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欣閉著眼睛，淡聲說:“芬姐，我說了，綜藝我想上些有含金量的，不想上這種撈快錢的。”

　　陳燕芬臉上的肉瞬間耷拉下來，不悅地說:“你需要熱門綜藝來維持你的熱度。”

　　白雨欣深呼吸，沒再爭辯。

　　她是藝人，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公司掙錢的棋子。

　　她沒有選擇的自由。

　　陳燕芬接著把第二個劇本放在白雨欣面前，臉上掛起殷勤的笑。

　　白雨欣睜開美眸，淡淡地瞥了陳燕芬一眼。

　　她感覺，芬姐才應該去演戲，變臉比翻書都快！

　　陳燕芬說:“雨欣啊，你看看這部校園題材的劇，你在裡面演一個校花，現在這類型的劇很火，你還年輕，說你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大把人信……”

　　白雨欣看經紀人避重就輕，就知道有問題。

　　拿過劇本看了看。

　　她將劇本丟在桌面，盡量沉住氣說:“芬姐，這是一部網劇，讓我演女二，是為了給芊芊抬咖是嗎?”

　　抬咖是娛樂圈的術語，意思是把咖位不一致的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或者咖位高的給咖位低的做配角，強行提升咖位低的那個。

　　陳燕芬臉色又變得難看了，點了點劇本的第一頁，“你瞎說什麽?這不是寫了雙女主嗎?你的戲份很討喜的！”

　　白雨欣苦笑了一下，“你說的討喜，就是愛而不得，苦追男主，會被觀眾嫌棄的女舔狗，女主角的墊腳石?芬姐，你要我抬咖也可以，可是你總要考慮我的事業吧?演這種戲，不僅是浪費時間，更是自毀前程……”

　　陳燕芬生氣了，扭過頭去不說話。

　　車廂裡的氣氛瞬間凝固。

　　白雨欣知道這又是談崩了。

　　最後的結果無非還是她去妥協。

　　她不再說什麽，拿出了手機，戴上耳機刷鬥音，想轉移注意力。

　　可是鬥音一開，就彈出了推薦視頻。

　　她總是偷偷用小號關注張寒的動態，根據大數據推薦，所以張寒唱歌熱度最高的視頻一下子就出現了。

　　是張寒和陸靈兒合唱《小酒窩》的視頻。

　　白雨欣看著兩人在舞台上甜蜜的對視，忽然就有點繃不住了，眼淚大顆掉下來。

　　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麽滋味。

　　不是說好了向前看嗎?

　　離婚也是她提的。

　　從民政局領回離婚證的那一刻，她的身份就只是“前妻”了。

　　她不應該再去介意什麽，更不應該再去關注他的感情生活！

　　可是為什麽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唱情歌，她的心這樣痛呢?

　　也許她不是不甘心，只是不明白張寒的變化為什麽這麽大！

　　白雨欣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陳燕芬瞥了眼白雨欣的屏幕，發現又是張寒。

　　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陳燕芬搶過白雨欣的手機，關閉了鬥音，丟在車座上。

　　“你一天到晚為了個男人弄得哭哭唧唧，像什麽話?”

　　白雨欣捂住臉，清淚從指縫中流下。

　　陳燕芬咬牙切齒地說:“白雨欣，你是天后，你的粉絲都破億了！你馬上就能進超一線！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狀態！你別告訴我，你要為了張寒把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輝煌事業都毀掉！”

　　要毀掉我事業的不是張寒，是你！

　　這句話在白雨欣心裡盤旋……

　　但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陳燕芬說得口乾舌燥，

白雨欣也沒有理她。　　討了個沒趣，陳燕芬在前面那個路口對司機說:“停車，我要下車！”

　　司機一腳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

　　陳燕芬拉開車門，連“拜拜”都沒說，氣衝衝地離開了。

　　等她走了以後，司機轉過頭，對白雨欣說。

　　“雨欣，你別難過了，在經紀人眼裡始終是利益第一，她不會懂你的想法。”

　　開車的是金海娛樂給白雨欣配備的司機，年近四十的老大哥，性格敦厚，但看問題還是很通透的。

　　陳燕芬天天把白雨欣當成掙錢和奶新人的工具人，這樣欺負白雨欣，他看不過去。

　　但他剛才不能火上澆油，免得惹怒陳燕芬，白雨欣的處境更加艱難。

　　他也只能安慰白雨欣幾句。

　　白雨欣被司機的話感動了，擦擦眼淚說:“我沒事，謝謝李哥。”

　　司機一邊歎息，一邊發動車子。

　　他忍不住說道:“你別怪我多嘴，我覺得張先生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也許他戒酒以後想通了呢！你要是對他還有感覺，你可以主動點去挽回啊！男人嘛，有時候好面子，什麽話不說，藏在心裡，但他要是還想著你，你一說他就會明白的……”

　　司機李哥不停地碎碎念，想勸白雨欣去找張寒。

　　倒是把白雨欣給說愣了。

　　找張寒?

　　對呀，如果真的是離婚讓他幡然醒悟，那她和他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他身邊已經有一個陸靈兒了……

　　李哥平時負責接送白雨欣，跟的時間長了， 對白雨欣的想法也比較了解。

　　他看出白雨欣的顧慮。

　　“雨欣，你不要想那麽多！張先生要是真有了新歡，早就官宣了！那位世紀娛樂的小公主，追他追得緊，網上都知道！你想啊，小公主正宗白富美，張先生混娛樂圈，對方總能幫到他吧?他要是心裡沒有你了，這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女孩他會猶豫嗎?”

　　司機知道白雨欣一直放不下張寒。

　　刷鬥音的時候，遇到張寒的消息也會關注一下。

　　所以，張寒跟陸靈兒的關系，他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得更加清楚！

　　在他看來，白雨欣和張寒，都是當局者迷！

　　兩人明明就愛著對方，怎麽就拉不下臉在一起呢?

　　當然，司機李哥和白雨欣一樣，都不知道現在的張寒，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張寒了！

　　白雨欣垂下沾了晶瑩淚珠的眼睫，幽幽地說:“我再想一想吧。”

　　李哥閉嘴了。

　　他以前是開的士的，跟很多人打過交道，懂得察言觀色。

　　這時候就不能再多勸，對方不愛聽不說，還容易勸崩。

　　他默默把車子開到了白雨欣的別墅門口。

　　陳燕芬天天把白雨欣當成掙錢和奶新人的工具人，這樣欺負白雨欣，他看不過去。

　　但他剛才不能火上澆油，免得惹怒陳燕芬，白雨欣的處境更加艱難。

　　他也只能安慰白雨欣幾句。

　　白雨欣被司機的話感動了，擦擦眼淚說:“我沒事，謝謝李哥。”

　　司機一邊歎息，一邊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