬忠所做之事,一無所知。正是由於他的這個性格,最容易被人所利用。萬忠的親兵,一開始見鄭奇一行人毫不客氣地闖入大堂,就知道不好,苦於手中沒有調兵令箭,慌忙跑到軍營中找到他,胡說有人對萬將軍不利,請求火速支援。孔吉不明就裡,立馬帶人趕來,才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萬忠擁兵自重,不服兵部換防調令,意圖造反,今被拿下,押回兵部審查!”鄭奇沉聲說道,“秦將軍!”
“末將在!”西山領兵將軍秦武走上前來。
“從即刻起,掌管烏拉爾蓋鎮守營,從速整動軍紀,追查反叛余孽!”鄭奇道。
“末將遵命!”秦武領命道。
“不對,你們這是誣陷!萬大人一直勤於軍伍,從不懈怠,哪裡來的造反!”一道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萬忠的親兵見萬忠被擒,聽說還要追查反叛余孽,一下子慌了神,心知以後追查下來,自己肯定逃脫不了乾系,只能做最後的掙扎,意圖煽動起眾兵卒的情緒,造成混亂,好趁亂脫身。
“這位軍士說得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又一個親兵跳出來說道。
“放開萬將軍!讓萬將軍說話!是非黑白,我們當場辯明!”又一個跳了出來。
“放了萬將軍!”接著又一個跳了出來。
“萬將軍,你說句話呀!”
……
萬忠開始看著眼前的場面,幾次張開嘴,想說幾句,鼓動部下,圍困鄭奇,解救一下自己。可拜鄭奇所賜,乾張嘴, 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無聲地張合著。最後他又見兵部秘密派下兵卒,又將自己的部下反圍了起來,就知大勢已去。雖然現在自己的親信為自己辯解,可又能起什麽作用呢!他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秦將軍,現在你是鎮守營將軍!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都是你的部下,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吧?”鄭奇對秦武說道。
“末將不敢!”秦武轉身面對那幾名跳出來的親兵,“小小的幾名親兵,竟敢質疑兵部命令,抗令不遵,煽動兵卒情緒,意圖製造兵變。來人,就地處決!”
秦武一聲令下,五位軍中執法抬起槍口,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五個親兵。五個親兵自持武功在身,拉開架勢,互為犄角,困獸猶鬥。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想象中的打鬥並沒有發生,耳聽得“噴!噴!”幾聲巨響,伴隨著那黑洞中噴出幾道火光,心口一疼,就見自己的胸口一股鮮血飆射,隨後就失去了知覺。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眾兵卒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驚呆,紛紛向後倒退,驚恐地看著四周那黑洞洞的槍口,不知所措。沉悶的氣息,壓抑在心頭,仿佛窒息一般,瞳孔深處,透出巨大的恐懼。
“繳械!所有人放下刀槍,回歸軍營。即刻起,鎮守營封閉,直至清查完畢!在清查完畢之前,膽敢有擅闖軍營出入者,格殺勿論!”秦武道。
“當啷啷”一陣刀槍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
“秦將軍,這四人我給你留下,便於你整頓兵營,萬忠就帶走了。記住,要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