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欣分明還對原身有情,他唱這首歌,肯定會讓她難過的呀!
張寒是個穿越者,但白雨欣不知道,他不願意以原身的身體,去做任何傷害白雨欣的事!
他不希望白雨欣那雙璀璨的眼睛,蒙上哀傷的淚光!
已經過了飯點兒,不少顧客離開,新的顧客補充進來。
但張寒結束了演出,店裡就沒有那麽擁擠了。
角落裡的情況,也無人關注。
張寒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嗨。”
白雨欣好看的眼角彎了彎,看起來是在笑。
“什麽時候來的?”張寒問。
白雨欣避開了目光,淡淡地回答,“剛來一會兒。”
她面前一桌子冷掉的菜,基本都沒動,顯然來了很久了。
張寒想,既然她來了,他總不好馬上走掉。
不聊聊似乎很難收場。
張寒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努力裝出自然的語氣,“你早說你要來,我給你留位置,這頓算我的!”
白雨欣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她抬起纖長的羽睫,眼中有迷蒙的霧氣。
淚盈盈的水眸似乎看人一眼都能讓人心碎!
張寒也有點尷尬了。
他想起剛穿越來的那天晚上,他就是在這裡,跟白雨欣相對而坐,討論離婚的事。
身為穿越者,他毫無留戀地簽了離婚協議書,財產除了酒吧什麽都沒要。
其他的錢,他也已經攢夠了,盡數還給白雨欣。
按理說,兩人不應該再有任何瓜葛!
可明明說好一起向前看,白雨欣卻偏偏裹足不前!
張寒看她這樣,心裡也挺難過的。
他查看過原身所有的記憶,知道白雨欣是個多麽好的女人!
其實,還有一個秘密,除了他們倆,沒有任何人知道!
白雨欣的身體還是乾淨的!
他們在大學裡確定戀愛關系,兩人最多是拉拉手,擁抱親吻,沒有走到最後一步。
本來是想著把寶貴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
誰知道心高氣傲的原身,在畢業前就被星輝娛樂給雪藏了。
原身因此一蹶不振,白雨欣還是堅持跟他領了證。
於是,白雨欣以無盡的溫柔體貼陪伴原身,掙錢給原身花,贍養原身的父母……
她還忍受了六年多無性婚姻!
這樣的付出,換作任何男人都會感動的!
可是原身脆弱的內心無法承受,產生了嚴重的抑鬱傾向,他沒臉面對白雨欣!
離婚這個結果,也是原身希望的,他不想耽誤白雨欣。
愛過白雨欣這樣的女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
張寒歎了口氣,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並沒有做好準備,去承受這樣一段撕心裂肺情傷啊!
這回憶太沉重太痛苦了,他平時都是能避則避!
之前每次見白雨欣都心痛,現在才好不容易好轉……
張寒感覺,他太難了!
白雨欣像是察覺到張寒的為難,體貼地開口。
“剛才那首歌很好聽,是什麽時候寫的?”
張寒怔了一下,連忙回答:“有靈感隨手寫的,我不知道你要來,要不我唱個歡快點的歌?”
白雨欣的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聲音清澈,“沒事,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張寒感覺自己背上都冒冷汗了。
原身欠白雨欣的這麽多,
他要怎麽還啊? 要是沒離婚,他倒可以順理成章地去補償她。
現在這關系就很無奈了……
白雨欣又說:“我之前不知道芬姐打壓你的事,如果你說想去好聲音,我可以幫你的……”
張寒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沒當回事,就是想去鍛煉一下,我喊話……喊著玩的!”
白雨欣笑了笑,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幾秒鍾,她突然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張寒也連忙站起來。
“不用!”白雨欣聲音淡淡的,有一點沙啞,“你忙吧,恭喜你,生意興隆!”
她壓低帽簷,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低頭出了餐吧的大門。
丟下張寒一個人原地凌亂。
哎呀,她看起來好像很難過!
張寒恨不得掐死自己!
怎麽上台前沒看一看台下?
如果看到她,他一定唱兩首治愈的!
就算不唱《夜空中最亮的星》,也要唱《奔跑》!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這多勵志!!!
唱什麽傷感情歌啊?
張寒也無奈。
他現在能給白雨欣的,也只有祝福啊!
白雨欣走出大門,深秋的風撲面而來。
她卻覺得像是冬季凌冽刺骨的寒風,卷走她所有的溫度……
她裹緊風衣,拉開車門。對司機說:“開車吧,回家。”
“是。”司機聽她聲音不對,從後視鏡看,摘掉口罩的白雨欣臉色蒼白。
司機關切地說:“雨欣姐,你還好吧?”
白雨欣靠在豪華的真皮車座上。閉起了眼睛。“沒事。”
司機沒有多問,發動了車子。
白雨欣感覺街景的陰影透過車窗,在眼前晃動。
回憶像是裹挾冰雹的暴風雪撲面而來,割得她體無完膚!
他能把情歌唱得那樣動人,卻從來不回應她的愛意!
他什麽都懂!
他只是不愛她!
她才二十六歲, 正值青春,心卻像八十歲一樣蒼老。
她用了生命中最好的年華去愛一個男人,換得死心絕望的下場……
那歌聲在她心裡,像是循環一樣,反反覆複地唱著。
“我已開始練習。”
“開始慢慢著急。”
“著急這世界沒有你。”
“已經和眼淚說好不哭泣。”
“但倒數計時的愛該怎麽繼續。”
“我天天練習。”
“天天都會熟悉。”
“在沒有你的城市裡。”
“試著刪除每個兩人世界裡。”
“那些曾經共同擁有的一切美好和回憶。”
……
下午三點,餐廳不忙了。
張寒去找陸靈兒。
卻發現陸靈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只剩下她三個網紅朋友,在原地快樂拍拍拍!
張寒蒙了,奇怪地問她們。
“靈兒呢?”
最活潑的艾米麗笑著說:“你現在想起靈兒了?剛才跟那大美女說話的時候,怎麽不記得我們靈兒?大叔,你這處處留情的,我們怎麽放心把靈兒交給你?”
張寒老臉一紅。
居然被小姑娘給調戲了?
不過,張寒也有點擔心。
難道說,陸靈兒這小丫頭又醋了?
不至於吧?
張寒覺得小姑娘的抗打擊能力還是很強的。
他平時說話都那麽直了,各種當面拒絕,她也沒有退縮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