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剛站起身,聽她這樣說,想到原身那麽多年都是對她冷暴力,心裡很是愧疚。
他重新坐下來,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柔聲說:“好!”
白雨欣纖長的羽睫顫了一下,精致的眉目在燈光下變得柔軟。
也不知是不是薑茶的原因,蒼白的小臉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潤,看起來分外動人!
張寒凝視著她嬌美可人的臉龐,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他立即移開了目光。
“有些活動不是非去不可的!像這部劇,你的戲份很少,完全可以回避宣傳活動!你們女明星在人前都要保持美麗的形象,但是凍壞了,身體還是自己的……”
張寒叮囑她。
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嘮叨了!
白雨欣聽了,抿著粉唇,點點頭。
張寒怕氣氛冷下來,就繼續主動找話說。
“你以前就是太拚了!當然,有事業心是好的,我也知道從底層上來不容易,況且你又不願意接受歪門邪道,只能靠作品說話!但你現在有了一定的名氣和粉絲基礎,就不要做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對於經紀人不合理的要求,要敢於說不!你現在的國民度很高,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的!”
白雨欣歪著頭,美眸裡清亮的光閃了閃,認真地說:“不行的,我到底是芬姐帶出來的藝人,總是要為公司做些貢獻……”
張寒不樂意了:“傻瓜!你給他們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他們的付出!你就是在其他經紀人手裡,也一樣能紅!像你這樣顏值高、有天賦又肯拚搏的,她陳燕芬攤上你這麽個藝人都是她命好!你還覺得欠了她的!你這個人哪,就是別人對你一分的好,你就非要還十倍百倍千倍……”
張寒的語氣含著些許不悅,像是在數落白雨欣。
但白雨欣絲毫不覺得難受,心裡反而有一絲絲的竊喜。
他不就是在關心她嗎?
生怕她出去受委屈,受陳燕芬欺負!
白雨欣羞澀地笑了笑,瑩亮的水眸裡也閃著碎亮的笑意,安靜地望著張寒。
張寒這時才發覺不對,自己的話好像說得太重了!
他以前帶藝人習慣了,經常喜歡教育藝人,忽略了實際情況!
他沒有資格教育白雨欣,原身更沒有!
張寒感覺很尷尬,摸了摸鼻梁骨,“對不起,我年紀大了,難免好為人師,比較囉嗦,你別介意!”
面前的女孩笑意溫柔,“沒事的,你說吧,我喜歡聽你說這些。”
張寒心裡那種難過的情緒又湧上來。
她對原身的感情太深了!
原身欠她的只怕一輩子都還不清!
而張寒能為她做的真的很少!
張寒想了想,慎重地問:“你跟公司的合約還有多久到期?”
白雨欣答:“還有八年!”
張寒怔了一下,“你簽的到底是幾年的合約?”
白雨欣無奈地笑笑,“我簽的是十五年長約,要不然公司不肯捧我。”
張寒搜索了原身的記憶。
印象裡白雨欣在影視學院讀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跑龍套了。
沒多久就認識了陳燕芬。
她對原身說遇到了伯樂,願意提拔她,但原身顧著自己的事業,沒怎麽理會。
算算她出道的時間以及合約,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跟金海娛樂簽了長約。
張寒問:“違約金是多少?”
白雨欣美眸中的光暗了些,低聲說:“三個億,我是不是很蠢?”
“三個億?”張寒脫口而出。
說完他有點後悔,這樣大的反應只怕讓白雨欣更加認為她自己做錯了!
但違約金高達三億,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演員十五年合約的條款!
也就是說,金海娛樂和陳燕芬在簽約的時候,就知道白雨欣一定能紅到一線的位置!
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單純的大學生啊,他們就狠得下心來,要她以三億違約金和十五年青春為賭注,去博一次出頭的機會!
張寒歎了口氣,娛樂圈就是這樣,藝人外表光鮮而已,實際上大部分藝人都是資本的棋子,經紀公司掙錢的工具!
算了算,三億對於張寒的圈錢速度來說,也不多。
書賣火了,就可以做ip,影視化,賣版權肯定都是千萬起步的!
人紅了,可以接綜藝,出專輯、開演唱會!
他還有一些其他的點子可以用來掙錢!
一年的時間就可以賺到了!
張寒看白雨欣身子軟軟地靠在床頭,替她拿了個枕頭墊在背後。
然後篤定地說:“別擔心,等有了能力,就可以跟經紀公司解約,那時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雨欣感激地說:“沒事,公司還是給了我很多資源。我再掙幾年錢,不能像現在這樣,違約金都賠不起!”
她的資產早就過億了,但她簽約的傭金比例高,又買了一些物業,手上的資金怎麽說都不可能有三億!
除非她願意去其他經紀公司,會幫她付違約金,但無非是更深的壓榨!
這道理白雨欣懂,張寒怎麽可能不懂?
張寒望著白雨欣,聲音淡淡的:“別怕,給我一年時間,我幫你贖身!”
白雨欣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也不知道是不相信張寒能掙到三億,還是不相信張寒會幫她!
也許單方面付出太久了,他對她一碗薑湯的關懷都讓她感激涕零,哪裡敢想他會花三億幫她脫離苦海?
張寒卻拍拍胸脯,跟她擔保,“我一定能掙到三億,把你的違約金付掉!然後我給你投資出專輯,拍電影,你以後想唱什麽就唱什麽,想演什麽就演什麽,不受經紀公司控制!”
白雨欣沒有出聲,怔怔地望著張寒。
良久,她美眸染上一層水汽,聲音都有點哽咽,“你為什麽想這樣做?”
張寒坦然回答:“你以前幫我從星輝娛樂贖身,我為什麽就不能幫你?”
是這樣嗎?
為了還人情嗎?
白雨欣很感激, 卻又有一點失望。
她默默想,欠的人情也許能十倍百倍償還,但感情呢?
是不是也有一筆明明白白的帳,可以一分一分去償還?
她垂首,目光落在被子上,不肯再說話了。
氣氛有點冷了。
張寒站起身,“我去看看粥好了沒有。”
白雨欣沒有再阻攔。
張寒孤身去了廚房,凝視著鍋裡翻滾的粥出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又過了半小時,粥熬得差不多了。
時間總共也就個把小時,當然不指望粥能熬得多綿軟。